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不得安寧的人,居然笑得這麼高興?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雷先生,有事嗎?」丁玫蓉一臉冷淡不已的表情,像是為了加強證明自己並沒喜歡上他。
「雷先生?這稱呼真刺耳!」
「那我改喊你雷逸東先生,會不會好一點?」
「不會,你叫我逸東最好。」
「我很忙。」丁玫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拿過上午正在處理的公文。
「你很忙?但剛才陳有義律師跟我說,你手上沒什麼文件是急件。」他跟上去。
「就算不是急件,也是實習範疇里必須完成的工作,雷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會黑心地想讓我實習不合格吧?」
「我敢說,他們絕對不會開除你。」如果勤奮、聰穎的她,也被評為不合格,他實在想不到,哪個法律實習生能有幸得到合格的榮耀。
「天真的雷先生,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她冷哼一聲。
昨晚一整夜都被他的「冤魂」纏繞不堪,不損他一下,她不甘心!
「你說得對!所以,之前你對我說的絕對不會喜歡我那句話,也是不成立的。」
話題扯到敏感話題上,丁玫蓉頓時心口微窒,但表面上仍是維持平靜。
「雷先生,要作夢請閃到一邊去,我要開始工作了。」她低下頭,刻意把全部視線落到文件上。
「我不是作夢,我是有根據的。難道,你沒有听過‘一吻定情’這句話嗎?我跟你前後吻過兩次,情老早就給定下來了!」
驟聞吻一字,丁玫蓉握住爸筆的小手,倏然收緊。之前和他接吻的情景,不顧主人的反對,悉數在大腦重現一遍。
心髒,不受控地怦然一跳。
「我沒听過。」她板著一張臉。
「那你現在可要听清楚,這可是和你很有關系的,」
「在外國,吻只是友好的表現,打個招呼,就定情了?這未免太兒戲了點吧!」
「原來在你心目中,吻只是打招呼的一種模式,那,你現在要不要跟我打個招呼呢?」說時,他更為俯,拉近彼此的距離。
在商場行走的人,都深諳打蛇隨棍上的道理,雷逸東當然也不例外。
「無端端干嘛要跟你打招呼啊?」她瞪他一眼。
昨夜那意外一吻,已讓她煩惱至今,若現在再跟他接吻,她不曉得在她有生之年,他這抹冤魂會不會自她腦海消失。
「我是飛天不可失去的重要客戶,而你是飛天的實習生,萬一我因某種原因,興起另覓律師事務所的念頭,那飛天可要就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了。飛天有事,你也不能獨善其身吧?」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一抹狡兔般的笑痕。「這樣,你還會認為跟我打招呼是無端端、不必要的嗎?」
「你!」丁玫蓉恨得牙癢癢,一雙水眸射出殺人的目光。
當下,她打從心底後悔昨晚一時之仁,跑到他家去照顧他!對這種惡魔,她該完全置之不理才是!
如果昨晚她沒去他家,那個困擾她的意外之吻,也就不會發生了。
她真的好後悔!
「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混蛋,病死算了!」若不是顧及現處辦公室,她真想起身,給他一記重拳。
「經你悉心照料,今早起來,所有不適統統不翼而飛,這得感謝你這個大功臣呢!」
「如果你想表達你對我的謝意,請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丁玫蓉努力沉住氣,不讓怒火燒斷理智神經。
「離開是沒問題。」事實上,今天他行程頗緊,超高效率的在雷氏處理完壓得死人的工作後,緊接下來,他得去別家公司簽約,車子駛經飛天法律事務所時,他興起突然忙里偷閑,來會佳人一面的想法,于是就來了。
「但臨走前,能否再給我一分鐘時間?」
「好,你說。」也不差這一分鐘。一分鐘後,送走瘟神。
「下星期我要到東京出差四天,需要一名律師同行,協助洽商,你要一起去嗎?」
「你說什麼?」丁玫蓉瞠大眼楮。
「國語。」他不忘幽上一默。
沒空斥責他不合時發揮的幽默,丁玫蓉一臉正色,道︰
「雷先生,謝謝你的盛情邀請,但很遺憾的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拒絕。原因如下︰第一,我還不是律師︰第二,我還在實習階段,不能隨意離開飛天;第三,我和你非親非故,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跟你孤男寡女去東京。」
「丁小姐,謝謝你的婉言拒絕,但很遺憾的是,我必須告訴你——你錯了。原因如下︰第一,你是個懂日語的準律師;第二,你雖然還在實習階段,但只要我出面,你要離開飛天幾天,絕無問題;第三,我和你吻過幾次,若強說非親非故,未免說不過去;第四,作為一個實習律師,吸收多點真實協助洽商的經驗,對你來說有利無害,你大可把這次出差東京,視為一次難得的實習良機。
綜合以上種種,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你不跟我去東京。」
一張能言善辯的律師名嘴,在雷逸東跟前,居然無用武之地。丁玫蓉頓感一絲泄氣。
「雷先生,你不當律師,真是太浪費了。」她半褒半眨地說,「雖然,你說得很動听,但我不會收回已經說出口的拒絕。」
「離出差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再想想看。」他看得出,丁玫蓉開始被他吸引,只是她還沒意識到而已。而單獨相處的機會,是感情加溫的重要元素,所以她非去不可。
「不用想了,我主意已決。」
「你再考慮一下,過幾天你再給我最終回答,好嗎?」雷逸東微笑,對丁玫蓉一而再的明言回絕,采不予理會的態度。「好了,我也該走了,Bye!」
揚揚手,頎長身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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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逸東走後,丁玫蓉雖想專注于工作上,可事與願違,腦袋總會不斷想起他,
「冤魂啊!」她低喊一聲。
還是休息一下,讓腦子停止運作一會,說不定情況可以好轉。
丁玫蓉起身,往茶水間走去,打算泡杯咖啡提提神。
她正想踏進茶水間時,里面的討論聲,讓她驀然止步——
「看來,雷先生是真的被丁玫蓉迷住了。今天他專程上來,就是為了見她,唉!台灣又少一個鑽石級的單身漢了。」飛天法律事務所其中一名文書小姐唉聲連連。
「現在就下結論,太早了吧!」另一位不認同。「雷先生興頭過了,就不會對她有興趣了。你沒听過,美人不耐看嗎?」
「你太樂觀了,依我看,雷先生不知多迷她。」
「何以見得?」
「丁玫蓉能從打字、影印那種又閑又悶的工作抽身,你以為是拜誰所賜啊?」
「你是說,是雷先生向老板要求的?」
「當然!這件事,起初陳有義不知有多不高興,但沒辦法,誰教這是雷先生的請托,大客戶開口,老板豈敢不從?單從這件事,便可知雷先生多為丁玫蓉著想。」
听到這,茶水間外的丁玫蓉不禁怔住了。
原來她在飛天得以擺月兌花瓶的待遇,全因為雷逸東跟老板說了一席話?
事實揭露得過于突然,害丁玫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對啊!她怎麼從沒想過,突然降臨的好運,是人為促成的。
一顆心,涌起一陣感動與感激交雜的漩渦。
「有時候……他是個挺不錯的家伙……」丁玫蓉低聲呢喃。這個年頭,還有幾個幫了人,卻不言明居功的人?他……也有讓人蠻欣賞的優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