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氣得胸口不住起伏,手里拿著菜刀的她,有一秒真想朝他直接砍過去。
「我什麼?」不把她手上的傷人利器看在眼里,季游挑眉相向。「看妳笨手笨腳的,別說我沒提醒妳,妳可別拿刀砍了自己的腳,那是連世紀大笨豬也不會做的蠢事。妳別告訴我,妳比大笨豬還要來得笨。」
「季游,你是存心找死,對不對?」怒火直襲腦門,差一點便燒掉她全部的理智。
「別廢話了,快點做飯吧!本少爺和妳這種平民不同,餓不得。」不理會她的沖天怒焰,他一派閑適地坐在沙發,回答的同時,順道開了電視機。「妳別忘了,妳來這里不是度假,是來給我做佣人的。」
「季游!你這混蛋!你說什麼?」她大吼。居然說她是佣人?
「我準妳跟著我,就是看在妳當免費佣人的份上,不然,我才不會讓妳跟。誰願意在休養期間,還得看著妳這丑八怪。妳知不知道,本少爺的眼楮只能看美麗的東西,妳是我內心掙扎許久,才特準的唯一例外。妳要懷著感恩的心,在這十天好好地服侍我,懂嗎?」徹底漠視她怒發沖冠的模樣,季游繼續發表著大牌少爺的言論。
「季游,我看你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她握緊菜刀,大步走到他跟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心髒弱點的人看到她,說不定會嚇得當場昏倒。
可惜,季游從來不是心髒弱的人。
「妳擋住我的電視了。」他皺了皺眉,明顯不把她的殺氣放在眼內。
「我在跟你說話!」她大力的踢了沙發前的茶幾一下。
不知是她怒火攻心,力度過大,還是茶幾本就不堪一擊,居然一踢便傳來解體的清脆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愕然的表情。
「妳……曾經在傳說中的少林寺,苦練過什麼失傳的腿法嗎?」季游收起驚訝的表情,改換上看好戲的神情。「如果不是,怎麼能一腳踢爛我這由法國進口的高級茶幾?」
「我才沒有練什麼少林寺腿法!」震驚的情緒還包圍著她,以致她說話的速度極快。
「沒有?那就奇怪!妳一個普通女人,居然能一腳就毀了我這限量茶幾。妳的腿力,真是遠遠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少明褒暗貶,我听得出來的!你想說,我不但是個丑八怪,更是個怪力女,對不對?」
他狀甚無辜地攤攤手,笑說︰「丑八怪這貼切不過的外號,的確是我幫妳取的,可是怪力女這筆帳,妳可別算到我頭上來。我沒這麼想,更沒這麼說,覺得自己是怪力女的,是妳──郭依縴。」
「你!」她氣得臉都綠了,食指直直指著暗笑不已的他。
「雖然妳是長得丑,又一身蠻力,還附帶多如天上緊星般的缺點,不過,妳也有一個優點──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一般人可不容易做到呢!」他毫不掩飾臉上的訕笑和嘲弄。
「季游!你敢再譏諷我半句,我就……」她看了看手上的菜刀,然後怒吼︰「我就拿這刀砍你!」
「哦!」他毫不在乎地揚一揚眉,「妳要砍我,是妳的自由,不過,在砍我之前,請先賠償我五十萬。」
說罷,他朝她伸出手,一副討錢的樣子。
「五十萬?」沖天的怒火一瞬間轉為迷茫,「什麼五十萬?」
他指了指那個已經慘遭郭依縴毒腳,魂歸天國的茶幾。
「你是說,這茶幾要五十萬!?」她大叫。
「沒錯,剛剛好五十萬。」他向她比出五只修長的指頭。
「騙人不打草稿!這區區一個茶幾要五十萬?就算是日元,也不值這個價錢吧!」
他搖搖食指,看著她的眼神,彷佛在看一只沒見識的井底之蛙一樣。「听妳這麼說,妳剛才一定沒听到我說的話,這個不是普通的茶幾,而是由法國進口的限量高級茶幾,全世界只有一百個而已。」
