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潮!」馬仁柴大張嘴巴,怎麼會這樣?他約的人明明是小段啊,難道——
「啊——謝小潮你好卑鄙。」滿腔失落轉化為低沉怒吼,「是你不讓‘她’來對不對!你不公平!小段有自由選擇的權力!」
「沒錯呀,他有自由選擇的權力。」謝小潮輕松地揮動手中的卡紙,「喏,他選擇把紙片給我,讓我來赴約,你還不明白嗎?」欺侮人真是有成就感啊……不,不對,她這是日行一善,讓馬姓少年回歸正途呀!嘖嘖,她真是善良!
看著眼前這雙充滿戲謔的眸子,馬仁柴怒火騰升,「好!謝小潮你夠狠!你擺明了是要和我搶,對不對?」
「我哪有?」謝小潮無辜地看向馬仁柴。
「嗯?」難道他後悔了?馬仁柴忖度。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干嗎要和你搶?」
「你——」
「注意一下影響好不好,少大喊大叫破壞別人的感情。」謝小潮很嚴肅地勸誡,周圍是一對對甜蜜的情侶耶。
「我破壞你們感情?」這姓謝的果然和小段是一對!馬仁柴妒火中燒,手持已被揪禿的花梗沖謝小潮一指,黑發輕灑,狀極瀟灑,「謝小潮——我要和你決斗!」
「決斗?」
「對!明天傍晚,書苑後的空地上,你敢不敢?輸的人要放棄追求小段的權力!」
「呃?」謝小潮眨眨眼楮,這姓馬的還真是不輕易死心
啊。好吧,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實力懸殊,馬仁柴,挨打
是你自找的!嗯——她好久沒有活動一下筋骨了。
「好,你輸了就不能再打段鵬翼的主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馬仁柴答應得很痛快,他豈
會輸給這個小白臉!他可是——馬式拳法正宗繼承人,哼,
再輕蔑地瞥這小人一眼,小馬哥一甩衣袖,慷慨而行。
「唉、唉、唉。」謝小潮學著馬仁柴,連甩三下衣袖,這
第二回合又是她勝耶!
直到馬仁柴走遠,她才閑閑地掃了一眼身後,「出
來——」
「小潮。」慢慢從大樹背後蹭出來的果然是一臉心虛的段鵬翼。
「你知道我跟著你?」
「廢話!」上前轉著圈打量段鵬翼,謝小潮淺笑盈盈。看不出這家伙蠻有魅力嘛,能傾倒小酷哥為他下戰書。
段鵬翼心里怪怪的,小潮的樣子好奇怪,還以為被發現會遭她痛扁,沒想到她笑得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嗯,他別的不敢夸口,看謝小潮可是看了足有一十三年。雖說這家伙一年到頭笑眯眯,這其中還是有很大差別的,打人時的陰笑,虛偽時的假笑,騙人時的壞笑,還有心情好時的賊笑。
奇怪,沒有遭扁,他該慶幸啊,可是他還是很不是滋味。和那個馬仁柴約在外面見個面就心情那麼好嗎?小潮和馬仁柴到底……
「鵬翼,你看你看,那邊的船燈。」謝小潮拍拍段鵬翼的肩,那邊那盞粉紅的好漂亮。
「嗯。」段鵬翼很乖地順著謝小潮的指向看過去。
「反正我們也出來了,就別著急回去了,去看船燈!」她的笑臉燦爛炫人。
「好。」真奇怪,看到小潮這個美麗的笑,他竟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點兒。
「快點啦,跑得真慢。」謝小潮噘嘴催促,干脆伸手拉他。笨小孩,干什麼都慢吞吞的,沒有自己,他要怎麼辦啊?真是讓人放不下心來。
河邊的風涼涼地吹來,好舒服。她索性解開了頭巾,讓一頭烏發隨風飄逸。
五彩的燈暈染出五彩的河,草叢中的螢火蟲兒四下飛舞,少女雪裳黑發,素面清眸,一瞬間讓段鵬翼看得呆住。
「小潮……」
「怎麼了?」她睜大眼楮。
尖尖的臉龐上烏黑的眸子明鏡般地映出他的無措,他臉上一陣發熱,找話搪塞︰「沒、沒事……」
「干嗎吞吞吐吐的?」她把臉湊近一點兒,擰起眉心,「是不是剛才跑過來的時候,有人撞到你?」
「沒有啦。」他別開臉,干嗎離他這樣近嘛,他的心一直跳,好奇怪!
