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過了三十年,我跟她還是合不來。」季游冷哼一聲。
「你說錯了!」郭依縴糾正他,「是就算過了三百年,我跟你還是做不成朋友!」
「依縴,」這時,郭依縴的死黨──關韻茗走了過來,拉了拉有點失控的郭依縴,「妳在干嘛?大呼小叫的,今晚可是妳灑吧開張的好日子呀。」
驀然醒覺失了態,郭依縴紅了一張臉。
「還有,妳別再跟季游吵嘴了,我可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他的忠實Fans,妳也知道,現在的Fans為了偶像,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關韻茗低聲勸告。
「我在自己的店,難道沒有半點自由嗎?」郭依縴嘟嘴道。
「不是不可以,但也得看時機和場合啊!妳別跟自己的店過不去,妳不想開張大吉之後,緊接的就是關門大吉吧?」
必韻茗的話很有道理,但郭依縴又氣不下,只好跟管仲文說︰「學長,抱歉,失陪一下。」
她要離開一會,到僻靜一角冷靜一下情緒,不然,她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毆打超級名模的事來。
「韻茗,這里的事暫且交給妳,拜托了。」說完,郭依縴沒忘記狠狠瞪季游幾眼,這才快步離開人群。
她走到儲酒庫,關上門,與世隔絕。
看得出郭依縴在按捺不快的情緒,管仲文嘆氣︰「游,你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她。」不用他問完,季游先回答。
「理由呢?」
「她果擾我。」季游簡短地作答。
「什麼?小依困擾你?」管仲文越听越不明白。「你跟小依有聯絡嗎?」
「算了,你不會懂的。」季游擺擺手,示意表哥別追問下去。
縱然他離開台灣,去了米蘭,但那前世的夢,每晚仍是造訪他。而在跟郭依縴認識後,夢的變化明顯增多了,許多以前看不清楚的東西,都漸漸變得清晰,讓他越來越了解,究竟他跟郭依縴的前世,是怎麼樣的關系,他們之間的發展過程又是怎樣。
他討厭被前世的記憶糾纏著,可他卻想不到驅走那些夢的辦法,可恨的是,即使是有形的地域隔著他倆,也切不斷他跟她之間的無形牽絆!
「我走了。」季游不想再待在這間酒吧。
「游,再待一會兒吧!」管仲文拉著他。
「不要。早知道你約我來的地方,是那個丑八怪開的店,我死也不來。」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跟她扯上關系。
「游……」正想游說他,管仲文的話卻被打斷了──
第四章
「呀!」
驀地響起的尖叫聲,是由儲酒庫中傳出來的。
避仲文跟季游站立的地方,離儲酒庫不遠,所以在吵雜的環境中,也能听到那尖叫聲。
「那是……」管仲文還愣在那。
「是那丑八怪!」季游最快反應過來,飛速跑向儲酒庫。
罷才,他看到郭依縴走進儲酒庫,而現在,那里又傳來叫聲,不是她,還有誰?
他一打開儲酒庫的門,便看到灑了一地的酒。
盛著酒的紙箱子,本來是一個迭著一個,整齊地排列好的,可不知為什麼,現在卻跌在地上東歪西倒的,里面的酒瓶不能幸免地摔破了,酒自然由紙箱里灑漏了出來。
「嗯!」濃烈的酒味,在空氣中凝聚不散,季游用手掩著鼻子。
雖然現場環境讓他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快速地掃描現場一下,不久,他便找到了郭依縴。
他走過去,看到她被一些酒箱壓在地上,昏了過去。
「這笨蛋!」季游罵了聲,趕緊搬走壓著她的重物。
抱起她,拍了拍她的臉頰,他語氣緊張的說著︰「喂!醒醒!」
「游!發生什麼事了?」管仲文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進了儲酒庫。
「我怎麼知道?」季游一邊回答,一邊抱著她站起來。
「小依!」管仲文看到她昏了,急著問︰「她怎麼了?」
「表哥,你不要問些我也不知道的問題好不好?」季游現在已經心亂如麻了,還得應付管仲文那些頗白痴的問題。
「我們送她去醫院吧。」
「正有這個打算。」季游看了看懷中的郭依縴,「雖然表面上她沒什麼傷,可是,還是去一趟醫院,照一照X光比較保險。」
「我去開車來。」反應緩慢的管仲文,這回倒是行動很快。
必韻茗正替郭依縴招呼著到賀的來賓,但當眼角余光不經意瞥到好友竟昏倒在季游的懷抱中,頓感一驚。
「依縴?」她馬上跑過來,看到好友沒什麼傷,半吊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可她還是不放心,「她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季游皺了皺眉,怎麼所有人都問他相同的白痴問題?「我只是最先跑去救她的人而已,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是最先去救依縴的人?」關韻茗吃驚地看著他,身為郭依縴的好朋友,自然從她那里听過不少季游的壞話。「你不是跟她不對盤嗎?」
季游有一瞬的語塞。是啊!他這麼看她不順眼,卻比誰都來得快跑到儲酒庫去看她的情況……
他抿了抿唇,自己的行為,有時候連他自己也解釋不了。三年前的運動會如此,三年後的今晚,亦是如此。
「不要廢話!現在,我跟仲文要送她去醫院檢查看看。」話畢,他便抱著郭依縴大步走出門外。
本來關韻茗也想跟著一道去,可是,酒吧不能沒人管,因此她只能把送好友到醫院這重責大任,交托到管仲文和季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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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醫院後,醫生旋即替郭依縴檢查一番,而管仲文跟季游,則靜靜地在走廊上等著檢查結果。
醫生走出來,管仲文第一個走上去。
「郭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一點腦震蕩和輕微的皮外傷,她會昏倒,全因受了驚嚇。現在敷過藥,全身也仔細檢查過,可以隨時出院。」
「這就好了。」管仲文放下心頭大石,「謝謝醫生。」
他轉過頭,拉了拉季游,「我們一起去看看小依吧!」
「你去,我不去。」季游拂開表哥的手,一臉冷漠。「我要走了。」
「走什麼?看過小依之後,再一起走啊。」
「我不要。」今晚,他已經夠失常了,他不想再接近她這個令他失常的禍源。
「游,你是怎麼了?救小依的是你,可對她冷淡的人也是你。」
「這你不會懂的。」事實上連他這當事人,也不太懂自己是什麼心態。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
「算了,這事你不要再問了。」話畢,季游便想拂袖而去。
這時,護士從郭依縴的房間出來。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送郭小姐來醫院的人嗎?」護士問。
「是的。」管仲文道。「她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一直念著『炎琛』這個名字,所以,我便來問問,你們兩位誰是炎琛。」
听到「炎琛」這個名字,季游頓時渾身一顫。
「炎琛?」管仲文一頭霧水,「我們都不是啊。」
「妳說……她一直念著『炎琛』?」季游大步上前,急切問著護士。
「對。」這帥哥干嘛?為什麼一臉沉重?
「游?」察覺到他不對勁,管仲文向他投以詢問的目光。
「我去看她!仲文,你暫時不要進來。」季游走進病房。
冰依縴躺在床上,還沒醒過來,可一如護士所說,她不住地念著「炎琛」兩字。
彷佛感應到季游的接近,郭依縴的眼皮輕微的動了動,然後,緩慢地睜了開來。
她看到了季游,盯著他好幾秒後,緩緩地道︰「炎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