「什麼法國進口,什麼限量高級的,還不是茶幾一個!」
「妳說得對,它是一個茶幾,可是,茶幾也有分好壞,就像人一樣,也有菁英分子和低下分子之分。這當中的分別,看我和妳就明白了,不是嗎?」
「你又虧我!」她氣得直跳腳,卻又回不了嘴。
「閑話休提,總之,五十萬。」他再次伸出手。
「你說值五十萬就五十萬嗎?這茶幾都爛成一堆玻璃了!」
「妳不信,可以叫專家來檢驗,真金不怕火煉。」
季游那自信滿滿的態度,讓郭依縴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液。
看來,那茶幾是真的有五十萬的身價。
「這……」她的氣勢頃刻間全消失不見了。
他夸張地嘆一口氣,「枉我還一直以為妳是個勇于承擔的人,這麼看來,妳不但沒有外在美,連內在美也欠缺。」
「我……」她頓時語塞,這事她的確有錯。
「我什麼?」季游直盯著她,忽地發現,捉弄她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一件事,她大呼小叫、氣紅了臉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
苞她做朋友,也是蠻不錯的事嘛。至少,娛樂、笑料不斷。
「誰說我不賠?賠就賠!怕你不成?」
暫且不去想銀行余額將所剩無幾的殘酷事實,為了顧全她的尊嚴,她決定豁出去了!
她那彷如被割掉一大塊肉的痛苦表情,精采得讓季游差點當場拍起手來,但他把笑意壓在平靜無波的臉孔下,道︰
「妳肯賠,我當然高興,但不是我看不起妳,妳真的賠得出五十萬來嗎?妳不是才剛開了一間酒吧?」
「關你什麼事?」她的底全讓他給模得一清二楚,她有些羞惱地大喝一聲。
在她喝叫的同時,握住菜刀的手驀地一松。
季游眼尖,第一時間發現到這危險的一瞬,「小心!」
猶不曉得菜刀已不在自己手上,郭依縴呆呆地反問︰「小心什麼?」
季游本想沖上前,抓住那把快要落到她腳上的菜刀,然而,他才一動,受傷的腳便發出抗議的痛楚訊息。
于是牛頓的驚世大發現──地心引力,便順利地把菜刀引到郭依縴的腳上去。
「啊!」她大呼一聲,「好痛!」
她的驚呼,讓季游那張俊臉立時刷白了下來。
看著她滿是痛楚的小臉,他以著前所未有的緊張語調追問︰「妳沒事吧!」
「沒事……才怪……痛死了。」她痛得哭出淚花來。
「妳別動!動的話出血會更多!我幫妳叫救護車來!」
當他神速地抓過一旁的無線家用電話,正想撥出一一九時,她卻道︰
「出血?什麼出血?」
「妳的腳啊!」他邊說邊把視線投放到她倒楣的腳上。
這一看,他不禁睜大了眼。「妳沒事?」
「喂!你這是什麼語氣?好像我沒傷出個血窟窿來,你就很不甘心似的!就算沒流血,我也痛得要死。你以為被菜刀砸到腳不會痛啊?即使是刀背,也足以痛得半死!」
偏偏她又沒穿鞋,害刀背跟腳直接相觸,真是──痛死了!
「刀背?」終于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吁了一口氣,「原來是刀背……幸好。」
罷才以為她受傷時,他不但失去平日的冷靜,整顆心甚至像被人緊緊揪住一樣,幾乎無法呼吸。
「幸好你個頭!這叫不幸才對。」她糾正他,「你看,我的腳背部紅腫一片了!都怪你這別墅,鋪了光可鑒人的雲石地板,害我不忍穿鞋弄髒它,才會這樣的!」
如果有穿鞋,她一定沒現在那麼痛。
「好了,現在妳又沒什麼嚴重傷口,就別鬼叫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說她在鬼叫?她雖沒流血,但不代表她就不是傷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