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舞郎 第24頁

丙果下意識地抬起手,緩緩地伸向他的額頭,卻在半空被他攔截,往身後一扭,痛得她發出一聲低叫,身體重重撞上旁邊的牆壁,被他壓住。

她呆呆地睜著眼,看著眼前的臉,眉、目、鼻、唇,無一不熟悉,連氣息都是那好聞的淡淡的陽光味,沒變,沒變,是她的末裔呵。

罷才的恐慌、猶豫和不解,全都因為這一陽光似的味道,而變成了欣喜。

「末——」下一個字還沒有從嘴里冒出,他一下子壓過來,吞沒了她的嘴唇。

柔軟得像女乃油一樣的舌,在口中四散游走,果果毫不猶豫忘情地回應著他,天知道這個情景,在她的夢里重復了多少次。忽然一陣鐵銹味傳來,接著麻木的鈍痛從唇上散開,溫熱濕潤的液體亢溢了口腔,她忍不住伸手一模,嘴唇上沾染了紅色的血跡,他竟然如此狠地咬破了這個纏綿的吻!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我就補上七年前的那一槍。」

說完,他就甩下發呆的果果,又回到那個房間,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過了很久,她才怔怔地轉過頭去,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

回到學校的第二天,她立刻向學校遞交辭呈。既然她要等的那個人又回來了,她就沒必要留在這個充滿悲傷回憶的地方了。

誰也沒有告訴,她做完工作交接後立刻離開。

走在街上,她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地方可去,但是只要不留在聖克魯司里,隨便去哪里都好吧。

忽然一輛跑車在身邊戛然而止,車窗搖下,「嗨。」

那是個帥哥,戴著一副深藍色墨鏡,嚼著口香糖,果果以為是搭訕的登徒子,理都不理就走。

車里另一個人說︰「真炬,你跟誰講話,看見美女就搭訕。」

「不是吧,難道我認錯了人?她明明是昨天跟末裔在走廊上上演針眼鏡頭的那個女孩啊。」

「認錯了吧。」

「好像是,都怪那頭紅發太顯眼。」

那名叫真炬的男子說著,準備搖上車窗離開,忽然被果果揪住了衣領,「你說什麼?你知道末裔?」

「呀呀呀呀,松開啊,光天化日強佔良家男子——」真炬尖叫著,果果的手被車里的另一個男子按住,迅速扳開。

「末裔他在哪里?」她恨恨地瞪著他們兩個氣焰囂張的家伙。

「如果我們帶你去見他,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

「凱加!」真炬叫道。

「我知道分寸。」喚作凱加的男子,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對果果說,「如何?」

她才不理這個家伙,「說。」

凱加看了真炬一眼,「上車吧。」

跑車拐上高速公路後,凱加開口道︰「現在,請你把你和末裔之間的事情告訴我們。」

這兩個家伙弄了半天一無所知?果果警惕地看了他們兩個幾分鐘,「你們知道多少?」

「除了你是上任鷹組首領的繼女,也就是末裔名義上的姐姐之外,還有什麼關系?」

丙果大罵道︰「我呸,你才是上任鷹組首領的妓女呢!」

凱加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笑起來,「我的意思是,你是安檠桀的女兒。」

「女兒就女兒嘛,說什麼‘繼女’那麼文縐縐的。」果果想了想,「那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說!」

「你們是他什麼人?」

凱加和真炬對看一眼,一齊沉默地低下頭,果果奇怪地看著兩人,心想,莫非他們是仇人?

她沒看見兩人分明明顯憋著笑的樣子。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洛,洛凱加,他是阪本真炬,我們都是鷹組的現任長老,在鷹組長大的你,應該知道長老的信物吧,要看嗎?」

「免了。」只要不是敵人就行。

「那,可以說了嗎?我可是連耳朵都洗干淨了。」真炬一本正經地說。

丙果再度不解,「你洗耳朵干嗎?」

「你們不是有句話叫‘洗耳恭听’嗎?究竟是我的中文造詣不夠好,還是你其實是個外黃內白的香蕉人?」

丙果壓下怒火,她發現新鷹組的人還不是普通的難溝通,而且欠揍。

按捺著脾氣講完,當然細節適當地省去一些,含糊蒙混過關,誰知那個真炬听完之後仿佛跟她過不去似的問了句︰「上床了嗎?」

「……嗯。」她從喉嚨里憋出個字給他。

洛凱加橫了真炬一眼,「對保守的人,應該采取婉約的方法,應該問‘發生什麼關系了嗎’,懂不懂?」

「真麻煩。」阪本真炬踩足油門 車,像玩超級方程式一樣過癮,「意思一樣不就行了?對了,如果我們現在去找末裔,綾子一定會在場,她們兩個見了會不會——砰?」

他一邊說一邊松開方向盤做了個爆炸了手勢。

「綾子不是那種會亂吃醋的人,別忘了她也是長老之一。」

真炬忽然猛地煞住車,回頭將一顆白色的藥丸拋上拋下,「抱歉了小姐,下面就是鷹組的地界,所有不屬于組織的人進入,都要事先吃這個東西。」

「只是一種安眠藥,會讓人迅速入睡一段時間後醒來。防止外人記下地形。」

丙果不等他說完就隨意拿起來往嘴里一丟,吃糖果似的嚼了兩下,「太苦了,下次記得做甜一點會比較容易接受。」

說完,「嘩」的一下滑下去睡著。

真炬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表情有點愣愣的沒適應過來,洛凱加也是這副表情,兩人對望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

丙果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空曠的大房間里面,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四面都是牆壁,沒有明亮的窗,只是在牆上挖了個四方的洞口,裝上鐵欄,像是囚禁犯人的牢房。

她的視線轉了一圈,回到自己身上,發現外套被人月兌去,只剩下貼身的內衣,嚇得把肩頭一捂,在床上大罵起來︰「你們兩個王八蛋色鬼!把衣服還給我!」

站在門外的洛凱加對末裔聳聳肩,「你必須對我和真炬的名聲負責,不能毀了我們一世英名,快點進去把衣服給她,說明那是你小子干得好事!」

里面果果的叫聲越發凶悍︰「洛——凱——加——你不得好死,你一生不舉!」

「什麼?她連這麼毒的詛咒都說得出來?」阪本真炬驚異地張大了眼,指著末裔的鼻尖,「你們以前的鷹組,就是這麼教導女孩子說話的嗎?」

「洛凱加!阪本真炬!我听見你們說話了,有種的快點現身,否則我出來揍你們兩個!」

真炬在門口對著里面抬杠似的叫道︰「好啊,有本事你出來揍我們吧。不過我先告訴你,外面可都是好幾個月沒見過女性的大男人,你如果有膽子的話就那個樣子出來吧,後果自負喲。」

房間里霎時沒有了聲音,安靜得像只有一團空氣。真炬詫異地看著其余兩人,「我說錯什麼了?」

洛凱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沒有一句說對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末裔,將銀色的鑰匙插入鎖孔,厚重的鐵門在下一刻打開。他進入房間後立刻反手把門帶上,讓緊貼著他背後的真炬的眼楮,沒有一絲一毫冰淇淋可吃。

丙果咽了咽唾沫,情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是來償還他所受的苦,就慢慢地松開了抱住肩頭的手臂,抬起頭看著他在床沿坐下來。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回聖克魯司來找我了。」

半晌,他才回頭說︰「你真那麼想見我嗎?」

丙果慍怒地看著他,「廢話,不然我在聖校里等你七年!你明明說過七天就來的。」

末裔看著她,忽然低聲說︰「我決定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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