「哼哼,把臉移開表示你在說謊!」謝小潮趁他不備扳回他的臉,斬釘截鐵地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他下意識地推她,她被這樣一推,猝不及防地向後跌去。他大驚,後面是河耶。
彼不得什麼心跳不心跳了,趕忙伸臂,將她攔腰環抱,「小潮,你沒事吧?」
死小孩!搞什麼啊,竟敢推她?謝小潮很想破口大罵,可是,可是這樣被他抱在懷中,不知怎地,有點軟軟地,好像罵不出口耶。
離他這麼近,才發現他長得真是好看呢,怪不得馬仁柴會把他錯當成女生。他的眼波柔柔的,這樣凝視她時充滿了關切,瞳眸中閃動著莫名的東西。而正是這些莫名的東西讓她開不了口,讓她罵不出聲,讓她竟有點口干舌燥,意亂情迷……
「一定是錯覺!」
五分鐘過後,謝小潮相當滿意地對著拳頭吹了口氣。看,她說是錯覺吧,現在不就打了他嗎?
「哪有這樣的——」委屈的少年從河邊的濕地哭喪著臉爬起,發呆過後再打人?小潮又增加了打人前的新預兆,他得多多注意,多多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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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消息,最大消息——」有人跳上書桌,用《論語》想辜負眼前這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罷了,總要有人評講一翻才熱鬧嘛,哦,痛痛,他又為群眾犧牲小我了。
鳧趨雀躍的少年們伸脖引頸,等著看兩大傳奇人物的決斗。大伙早就暗中下了注,竟有一大半看好黑馬謝小潮。
謝小潮沖他們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
「哼。」馬仁柴一甩額發,對謝小潮不屑一顧,「後悔趁現在,打起來,我的拳頭不留情。」
「……」
「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
怎麼一點兒回答都沒有?謝小潮害怕了?馬仁柴暗自得意,轉過臉來一看,氣了個半死。
謝小潮正閑閑地順著陽光欣賞自己形狀美好的指甲。
哎,女人嘛,就要時時注意自己的儀表。
「謝小潮!」隨著一聲低吼,馬仁柴人如疾風攻了上去,這種軟趴趴的小白臉,看他一拳把他解決。
咦?眼前一花,人影翩躚,他回過頭,謝小潮站在另一邊依然觀察自己指甲形狀的美好。
一定是偶然的……
他怎麼能是自己的對手!嗯,再來一次!馬仁柴一個掃堂腿掃向謝小潮的下盤。謝小潮身輕如燕,靈巧翻身,不但順利轉閃,還在半空中秀了個漂亮姿式以酬觀眾。
看來他是小看了這個謝小潮。馬仁柴暗暗點頭,認可對手的實力並不代表他放棄,他馬仁柴的畢生絕學還沒有施展呢!哼,努力把內力運于手掌,多年武術內外兼修,練出的霹靂神掌可不是說著玩的,本來沒想把它用于一場小決斗,但現在不使不足以振威了。
「呀——」一聲大喝,馬仁柴提全身力氣向謝小潮沖去。
「老大——」驚惶失措的聲音伴隨連滾帶爬的來者從後門繞出,正是剛才被打到肚子而奔去如廁的賈狀元,由于那聲音過于淒厲,導致大家除對攻的二位外都向他望去。
只見賈狀元一臉慌亂,正向馬仁柴大喊︰「那、那個段鵬翼真是男的唉!我剛剛如廁時親眼撞到的!」他哭,好傷眼啊!
馬仁柴听得臉部扭曲,發出去的掌力突然渙散失了準頭,一頭栽倒在地,有跟隨者沖上前去,發現他正翻起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