序
中視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有一個單元,名稱叫啥我忘了,就是那種請來小時是丑小鴨,長大之後變成無敵美少女的女孩上節目,給大家猜哪一個人的小時照片是錯誤的。
綜合觀察所得,發現每個美少女幾乎都有一個共通特點--自然鬈的發質。
這讓我聯想起自己的小時候。涓羅的頭發除了自然鬈以外,頭發又超多。
每次我媽都帶我去男生的剃頭店,給師傅剪頭發(因為美發院很貴滴)。
那個師傅一看到我的發質,二話不說,剪刀拿了就先亂剪一通(說好听點叫打薄),等地上躺了一堆殘骸後,再沿著周邊剪成一個圓……
不!不要想像,求求你不要去想像那發型有多矬!涓羅就頂著那個發型度過了慘澹的青春歲月……終于知道為什麼我一直交不到男朋友了,嗚嗚嗚……
像現在的女孩子就好幸福哪,以前哪有什麼離子燙、陶瓷燙、無重力燙有的沒有的,上美發院燙頭發就是要燙鬈,偏偏對一個頭發多得不像話又自然鬈的人而言,那根本是剃頭店打薄以外的另一項悲劇。
靶謝主,因為離子燙的發明,我終于可以漂亮的甩動我那三千煩惱絲了,我甩我甩我甩甩甩……啥?那我有沒有變成超級無敵美少女?嗯……嗯……嗯…….背影……算不算?
第一章
那是一個細雨紛飛的日子。
華萌永遠記得,那天天空出奇的低,黑壓壓的、好似誰打翻了墨水般,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直教人喘不過氣來。
她就在這樣充滿不安色彩的天氣里,被帶進了方家。
她一直弄不懂,這里的人跟她有什麼關系。她只知道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同笑、同哭的母親,某天突然一動也不動了。
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不論華萌因肚子餓而哭喊,或是因飛舞的蟑螂而大叫,她的母親都不理她了。
已經五歲的她,在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打開了冰箱,拿出冷冷硬硬的餅干,在母親發冷的身體旁吃起來。
冰箱食物不多,可以直接吃的更少。當她遍尋不著干糧時,她爬到了母親身邊,搖著那失了溫暖的軀體,口齒不清的喊著︰「媽,萌萌餓。」
她不斷的喊著、搖著,母親卻永遠听不見了。母親那雙總是滿載著濃濃怨恨的眼,是永遠不願睜開了。
肚子餓得慌的華萌不禁放聲哭泣,卻沒有任何人听到。
哭累了,她躺在母親冰冷的身體旁,瞪著一雙大眼望著灰濁的天花板。饑餓虛弱了她的身子,她慢慢闔上眼,就在她覺得整個人似乎即將墜入一片黑暗時,一道刺眼的光線劃開了緊閉的眼,一張熟悉的哭泣老臉映入眼簾。
她知道她是誰,可是氣若游絲的她卻叫喚不出她的名。
外婆--久久來探望她們母女一次,每次來訪一定會叨念母親的外婆,華萌從來不曾喜歡。
所以,當外婆欲接她回東部老家時,她不斷的哭鬧抵抗。
外婆要把她帶離媽媽身邊,她果然是大壞人!心中只有黑與白、好與壞分野的她,說什麼也不肯跟著外婆走。可是一個小孩的氣力當然比不過大人,于是她被帶回東部,過了一年別扭生活之後,外婆竟然也過世了。
就在外婆過世之後,她那被極力隱藏的身世之謎曝光了,接下燙手山芋的舅舅,迫不及待將她往生父家里送,還不忘順便敲詐了一筆錢。
而她,自此與華家再無瓜葛。
直到她更大一點,她才知道,她是方家男主人的私生子。因為男主人膝下無子,所以當她母親懷孕的時候,男主人曾滿懷期待,當然也對母親疼愛有加。但一知道生下的是女孩時,濃濃愛意一瞬間消失無蹤。
