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生氣嗎?」她的舉動只讓雷逸東聯想到這個。
「和你無關!」丁玫蓉狠狠瞪擾亂她心的元凶一眼,然後拂袖而去,走出公園,剛巧有輛空的計程車經過,她順勢坐上去。
如果她是生氣的話,那事情便簡單多了!她也不用無端怒吼!
可惡!一旦扯上雷逸東,她便會變得莫名其妙。
他微笑地看她離去。他看得出她不是生他氣,可是原因絕對和他有關……他們正往好的方向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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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
一到飛天法律事務所,丁玫蓉便立即埋首于工作堆中。
她不願再多想,為什麼昨晚的自己會不生雷逸東的氣,因為與其一而再問著沒有答案的問題,不如干脆漠視它。
由早上忙到晚上,身邊的同事一個接一個離開,丁玫蓉卻還沒離開的意思。
差不多九點時,陳有義拿著公事包,由辦公室走出來,看到丁玫蓉還在,眼楮不禁睜大了,「所有人都走了,你干嘛還不走?」
不知內情的人,一定不曉得她是個實習生。投入工作的程度,比許多在職的法律人士來得更熱熾。
雖有點不甘願,但他不得不承認,假以時日,丁玫蓉一定在法律界成就非凡,一個不小心,或許會爬到他頭上來。
丁玫蓉盯著陳有義,心里盤算著應該怎麼回答他。
其實她的工作老早做完了,只是她不想回家,怕回去又會胡思亂想,最好的辦法便是以工作麻醉自己。
可是,她總不能坦然直說。
「因為——」想隨便編個理由,可還沒說出來,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陳有義也不久留,邊走過她身邊,邊說︰「听過電話便離開,不準再加班。」實習生比他這個資深大律師加班加得還要晚,大老板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丁玫蓉想跟陳有義說她想多留一會,但他已經走遠,而手機又響個不停,迫使她必須接電話。
「喂!我是丁玫蓉。」
「我是雷逸東。」傾倒萬千女士的迷人聲調,當下竟有點沙啞。
「你怎麼了?」困擾她的人登場,丁玫蓉第一個反應不是煩躁,而是——關心。
回應她的,首先是一連串咳嗽。
「喂!雷逸東,你還在嗎?沒死吧!」聲音除了關心,開始滲進擔憂。
「其實……」咳聲暫止,雷逸東道︰「昨晚回到家,我便開始有點發冷,本來以為睡一晚就沒事了,誰知……一覺醒來,頭好像灌進了幾噸鉛似的,還咳個不停,真是……慘斃了,」
昨晚?該不會……是他借了她西裝外套披的關系吧!
想法一旦成形,美艷的臉孔登時失了色,
「那你看了醫生沒有?」她在雞婆什麼?他不看醫生是他的事!病死了也是他自找的!管他的閑事,只會令自己的煩惱變得更多啊!
「醫生?不!我討厭醫生。」
「你幾歲了?還孩子氣!」
想是這麼想,可是,丁玫蓉的嘴巴就是不听使喚。
「我才不要看醫生!我再睡一晚,應該就會好了。」說著,咳嗽之聲再度響起,「打電話給你,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現在听過了,我應該睡得著覺……我不打擾你工作了,Bye!」
之後,便是刺激她大腦神經的電話掛斷嘟嘟聲。
「喂?雷逸東!喂!」他居然就這樣掛她電話?
天!她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他正臥病在床,身體不舒服,咳個沒完,她就渾身不自在,彷佛有幾千幾萬只螞蟻,在她身上亂跑一通一樣,讓她坐立不安,
「他那麼有錢,家里一定有佣人,就算他病了,也有人照顧他,我根本不用擔心……」雖是這麼說服自己,但她那顆心,還是吊在半空中。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因為昨晚借了她衣服,才導致感冒著涼,丁玫蓉的良心,便十分不安。
「雖然那家伙害我煩惱不斷,但他畢竟幫過我,如果我不去照顧他一下,好像有點恩將仇報、不近人情。」沒他鼓勵,她到現在還不敢面對初戀遺憾留下來的苦澀。
考量好一會,丁玫蓉下了決定,她關掉電腦,收拾辦公桌上的文件,快速拎起皮包,起身。
她去照顧他,純粹出于報恩心態,並無其他。
丁玫蓉一邊快步離開,心里一邊如是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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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丁玫蓉正朝他家迅速前來;這廂,掛斷丁玫蓉電話後,雷逸東一臉笑意地坐在高級進口沙發上。
「英姊,」他回過頭,對身處開放式廚房的鐘點女佣說,「這里沒你的事了,今晚你可以走了。走的時候,麻煩請你幫我帶走冰箱及廚房里所有吃的、喝的。」
「嗄?」英姊臉上寫滿疑竇。「但,少爺,我還沒幫你煮藥膳粥啊!」現在就走的話,他怎麼辦?
「我是有點咳,但沒什麼大礙的,還沒嚴重到要吃藥膳粥調理身體的地步。」雷逸東微笑,
「可是,剛才听你講電話的時候,好像咳得蠻厲害的……」英姊更不明白了。
正因她看到少爺好像很不舒服,她才興起替他煮藥膳粥的打算。
「那個啊,我只是略為夸大了一點……」他笑一笑,「至于來龍去脈,很難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昨晚回到家,他開始有點咳,隔天咳嗽情況仍在,心里突生一計——
反正昨晚他言談間透露了他的住址,如果他夸大病況,說不定丁玫蓉會跑來照顧他。
如果她記住了他的住址,又肯來照顧他,至少,她也是在乎他的吧!
「英姊,除了食材之外,藥箱里的藥也幫我全部清走,一件不留。」
他要家變得冷冷清清,要藥沒藥,要食材沒食材,那麼,丁玫蓉來到時,看他這麼「可憐」,才會更加深她要照顧好他的想法。
英姊離開後,不久,丁玫蓉便火速抵達他的家。
不過,是在管理員的陪同下。
丁玫蓉來了,他覺得很高興,但意料之外的景象,卻令他感到錯愕。
「雷先生,這位小姐說是您的朋友。她說來探病,但又說不清您住哪層樓,一下說是四樓,一下又說是十樓,所以……」盡責的管理員,向開門的雷逸東如是說。
「她是我朋友,還勞煩你帶她上來,謝謝你!」雷逸東牽出一抹禮貌的淡笑。
擾攘一番,丁玫蓉這才得以走進雷逸東的家。
她是有听說過高級地段的住宅大樓,都有非常嚴密的保全系統及管理設備、規矩,今晚親身體驗一次,果真如此。
丁玫蓉從不知道,自己的腦袋也有不靈光的時候。
明明听過他的地址,腦海也有一個清晰的印象,可當她趕到他家樓下時,大腦卻突地生出究竟是四樓還是十樓的疑團。
想了好一會,覺得是十樓,可當她走到管理員面前,說是來探訪十樓住客雷逸東的時候,她又猶豫他住的樓層,究竟是不是十樓。
拜語調不確切之賜,管理員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上去。
丁玫蓉明白,這里是超高級的住宅大樓,不容許不法分子或可疑人士到訪,管理員只是克盡己責,可她活了那麼多年,還是首次遭到管理員陪同的「優厚」待遇。
「你的臉好臭。」雷逸東半蹲,對坐在沙發上的丁玫蓉說。
「被人貼上‘行跡可疑’的標簽,難不成我還要歡天喜地?」丁玫蓉翻一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