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不相信Adrian啊?」安琪笑問。
「我是不相信那個女生!」
「Sofia,你覺得如果以顏色來定義一個人,我是什麼顏色?」
「你嗎?」安琪點點頭,「我覺得……紫色吧,因為你既神秘又有女人味。」
「那如果我今天穿了一件HelloKitty的衣服,你看了會有何感想?」安琪微微笑道。
「那不適合你吧!」冉愛泉光是想像,就覺得快昏倒了。
苞年齡無關,而是從感覺跟品味上來說,別說HelloKitty,任何一種可愛的東西都跟安琪不搭軋的。
「這就是!其實每個人都會有顏色,大部分的模特兒也都有顏色,而且是很強烈的顏色。可你別忘了,模特兒最重要的工作不是秀出她的人,而是秀她身上的展示物,如果本身顏色過于搶眼,反而會奪走展示物的風采,讓人們的焦點落在模特兒身上,而不是產品身上。」
冉愛泉一向聰明,她立刻就听懂了,「你不會是說……」
「那位少女本身無色,卻有可能跟著產品而轉變本身顏色,將產品襯托出來。Adrian的眼光比我們想像中好喔!」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說,害他生那麼大的氣?」
「我無聊嘛!」
「無聊?」冉愛泉瞠大眼。這什麼理由?
「因為我想看看Adrian對那名少女到底有多執著。」
「結果他全中了你的計謀?」冉愛泉睨她。
「呵呵……」安琪掩嘴笑了兩聲,「我還在他身上看到了最美麗的薔薇色。」
「薔薇色?」這冉愛泉又不懂了。
「這可是世上最美的顏色啊……」安琪繼續維持她詭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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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淨追出去沒多久,就看到垂著頭無力拖著腳步的華萌。
唐淨將她的身子給扳過來,「你不用管安琪怎麼說,要用你的是我,不是她。」
「不!」她沮喪的搖搖頭,「我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
「什麼意思?」他皺眉。
「我就知道我不適合當什麼代言人……」現在想想,她會答應才真的可笑,「那位造型師也說啦,我沒有任何特色,人家模特兒都很有自己的味道,我一點都不適合啊!」
「我管她什麼狗屁特色,決定權在我手中,我說是你就是你!」
「為什麼?」她不懂他的執著。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他受不了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受不了她的自卑,他受不了她這麼看不起自己。「為什麼你不能肯定自己呢?」
他強將她的身子拉直,硬將她的下巴抬高,「你哪里比人差了?干嘛老是彎腰駝背,一副卑微的樣子?」
她曾經也有抬頭挺胸過,那是當傅琰注意到她躲在角落里里暗戀著他時,他的追求曾帶給她莫大的自信,曾讓她認為她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
可是好景不常在,他不過是抱著嘗鮮的想法,甚至不願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交往一個禮拜後,就要求上床。
可她對上床有懼意,她好怕她會步入母親的後塵。在連番拒絕之後,他開始惡言相向,最後他說了句「你以為我真的是看上你嗎?我只不過想嘗嘗青隻果的味道而已,不然像你這樣的丑女,哪個男人看得上眼。」
她本來不是這麼自卑的。她知道她平凡、不起眼。但听到那樣殘忍的話,她連最後的一點點自信都被摧毀殆盡。
于是,她把原來只留到眉毛的劉海留到了眼楮,將臉遮去一大半,穿起了松垮垮的衣服,把全身所有的丑陋都遮掩起來,那麼,她似乎就能安心了些。
「我就是這樣,我有什麼辦法!」
「胡說,你可以改變你自己,自信是要靠自己去建立的!」
「全天下的人都說我不適合,為什麼你偏要這麼固執?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我不會看走眼!」唐淨咬牙道。「你既然對自己毫無信心,那你何不放手給我一次機會?」
「不要再戲弄我了!」她崩潰的哭喊︰「我知道我長得討人厭,我知道我不受歡迎,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可是那也不是我想要的,請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唐淨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他已然是氣到面色發白,「有人欺負你對不對?是不是方瑜?她搶走你的耳環,還害你受傷,我說得對不對?」
未等她回答,他用力扯住她的手,往方家屋子的方向前進。
「你要帶我去哪?」
「回方家!」
「然後呢?」她有預感,這個人會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當然是讓那些人再也不敢動你一根寒毛!」
「那些人?」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唐淨正經而嚴肅的直視她的眼,「你不用再當免費佣人,也不用受到歧視,我要讓你活出自己!」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跟方家的關系?
「我跟方家……」
「你是方瑜的妹妹。」
「所以我……」
「所以你就要一輩子待在處處使喚你,絲毫不把你當女兒看待的家嗎?」
「不……」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跟我走?」
苞他走?
「對!離開方家,跟我去美國。」他熱烈的握住她的手。
太突然了,華萌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接受。
「我……我不知道……」她在方家待得太久,已經習慣這樣子提心吊膽的日子,也因為被鎖太久了,她害怕踏出。
「為什麼會不知道?」唐淨無法理解,「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我真的不知道!」華萌甩開他的手,怯懦的轉過身去。
「你真的是無可救藥!」唐淨當真氣炸了,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方家不將她當個人看待,而她卻在可選擇的時候,不肯離開?
華萌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離去。
他怎麼可能會懂!?像他這種餃著金湯匙出生,人生沒有任何挫折,不論背景、外型都無懈可擊的上流少爺,怎麼可能懂得一株路邊小草的心情!
「天啊!這是誰?」
一道如惡夢般的熟悉聲音在背後響起。華萌臉色猛地刷白。
「你怎麼越變越丑了?」傅琰以一種極為輕視的眼神望著她,他的手上勾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
華萌低下頭想閃過,傅琰卻不肯放過她。
「她是誰啊?」傅琰旁邊的女人掩著鼻,好似華萌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看起來好矬。」真不敢相信發型屋四處林立的現在,竟然還會有人頂著一頭如鋼盔般的頭發。
「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
「自不量力?」女人疑惑的皺眉。
「倒追我啊!」他哈哈大笑。
「不會吧!」女人一轉為驚奇,「還真是不自量力,長得這副德行……」女人搖頭嘖嘖出聲,
「我並沒有……」華萌羞惱的想反駁。
「沒有?」傅琰挑高單邊眉,不屑的撇了嘴,「反正讓你這種矬女倒追,也沒什麼好炫耀的,隨便你說!」
華萌心中有怒,但也不敢言。
「你怎麼能容忍他這樣說你?」又是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華萌豁然轉頭,應該離去的唐淨竟又踅回。
「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啊!」傅琰暗暗打量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他外型俊美、身材修長,渾身散發的尊貴氣質是自然天成。傅琰一眼就看出此人非池中物,雖不是好惹,但也威脅不到他。
「收回你的話!」唐淨氣憤的暗暗握緊了拳,他無法再忍受有人繼續打擊華萌的自信心。
「你是她的誰啊?」傅琰老大不客氣的問。
「她朋友。」
「朋友?」傅琰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是她的這個--」博琰舉起大拇指,「我勸你別在這女的身上下工夫了,她在床上跟個死木頭一樣,一點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