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他和御霄商討,雷迅這幾日都沒消息,恐怕是出事了,他讓御霄前去,務必要平安帶回妹妹。
想起花雪,跟著就想到了花月,那抹俏麗的身影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日在石洞的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花月會出現在那里。那兩人一進入堡里,他就派人盯住了,為免打草驚蛇,他不動聲色,就是為了查出魏長安的同謀,經過幾日來的探查,果然和他先前料想的一樣。
那兩人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喀」——
書房內的臥室傳來異樣的聲音,他神情一斂,悄悄閃身而入。
看到床上躺了個小小的身影,凜冽的神情瞬時化去,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浮上他的眼眸。
花月閉著眼楮等著暈眩過去,卻听到調侃的聲音傳來。
「躺到我的床上,有事嗎?」
「喝!」她嚇了一大跳,立刻張開眼楮慌亂地跳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她東張西望,最後視線集中在那抹高大的身影上,目瞪口呆地盯著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任御風看她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不禁興起逗弄她的念頭。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看傻了嗎?一個姑娘家這樣看我,我應該怎麼想呢?」
花月終于回過神來,登時羞紅了臉,低下頭,恨不得馬上消失在這里。
啊!她想起來了,她原是在石洞里啊……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里?
不敢抬頭看他,花月小手模著軟軟的錦被,希望可以像來時一樣忽然離開,逃離這令人尷尬的場面。
任御風走到床邊坐下,一雙黑眸帶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
不想承認,但見到她總令他愉悅。
二十年來身上背負著仇恨,他無心于兒女之情,也未遇見能帶給他歡笑的女子,尤其像花月這般天真又靈慧的女子。
花月感覺到他的接近,臉上紅潮不減反增。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里?呃,你……你知道嗎?」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等了半晌,兩人之間只是一陣沉默。
她疑惑地抬起頭,望進他深邃的眸底。
看著她俏臉泛紅,眼神不解地等他開口解釋,他情難自禁地伸手觸踫她的臉頰,黑眸閃著難解的幽光。
她就像是一道陽光,照亮他晦暗的生命。在她眼里,生命是那樣單純美好,這卻是他一直踫觸不到的。
正因為黑暗,才更需要光亮。
「原來是你……」他低喃著,語氣里有驚訝,更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花月怔愣地望進他幽深的眼里,不懂他在說什麼。
任御風不語,猛地欺身上前,吻住她的紅唇。
第四章
花月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吻她?!
他的雙臂緊緊地圈住她,也圈住了她的思緒,驚愕讓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輕柔的吻緩緩移向她的臉頰,細細地吻著,而後抬頭定定地看著她,怕嚇著她似的輕撫她微紅的俏臉。
靶覺到他溫熱的掌心撫模自己的臉頰,花月連忙拉下他的手。
「為什麼……你……」她不敢抬頭看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听著她支支吾吾的問話,任御風握住她的縴腰,將她牢牢抱住,不讓她看見自己眼里的笑意。
「以後你會明白的。」不顧她的掙扎,他收緊雙臂,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情難自禁是為了什麼?原因只有一個,只要她認真想想就會明白了。
任御風勾了勾唇角,這天真又迷糊的小女人啊!
到底是明白什麼呢?花月臉紅心跳地想著,難道他……
「你怎麼會來到這里?」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一手輕撫她的發絲。
看來,她應該是發現石洞里的機關了。
「我原本是在石洞里,突然石壁裂開,我就這麼掉下來了。」花月偏頭想了一想。「那是個秘密通道對不對?」
她抬起頭,看到任御風點點頭。
「機關到底在哪里啊?」她好奇的問道,小手在床楊上模來模去,想找到機關。
任御風將床角的被子掀開,露出一個不甚起眼的突起物。
花月湊上前看了看,「整理書房的下人不會發現嗎?」
「能進書房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
言外之意,是說她也是被信任的!
花月聞言,不禁心下一喜,任由他抱著,忘了之前還想推開他。
「難怪那日你能無聲無息地站在我身後,原來是有密道。」
她低頭看到環在身上的手臂,赫然發現自己和他靠得這麼近,連忙掙扎著想要起身。
任御風端坐在床沿,由著她慌亂地下床退開至一步遠。
花月看著他一臉的愜意,不若她的苦惱,
思緒一轉,又回到那日所听到的怪異對話。
「你似乎早就知道那兩個人不懷好意?」
「你不必擔心,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他的表情雖溫和,語氣卻透出一股森冷。
她訝異地看著他瞬間的轉變,剛剛溫柔帶笑的男子忽然變得陰沉森寒,倏地,她想起了師姊的悲痛……
「因為二十年前的事嗎?」
輕柔的問話如針般刺進他的心口,高大的身軀震了一下,隨後面無表情地開口,「別多管。」
這次,花月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反而感到心疼。師姊乍聞噩耗時,也曾有好一段時間變得冷冰冰的,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這些她能理解。
她走到他面前,低聲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報仇的,只是你必須走出仇恨的陰霾,為那些人賠上你一輩子,不值得啊。」
任御風沒有回應,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夕陽余暉。
沉默半晌,他才回過身看著她,「明日隨我去青堂口。」
花月有些驚訝,「青堂口?為什麼忽然要去?我們不是要等師姊回來嗎?」
听出她語氣里的不安,任御風謹慎地開口。
「花雪和我的結拜兄弟雷迅在一起,因路上有事耽擱,會晚些日子才到。」不想讓她過于擔憂,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已讓御霄前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平安抵達。
此時他這個「武功盡失」的人,是對方下手的最好時機,所以他決定去青堂口一趟。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去見見世面吧。」知道師姊沒有危險,松了一口氣之余,花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見世面?任御風勾起唇角,心想以她的天真爛漫,恐怕不會明白世間的險惡。
在搖晃震動的馬車里醒來,花月看著窗外的夕陽西下,一大早就上路趕往青堂口,除了中午時則停下來休憩用餐外,其余時間都在趕路,她一個人待在馬車里,真是無聊得可以。
看著領隊的任御風高大挺拔的背影,想到他背負的血海深仇,雖然她想撫平他的傷痛,就如同撫平師姊的傷痛一般,可他畢竟不是師姊,他的心機深不可測,不是她能輕易踫觸。
想著想著,她嘆了口氣,沒注意到馬車已停了下來。
「在想什麼?」任御風低沉的聲音傳來,將她遠揚的思緒拉回。
花月輕輕地搖下頭,「沒什麼。」
任御風不滿意她的回答,但也沒有追問,伸手扶著她下車。
「到了嗎?」花月抬頭看看四周漸暗的天色。
「還沒,先歇息一晚,明天再趕路。」
晚風吹過樹梢,伴隨著清脆的鳥鳴,形成一股靜謐的氣氛。
六名護衛把馬匹牽到溪邊,讓它們喝水,並在空地上生起火,火焰瞬間照亮了四周,也驅走了寒意。
「我想到溪邊洗個臉。」
「別走太遠。」他擔心有刺客來襲,她一人危險。
花月笑了笑,「我知道。」
來到溪邊,花月輕掬溪水洗臉,嗯,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