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心沒有多說什麼,正要和堂妹一起去拿點東西吃時,一陣熟悉的喧嘩笑聲又傳來,讓她不由得眯起眼。
「哎呀,最近容家遺真好,景氣這麼蕭條,只有他們還能賺錢!」拔尖的嗓音像母雞一樣,聒噪個不停。
「當然要賺錢啊!不賺錢的話,容心心豈不是白嫁了?要知道,若不是黑御棠幫忙增資,我看他們早垮了。唉,他可是會殺妻的人啊,真是什麼人不好嫁,偏要嫁他!」
「還不是為了錢嘛!」有聲音附和著。
「噓!」另一個女聲警告著。「別說這麼大聲,他們今晚都在這里,被听見就不好了。」
「哼!」不高興的聲音響起。「有什麼好怕的,事實就是事實,干嘛還怕我們說!」
容心心氣憤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她們面前,一臉冰冷地開口,「事實上,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那群造謠生事的女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容心心,有的人發出一聲驚呼,有的則瞪大了眼。
「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那說出來也無妨。第一,我和我丈夫的婚姻不是商業聯姻,早在他和我求婚之前,他就已經同意要和我叔叔合作,他們的合作關系是出于他和我叔叔的交情,並不是因為我。第二,我丈夫絕對沒有謀殺他的前妻,這一點我相信司法早已明確判定,你們要敢再隨意毀謗造謠,我們法庭上見。」容心心冷聲說,態度毫不留情。
那群名媛淑女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下敢反駁。
容言淨走到她身旁,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心心和姊夫的婚姻絕對是出于愛情,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的。」她省略黑御棠一開始要的只是「理想妻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心心的好是有目共睹。
容心心不悅地瞪著她們,注意到她們的視線往她身後集中,她蹙眉回頭,卻見丈夫高大的身影就立在她身後,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
她深吸口氣,看到四周眾人都停下交談,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仿佛她頭上長出角似的,她咬緊唇,暗自惱怒。
黑御棠上前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地說︰
「我們回家吧。」那雙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毫不理會旁觀的群眾。
「恩。」容心心挽著他的手,不確定他是否看見她剛才的舉動。「我們回家。」她轉頭看向堂妹,「言淨,我們先走了,記得向叔叔、嬸嬸說一聲。」
容言淨點點頭,她環視四周,發現下知何時這里圍了一群觀眾,方才心心的宣言恐怕已是眾所皆知了。
容心心沒有理會任何人,挽著黑御棠的手臂朝門口走去,圍觀的群眾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容言淨看著黑御棠凝視心心的眼光,眸里的溫柔情意明顯可見,她斜睨了那些名媛淑女一眼,她們目瞪口呆的表情讓她感到好笑,忍不住搖搖頭,也轉身離開。
忽然,又一陣耳語飄入她耳里!!
「原來黑御棠也有那樣溫柔的表情啊!真是、真是……」
「真是想不到啊!」另一個人接著說。
容言淨微微一笑,她的堂姊夫確實是溫柔體貼的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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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黑御棠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容心心趴在他胸口上,一頭長發披散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柔軟的嬌軀貼著他。
他想著晚宴上發生的事,心里有種快意的滿足。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像她這樣為他辯護過,大家總是在他背後竊竊私語,以為他不知道。
這麼久以來,他早已學會不去理會身旁的流言,也學會將所有的情緒埋在心底最深處,畢竟流言不會止息,而指控也不會消失,它們只是竄入地下,轉入他的背後,每當他出現,它們就像毒蛇般纏繞在他身邊,永不離去。
那些是非從不曾終止,人們總是妄自評論,並且自認了解一切.從來沒有人想過他的感受,他不是鐵石心腸,他也會感到痛苦,但沒有人了解。
可是心心了解他,這一點就足夠了,其他人怎麼想都已不再重要,謠言能否止息他也無所謂了,只要心心陪在他身邊,他可以樂觀面對一切。
他輕撫她的長發,听她忿忿不平地說︰「那些人真是討厭,老愛說閑話,冷嘲熱諷的,都不會反省自己的話會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真刻薄!」
黑御棠微微一笑,他的妻子總是護衛他。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他緩緩開口。
听見這句話,容心心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注視他。
「你想說什麼?」
黑御棠專注地看著她,「每次看見你,我都會想自己有多幸運,你將你的愛給了我,但我卻什麼也沒有回報你。」
「不……不是的……」她搖頭,想說他一直對她很好,但見到他嚴肅的目光,她沒有了聲音。
「我愛你,心心。」他柔聲說,專注的目光直視她美麗的眼楮.
她望著他,這句話早已在她腦海里幻想過很多次,但現在听見他說出來,她欣喜若狂。
「我愛你,以前沒有說出來,並不是不愛你,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那樣的感覺就是愛,直到听見你說你愛我,我才恍然明白原來我也愛你,但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他伸手觸踫她的臉頰,試著說明自己的心意。
「御棠!」她低喊他的名字並抱緊他。「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我告訴自己你是愛我的,要自己耐心等候……」
「心心,我的心心……」他輕吻她的唇。「很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他憐惜地凝視她,「似乎我總是讓你等待。」
容心心微笑地看著他,眼里閃著純然的愛意與喜悅。
「我的等待是值得的,你是我最好最好的丈夫。」
「你也是我最愛的妻于,我愛你勝過一切。」他毫不遲疑地說。
容心心欣喜若狂地抱緊他,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熱烈地吻著她。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感到孤單了。
全書完
後記
流言究竟有多可怕呢?這個問題,我想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那種如蠶蟻在心中啃食的煎熬,眾人在背後竊竊私語的難堪,而身為風暴中的人,除了沉默以對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沉默並不是默認,而是無奈、是不解,盡避有人雪中送炭為你辯駁,但落井下石者似乎更為常見,那些人僅以他們的成見而妄自將事實定論,冷言冷語地批評,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更甚者還為自己的說法提出一套見解,大肆評判並論對錯,仿佛他們真的了解一切。
那些制造流言的人,對于當事者本身的反駁,也只會以「狡辯」來看待,因此,辯駁是無用的。面對流言,只能用時間、用事實來證明一切。然而,時間過去了,事實也證明了,但曾受適言所擾的人,真的得回他的清白了嗎?真的嗎?我很懷疑。
若這樣就是清白,那先前受到的批評與指責,又是誰該負責呢?流言固然可以平息、可以澄清、可以證明,但曾受過的委屈與煎熬,又當如何平撫呢?很多人只看到事實的表面,便就此妄下定語,又怎知事實的背後是如何運轉?
大家都知道流言的可怕,但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其中萬分之一的痛苦。
在這個故事中,男主角就是一個飽受流言所擾的人,對于紛紛擾擾的流言,他從不辯解,也不反駁,任由流言在身邊纏繞而自己默默咀嚼其中的苦澀,直到心心的出現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