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過臉,臉上火燒的疤痕毀損了她的花容月貌,讓人看了心驚膽戰。
花月一看清她的臉,不禁倒退一步縮在任御風懷里,她的恐懼看在紅衣女子眼中更覺憤恨。
要不是任御風毀了她的臉,她也不會變得如此駭人,她等著復仇這一天已等了許久,看到他護著身邊女子的姿態,她冷笑了聲,她絕對要任御風生不如死。
她縴手一揮,無數的銀針疾速射來,目標全對準了花月。
眾人一見暗器射來,立刻拔劍格開。
紅衣女子隨即拔劍,身形極快地刺向花月,任御風左手摟著花月,巧妙地避開凌厲的劍氣。
她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揮劍砍向任御風。
任御風揮出一掌,震得紅衣女子飛向數尺遠,倒地不起,她拼著最後一口氣,揚起陰狠的笑容,「我死,你也沒救了……」最後一個字吐出,她便斷氣了。
花月震驚地看著已氣絕身亡的紅衣女子,她剛剛說什麼?
她轉過頭看著任御風,驚慌地問︰「為什麼她說你沒救了?」問話的同時,她急忙掃視他全身,心急地想探知有無傷口。
任御風想開口安撫她的心慌,卻發覺不對勁,低頭看向左手臂,上頭插著一根銀針——那是方才為花月擋下的。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花月也看見了那根銀針,從周圍發黑的肌膚看來,銀針有毒,且毒性不低。
「堡主!」三名護衛迅速趕來,見主子臉色發黑,連忙道︰「先回龍月樓。」
第七章
濃濃的藥味彌漫在空氣里,花月坐在床榻邊,任御風躺在床上,一雙黑眸始終緊閉著。
花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伸手輕撫他英挺的面容。兩天了,他昏迷至今已經兩天了,紅衣女子下的毒竟是七葉藍尾狐的劇毒,當她為他扎針、下藥時,心中是多麼驚慌,怕自己救不了他。
想到當時的情況,仍令她心有余悸。一回到龍月樓,她立刻奔到秘密花園摘下金蕁花,一心只想救回他的命,現在他體內的毒雖已清,但她不敢想像,若是她沒有去過秘密花園,若是她沒有發現這罕見的金蕁花,那他會如何?
一連串的意外,加上兩日來不眠不休的照顧,花月靠在床榻上,疲倦的睡著了。
任御風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見一室昏暗,他重新閉上眼,暗自運功行氣,感覺真氣運遍無礙後,又睜開眼,看到倚著床柱的花月,她似乎睡得很熟。
他半坐起身想抱她至床榻上睡,可一踫觸到她的臂膀,她立刻驚醒過來。
「御風,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花月驚喜地問道,倒了杯茶給他喝。等他喝完茶,替他拭去唇邊的水漬後,又扶著他躺下。
「月兒,我沒事了,倒是你,才要好好歇息。」見她忙著伺候他,他伸手拉住她,憶起梅花林的事,他開口問︰「是你為我解毒的?嗯,果然是妙手回春。」想到她以往拼命要說服他認同她的醫術,他不禁笑了出來。
「你還有心情說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兩天,這兩天我既擔心又害怕,怕我救不了你……」說著說著,淚水涌上眼眶。
他伸手拉下她躺在身旁,摟緊她貼在自己胸口上,「我沒事,你不必自責……」他閉上眼,感覺濃重的疲倦又襲來。
察覺到他的不適,她連忙說︰「別說話了,你先休息吧,有什麼話等你醒來再說。」
任御風點點頭,摟緊她縴細的身軀,隨即沉沉睡去。
見他安然無恙,花月這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已無暇顧及男女有別,靠著他的胸膛,進入甜美的夢鄉。
窗外鳥鳴啁啾,破曉的晨光照進屋里,照亮一室柔和。
早在天色將亮前,床上的男子已醒了,身旁的女子仍熟睡著,他側過頭,靜靜地看著她,綿密的睫毛覆住了水靈的大眼,柔細的長發披散在枕上,他用手掌摩挲她粉女敕的臉頰,掌心上因長年練武而生的粗繭讓她嚶嚀一聲,動了一子。
看到她眼下的黑影,知道為了照顧他,她累壞了。任御風一手支起身體,另一手輕撫她的發絲,見她只是動了動身子沒睜開眼,他低低輕笑了聲,俯下頭輕吻她的眼瞼,然後輕柔地吻住小巧紅唇。
花月倏地驚醒,尚不知發生什麼事,就被深深吻住,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推拒卻徒勞無功,在他的熱吻下她軟了身子。
看見她迷蒙的眼神,任御風頓時回過神。
懊死!發覺自己的被喚起,他不禁低咒一聲,連忙閉上眼,努力平復身體的燥熱。
驟然抽離的身軀讓花月清醒過來,听見他的低咒,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在生氣?為什麼?
想起方才的親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壓下情潮後,任御風睜開眼,瞧見她困惑又羞怯的眼神,不禁嘆了口氣。
「月兒?」
「嗯?」她輕應一聲。
「在未成親前,我不該踰矩,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更不應該,你了解嗎?」短短的幾句話,讓花月明白他的用意。
抬眼望向他熾熱的眼眸,她點點頭,他是因為愛她才不想傷害她,她知道他的心意。
其實她也不了解為何會演變成那樣,但也慶幸他及時抽身,她還沒大膽到在成親前就和他有肌膚之親。她明白他是尊重她,也是要保護她,她不禁揚起紅唇一笑,縴細的手臂抱緊了他。
「火姬下的毒不是那麼容易解的,月兒果然是得到師叔的真傳。」任御風轉移話題的說。
火姬也是魏長安的人,曾多次下毒想謀害他,卻讓任御風毀去了無瑕的面容,因此她對他的怨恨更深了。
「其實是你救了自己,若沒有金蕁花,我也解不了七葉藍尾狐的毒。」花月老實的說。
「金蕁花?」他身子一僵。
「是啊,因為金蕁花是屬于你的,在花園……被我發現。」忽然憶起花園早被他封住了,並不準任何人進入,所以她說得支支吾吾,怕連累雙胞胎。
花園?
任御風擰起眉頭,松開手。
「什麼花園?」過于平靜的語氣讓花月顫了一下。
他在生氣?
罷了,該來的怎麼也躲不過。
「我知道你鎖住花園的門,但我是……無意間走進去。」她心中忐忑不安,唯恐他發怒。
她沒有說實話,他一眼就看穿了。
百花苑是禁地,從來沒有人敢踏入一步。
「無意間?門都鎖了,難不成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進去?」他眼神犀利的瞪著她。
方才的濃情蜜意在轉眼間消失了,原本溫柔的眸子此時是一片冰寒。
花月輕咬下唇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蓮兒說得對,御風果然不高興有人進入花園……不,應該說很生氣才對。
「御風……」她哀求地喚著,希望他別發怒。
「你怎麼知道金蕁花?」他不為所動的問道。
聞言,她有些驚訝,「你也知道金蕁花?」
既然他知道,那他應該明白金蕁花的價值才對,怎麼把它丟在那里?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東西。
「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帶你進去?」他不相信她真是無意間走進去,沒有人告訴她,她怎麼可能找得到路進去。
此時,花月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這麼在意?
「御風,真的是我自己進去的……」她別開眼不敢看他。
他的身體一僵,猛地起身下床,不想再听她解釋。
「御風——」她連忙扯住他的衣擺,不願他就這樣離開。
任御風頓住步伐,回過身看著她,冷然道︰「我很感謝你出手相救,但百花苑絕不容許任何人踏入,違者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