他後來甚至還給了母親一筆錢,說他太太已經跟他攤牌,還哭著說他無力給她幸福,只希望她別破壞他的家庭。
母親雖怨恨男子的負心,卻膽小怯弱的不敢抗爭,只好帶著剛出世的華萌遠走他鄉。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最後抑郁而終。
母親不敢抗爭,外婆不屑跟方家打交道,舅舅可不這麼想。
現在醫學如此進步,是不是方家的親生骨肉,上醫院即可驗知。他向方家提出遮口費,即使方家不是什麼超級富豪,但只要夠聳動、新聞媒體喜愛,他也能讓方家身敗名裂。
憤怒的女主人順了舅舅的意,不過,要他簽下切結書,從此與華萌再無關系。舅舅胃口不算大,拿了錢乖乖拍拍走人,再也不管華萌生死。
華萌並未入方家戶籍,她依然姓華;她更未像方家獨生女--方瑜一樣,受盡寵溺疼愛。她是方家的小佣人、方瑜的女僕,她得工作才有飯吃,她得小心才不會挨罵,她比方家的印尼女佣米琪娜還沒地位。
一直到她好大好大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她跟方瑜竟然是姊妹。
第一章
這一天,方家特別忙碌。因為遠在美國的一個遠得不能再遠的表親回國,頭一站就是來方家。
听說這個表親家財萬貫,在美國經營珠寶買賣,做得有聲有色。方家一心想移民到美國,美國表親立刻拍胸脯保證,公民綠卡包在他們身上,絕對萬無一失。
所以一听說表親的兒子要回國度假,方家立刻將別墅挪出一層讓他使用,巴結之意相當顯明。
天還沒亮,華萌就起床了,她忙著上花市采買最新鮮的玫瑰花,到超市買剛宰殺的生肉,從田園里摘采下鮮翠欲滴的蔬果……就為了晚上的筵席。
米琪娜在她高中畢業之後,就被辭掉了。于是,方家建地六十坪別墅所有清潔工作,就全落在她頭上。
華萌每天從里忙到外,可是方太太仍不願給她好臉色看。
「客廳怎麼還沒打掃?」方太太氣呼呼的走進廚房,「等一下客人就要來了,讓他們看到客廳亂成一團,多丟臉啊!」
「我把豬肉處理好,就馬上去打掃。」
「廚房他們又看不到,等一下再進來弄就好了,先去掃客廳。」方太太不悅的直接下命令。
「好。」華萌忙把油膩膩的手擦拭干淨,快步走出去。
從方太太身旁擦肩而過,方太太嘴上忍不住抱怨,「一點也不伶俐,連事有輕重都分不清!」
其實客廳已經夠干淨了,昨兒個晚上,華萌清掃了數次,沾著清潔劑的抹布更是來回擦了數回,就算拿白手套往地上抹,都已找不到一絲絲髒污,可在方太太眼中,不論華萌做得多好,她就是有辦法挑剔。
趴在地上,華萌努力地在地上擦拭。大理石地面光潔明亮,看不到半根毛發,為防萬一,華萌還張大眼仔細檢查了一遞後,才敢收拾清潔工具,將幾乎不曾變色的水倒掉。
才剛整理好客廳,方太太的聲音又拔尖傳來,「被子怎麼還沒收?」
華萌一愕。
現在不過下午兩點,陽光仍熾烈,正是曬被子的好時機,哪有人在這個時候收被子的?
何況這被子還是要給客人用的,當然要曬得暖暖香香!
「等一下讓客人看到庭院曬著棉被,有多丟臉你知不知道?」一直把「丟臉」兩字掛在嘴上的方太太,又是一臉悻然。
「我馬上去收。」華萌急急忙忙跑到後院,
才剛將被子從竿子上拉下來,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小心!」
詫異的她一抬頭,一道黑影立即迎頭砸下。
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疼痛立即自與地面接觸的神經傳達而來。
她哼痛一聲,張開眼,只見黑壓壓的一片,是棉被遮住了她的視線,而壓在身上讓她無法呼吸的重量,卻非從棉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