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依縴看著突地冒出來救了她的季游。剛才他跟Alex的對話,都是用英語溝通,她听得不太懂,她只知道,因為他來了,她才能月兌困。怎麼說,他都幫了她。
「謝──」她想跟他道聲謝,可是卻被他的吼聲給掩蓋過去。
「妳這個世紀大白痴!」
沒料到會被他罵,她愣在那。
「妳的腦袋是裝什麼的?雜草?還是豆腐渣?」
「什……」他干嘛啊?郭依縴一臉愕然地瞠大眼。
「妳居然在後台閑逛!妳以為這里是百貨公司,可以讓妳隨便逛、隨便觀賞的嗎?這里有一大堆!我再晚點找到妳,妳連骨頭都讓別人吃得一乾二淨了!」
還沒找到她之前,季游的腦海閃過許多可能發生的壞結果,害他一顆心懸吊得老高,緊張萬分。
「我……我才不是在閑逛哩!」被他莫名其妙地罵個狗血淋頭,什麼謝意全飛了,她氣得跟他大小聲。「我是找不到出口在哪,才會在這里走來走去的!我恨不得立即離開有你這個混蛋在的鬼地方!」
她反駁的話,猶如把油澆在他仍熾烈的怒火上。
「不是我這個混蛋,妳已經讓那只給佔盡便宜了!」
「我又沒叫你來救我!你干嘛那麼雞婆!」
「妳說我雞婆?」在人潮擁擠的後台,費盡心思去找她,竟換來她一句「雞婆」?季游氣壞了。
「沒錯!是你說的,我不是你朋友,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你干嘛來找我、救我?這不是雞婆,是什麼?」她氣得口不擇言。
听罷,季游俊美的臉上,因怒焰而顯得一陣青一陣白。
他抬起手,郭依縴一驚,以為他想賞她巴掌,可是,他只是拉住她的手。
「你干什麼?」
不理她的發問,他兀自拖著她,往最近的出口走去。
「季游,你給我放手!」
他依舊不搭理她,只是用體力上的優勢,硬把她拖到馬路上去。
「季游,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大叫了。」被他握住的部分,好像被火燙著了一樣,她心髒猛烈的跳動聲,也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一樣,那麼的清楚。
季游听而不聞,用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召來計程車。
計程車停下來,他打開車門,二話不說,便把叫嚷個沒完的郭依縴塞進車里。
「妳!」他開腔,「現在馬上給我回家!听到沒有?」
他霸道的命令,讓郭依縴很反感。
「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誰!」話一落,她便由另一扇車門下車。
「郭依縴!」季游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著,對下了車的她大吼。「妳立刻給我上車!」
「才不要!」說完,她便想橫過車來車往的繁忙馬路。
他以為他是誰啊?她才不要當乖寶寶,任他指揮!
