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學長不說的,不能食言啊!
「呃,我們是踫巧遇見的。」甚少說謊的她,一時間只能紅著臉,編出這個超燸的謊言。
祁晉剛緩緩眯起眼。
「踫巧?」他的語氣低到幾乎沒有溫度。
範鈺菱咬著唇點點頭,緊張地看著他,不確定他重復她的話,是代表相信還是不相信。
他捏著她細致的下巴,不讓她閃躲。
「要不要說說我看見什麼?」他靠近她,口氣依舊輕柔,但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看見你跑出公司,急急忙忙地沖進咖啡店,坐下來和陳弘文談了很久,怎麼,聊天還愉快嗎?」
範鈺菱睜大眼,屏住呼吸,瞪著眼前神色陰郁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早就全看到了,剛剛就是在等她「坦白從寬」。
「對、對啦,不過,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因為中午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學長才會找我的啦!」她小手亂揮,急急辯白,就怕他誤會了。
「什麼意外?」他追問,可沒這麼容易教她給打發。
「就是……唉,我、我不能說啦!」她一張小臉滿是懊惱。
祁晉剛沉著臉,「你明明答應我不會理他的。」
她皺起眉,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我也不想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意外就發生了,我也沒辦法啊!」
听她說得零零落落,一點也沒有解釋清楚的意思,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範鈺菱,你給我說清楚。」
听見他連名帶姓地吼叫,她扁著紅唇,委屈地低嚷︰「就真的是意外嘛,我、我答應學長不能說的。」
聞言,祁晉剛眯起黑眸,眼中閃過憤怒與挫敗。
「你答應他不能說?那你先前也答應我不與他來往的,怎麼就做不到?」
被他問到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快說!」他不耐煩地催促。
範玨菱抿起嘴瞪了他一眼,「我很不喜歡你這樣凶巴巴的命令我。」
「快、點、開、始,說!」他一個字一個字咬牙道。
「大金剛,你應該要對我體貼、有耐性才對。」她喃喃抱怨。
祁晉剛嚴酷的俊臉毫無表情,但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顯示他的耐心即將用盡。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就是了。」她撇撇嘴,拾起臉以極小極小的聲量說出一句話。
他低頭傾听,只听見一個細微的聲音。「你說什麼?大聲點好不好。」
範鈺菱蹙起秀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心不甘情不願地又說了一逼。
他擰起眉頭,仍是听不清楚。
「你到底說什麼?」他惱火地問。「大聲一點行不行?」
她也惱怒地瞪著他,怪他老是听不清楚。
「學長他喜歡男人。」她一臉慎重,低聲說出陳弘文的秘密。
這回祁晉剛听清楚了。
「你說陳弘文是同性戀?」他質問,臉上面無表情。
「對,對啦,你小聲一點,記得不要說出去喔!」她謹慎地叮嚀。剛剛學長才一臉擔憂地交代她要保密,但偏偏他一直問一直問,不說都不行了。
他依舊毫無表情。
「這就是你們兩人剛剛在談的事?」原本火爆的聲音陡地降到冰點。
「是啊!」小腦袋立刻點了點。
祁晉剛再度眯起黑眸瞪著她。
「範、鈺、菱!」
見他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她莫名其妙地睜大眼楮直視他,「你又怎麼啦?」她都說了不是嗎?
「你以為這樣隨隨便便搪塞我,我就會相信嗎?」他咬牙問。鬼才會信他們兩人在咖啡店里促膝長談,竟是在談那個男人的性向問題。
「我說的是真的啊!」她理直氣壯地說。
他瞪著她,怒極反笑。「你耍我是嗎?」
「我沒有啊!我說的是真的!」她極力反駁,不懂他干嘛冤枉她說謊。「你干嘛不相信我?」她也不高興了。
祁晉剛深吸一口氣,別過頭沒再理會她,雙手握緊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瞬間銀色轎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馳而去。
第九章
砰!
一回到家,範鈺菱立刻關起大門,擺明了不讓祁晉剛進來,誰教他一路上都板著臉,還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在客廳繞了繞,耐心地等著門鈴響起,結果她等了又等,十分鐘過去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屋外仍是靜悄悄。
她瞪著大門,不解為何門鈴沒有響?平常和他吵架,不管她是不是把門關起來,只要他想進來,他就一定會弄得天翻地覆,逼得她不得不放人進門。
可是今天,他竟然算了。
她霍地拉開大門——
咦?人呢?眼前空蕩蕩的一片,連個人影也沒有,她站在那里半晌不能動。
他沒在這里!
她僵硬著身體,緩緩退了一步輕輕關上門。
也許他等一下就會來了吧!她心里默想。
一整個晚上,她等了又等,時間悄悄流逝,轉眼間,又到了翌日清晨。
範鈺菱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窗外的晴朗冬日,想起祁晉剛一整晚都沒來找她,她的心情降到谷底。
討厭,明明她就說實話了,他干嘛懷疑她?而且還跟她冷戰。
她生著悶氣,胡亂地刷牙洗臉,換好衣服準備上班。一踏出門,沒瞧見他的身影,她鎖緊眉頭,打算自己去搭公交車。
她低著頭走出大樓,往公車站牌的方向前進,突然,一雙黑色皮鞋擋在她面前,她一抬頭,就見祁晉剛神色不善地站在她面前。
乍見他,她又驚又喜,但仍是抿著嘴看他,不發一語。
「上車。」他沉聲說,黑眸緊緊鎖住她。
她懊惱地看他一眼,乖乖跟著他上車。
一路上,車里籠罩著一股窒人的沉默,他不說話,她也賭氣不開口。不久,她的公司到了。
臨下車前,祁晉剛打破沉默,「今晚不來接你下班了。」
範鈺菱開車門的手頓了下,想問他晚上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加班,要不要去陪他,但這些話,在瞥見他冷淡的表情後,終究沒有開口。
「我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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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晚,越夜越美麗。
五光十色的PUB里,男男女女嬉鬧談笑著。祁晉剛一人獨坐在吧台喝悶酒,越喝越苦悶。
一整天他都在想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了菱菱,他患得患失,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他懷疑自己是否太過寵溺她,以致所有的喜怒總是被她牽引著,掙也掙不開。
「嗨,一個人嗎?」
帶笑的女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側頭瞟了那名紅衣女子一眼,沒有說話。
「我陪你喝杯酒好嗎?」女子不以為意,徑自點了杯酒,在他身旁坐下,對著他嚴酷的俊臉巧笑著。「唉,別不說話嘛!」
祁晉剛吞下一口烈酒,轉過頭看著坐得極近的女人,她外貌十分美艷,完全不同于範鈺菱的甜美可人。
他閉上眼低咒一聲,不了解為何看到每一個女人都想到菱菱?
一想起昨晚的冷戰,他眉頭緊皺,握著酒杯的手也開始用力。
「唉,帥哥,生什麼氣呢?」紅衣女子挨在他身旁,吐氣如蘭地說。
他身形不動,僅是轉過頭掃了她一眼,那微微傾身的低胸上衣,泄漏不少春色,黑眸波瀾未興地移到她的臉上,對上那雙貓一般的眼楮。
「我是安喬,你叫什麼名字?」她笑著問,艷麗的面容滿是興味。
祁晉剛微微勾起唇角,斜睨了她一眼。
「祁晉剛。」他漫不經心地報上名字。
她笑了笑,甩手撥動一頭長發。「喔,好陽剛的名字呀!哪,說說為什麼心情不好,也許我可以幫你。」
他沒有說話,只是扯開嘴角不在意地笑,「你幫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