「郭依縴!妳給我回來!」季游在她身後吼著。
「你少再命令我!」她回過頭,喊。
就在這一瞬,她分了神,沒注意到有一輛高速行駛的車,正朝她的方向開了過來。
她沒發現,可季游發現到了。
連叫她小心的時間都怕來不及,他馬上火速沖上去,推走還沒察覺到危機迫近的她。
車輛輪胎和柏油路產生激烈磨擦,發出一陣刺耳的煞車聲響。
冰依縴被猛然推離馬路,壓根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好痛……」膝蓋擦破皮了。
好奇的路人開始聚集,七嘴八舌起來──
「有人被撞到了。」
「咦?他好像是國際名模──季游啊!」
「真的嗎?」有人大叫。
眾人的討論,郭依縴都沒听進耳里,唯獨季游的名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季游……」她喃喃道,「季游……他被車撞到了?」
她馬上從地上爬起,像瘋了似地用蠻力撥開人群,跑到季游跟前。
季游半臥在柏油路上,臉上帶著痛苦,那神色刺痛了郭依縴的眼,讓她豆大的淚一如洪水般,自眼眶傾泄而出。
「季游,你沒事吧?」她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問。
他看她一眼,嘆口氣,「叫妳回來,妳不回,好了,現在我這樣子,妳一定很高興了吧!」
她激烈地搖頭,「我沒有!」淚涌出更多,她哭得更凶。
被她夸張的哭相嚇了一跳,季游馬上安撫︰「別哭!現在被撞的人,好像是我耶!」
听到「被撞」這兩個字,她哭得更用力了。
「天……」她的震天哭聲,快要把他的耳膜震破。「妳與其哭,不如幫我叫救護車吧!雖然我沒重傷到要吐血,可是,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傷……拜托,幫幫忙……」
「叫救護車……是……沒錯,要叫救護車……」
她這才恍然醒覺,笨拙地拿出手機,打了一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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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事現場就在時裝秀會場敖近,所以藍恩很快便知道這個消息。
「小依!」她趕到醫院,立即拉住冰依縴問︰「游他怎麼了?」
「醫生還在替他檢查。」郭依縴苦著一張小臉。「學姊,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肯听他的話,他就不會因為救我,被車撞倒了……」說到後來,才剛止住沒多久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小依,妳別哭,這是意外,妳別放在心上。」
「不是……是我的錯……」有錯就得承認,這是她一向做人的原則。
「醫生!」正想安慰幾句,可藍恩看到醫生出了來,馬上喊他。
「請不用緊張,季先生的傷不很嚴重,我替他作過全身檢查,大腦無礙,其他主要、重要器官亦沒事。他身上有點擦傷,右腳則被車的保險桿撞傷了,只要徹底靜養十天左右,右腳就會完全康復。」醫生說。
「游他右腳傷了?要靜養十天那麼久?」藍恩反應極大,臉也發了青。「不會吧!」
「只是右腳傷了,還好還好……」郭依縴和藍恩的反應不同,她吁了一口氣。「對了,醫生,我們可以去看看他吧!」
「可以,沒問題。」醫生道。
「謝啦。」郭依縴急忙跑進頭等病房。
季游以半臥半坐的姿勢在床上,看到她走進來,道︰「怎麼?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呸呸呸!」驟聞「死」這不吉利的字,郭依縴眉一皺。「你胡說什麼?」
「妳也會關心我?」季游斜睨她。
「我關心你,是天經地義的事,誰教是我害你受傷的。」她走近床。
「哼!早知去找妳,會害我被車撞,我死也不會找妳。每次看到妳,心就煩;接近妳,就總沒好事!
前一世,妳要我看著妳死,讓我整顆心都碎了。好了,到了今生,妳又害我被車撞,右腳受傷,妳到底瞭不了解,一個健全、毫無損傷的身體,對一個模特兒來說,有多重要?
今天的秀,只是我回台的第一個表演,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呢!妳叫我怎麼上伸展台?妳,是我前世今生最大的災星!」
聞言,郭依縴才剛暫停的淚,禁不住又潰了堤。
「妳……」看到她不住落下的淚,季游有一瞬的失措。「妳哭什麼?在車禍現場妳哭,現在到醫院妳又哭,妳哪來那麼多眼淚啊?」
「你住口!」她吸一下鼻子,沒遏止如雨般的淚,「我喜歡哭不行嗎?我難道沒有哭的自由?」
「我不理妳有沒有哭的自由,總之,妳不準哭!我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對著我,這會讓我心煩!」郭依縴的淚,不但令他心生煩躁,還令他的心涌起一股鋪天蓋地的心疼。
「我就是要讓你煩!」她語帶哭音,「你不要我哭,我偏要哭,哭到你煩死為止!反正你都這麼討厭我,我再做些惹你討厭的事,也沒什麼差!沒錯!反正你……你這可惡的家伙……非常討厭我……我……」到後來,她再也說不下去,哭泣暫時奪去她說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