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葇亦!」剛賽過馬球的寇爾在休息室徹底整理過自己的儀容後,風度翩翩地朝貴賓席走去。雖然葇亦即將成為他的未婚妻,在他拿到弗氏財團的實權以前,他仍要小心對待這個將屬于他的小女人。
想到擁有葇亦便等于擁有弗氏王國,寇爾一面走進貴賓席,一面為自己未來的美夢露出迷人的笑臉;從今天起,他將運用每一分鐘來和葇亦相處,以擄獲她的芳心,這樣一來,對于往後偉大的計劃,便能無往不利!
「葇亦!你看到我在……」
他愉悅的聲調還飄揚在空中,便陡然斷了,接著的是萬分的錯愕。
葇亦呢?
瞠目瞪視著空無一物的貴賓席,剎那間,寇爾迷人的笑容僵住了。
第五章
在任務完成後,能好好洗個澡,真是莫大的享受!
飛狐不知道自己在蓮蓬頭下待了多久,不知什麼緣故,竟越來越愛這樣待著,甚至在連走出浴室後,還讓雨點似的水珠自蓮蓬頭噴灑而出。
這樣坐在房里,凝神靜听著自蓮蓬頭灑瀉而出的水泉,恍惚間,他總覺得好像葇亦在隔壁洗澡,好像隨時都會穿著他的衣衫,亮著湖水似的綠眸,笑吟吟地跳到床上,愉悅地哼著歌鑽進床鋪入睡。
自己真是有病了!他日復一日地對自己這樣罵著,卻夜復一夜地做著同樣的動作,洗完澡後,傾听浴室水瀉的聲音,想像著葇亦依然在……
這究竟是怎樣的病態?如此對一個相處才不過幾天的女孩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當初不也是自己執意結束彼此不應有的牽絆?
從每回的電視報導上看來,一回賽過一回嬌媚的葇亦都能做到忘卻,而他這個始作俑者竟還這樣念念不忘!真是……
罷從浴室走出來的他,見電視上又出現那讓自己時時低回的清艷容顏時,不由得咒罵一句,走過去準備將電視關了。
是該下定決心徹底忘卻的時候了!或許他在歐洲停留太久了、或許他該回南非去,看看老狐狸是不是還活著,或許……
「……弗瑞瑟公爵的愛女葇亦郡主在今天下午馬球場的貴賓席上觀賽時,突然失蹤……」
電視里的報導讓他猛地打住要關掉的動作,心髒也急速跳動起來。
這是他听錯了吧?葇亦怎會又不見了?
是這臭丫頭在惡作劇吧?他緊盯電視螢幕故作輕松地想。
然而,電視螢幕所顯現的下一個畫面,明白告訴他,這不是葇亦的惡作劇,葇亦可能會對他做戲,但是畫面里爵爺夫婦哀痛欲絕的神情卻萬分不假。
他緩緩在角落的沙發上坐下,心緒墜落在深沉的思潮里,眉心隨著念頭的流轉而越凝越緊。
葇亦不見了!他硬逼自己面對現實,葇亦有可能已經遭到綁架!
飛狐不自覺合上眼,一顆心劇烈絞擰起來。
葇亦會在哪里?誰會綁架葇亦呢?
葇亦在哪里?
這個問題恐怕連葇亦自己也弄不清楚。
當她緩緩睜開眼楮時,眼前一片朦朧,感覺上似乎有人走近,有人說話,她的注意力卻完全無法集中,似乎連思想都是渙散的。
她的眼皮只張了一下,旋即又重重合起,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來不及問。
好暗!好沉!好?NB729?……
馬球賽正熱烈地進行著,並不會因公爵千金曾在此失蹤而取消賽程。
臂眾席上的火爆的加油聲亦然。
在今天貴賓席上,有一個西裝筆挺,清峻偉岸的東方男子專注地看著球場上人馬合一的運動,但他微揚的單眼皮下深沉不見底的黑眸卻透出一股冷靜,完全沒有感染在場的那種狂熱。
他今天坐在這里自然不是為了球場上激烈的球賽,當然也不是巧合,而是經過了幾天幾夜的盤算與計劃才決定采取的行動。
那天,葇亦就坐在他的位置上;飛狐思量著︰沒有人看她走出去,她卻就此消失,而爵爺夫婦也沒接到任何勒索電話,這……詭異!
「先生,」一位身著制服的侍者打斷了他的思緒。「請問還要來點什麼嗎?」
飛狐心念一動,就這兩天來的觀察,負責貴賓席的服務生似乎只有三四位,所以那天在貴賓席上的所有動靜……這些服務生就算不明白來龍去脈,也應該看到些蛛絲馬跡!
想到這里,他刻意用生澀的法語開口。「听說幾天前有個公爵的千金在你們這里失蹤,好像就在我這個座位上,我會不會也這樣突然不見了?」
那侍者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維持笑容。「先生,您說笑了……」
「真的!真的!」他用指證歷歷的口氣講。「電視不都報導出來了嗎?說不定是綁架,唉唉!真是危險,來這里的人都……」
「那件事與本球場無關!」侍者急急說明。「來看球賽的貴賓有不少……」
「這麼說來,」他顯出好奇的神情。「那天那個什麼公爵千金來觀賽時,這個貴賓席上不只她一個貴賓嘍?」
「當然!」侍者立即說。「其實觀賽的貴賓向來不多,但也不會只有一個而已,那天倒是挺熱鬧,有人還喝醉了酒……」
「沒听說看球賽還會喝醉酒。」飛狐嗅到一絲怪異,卻故意露出不相信的臉色。「騙我是外地來的嗎?」
「就在後面那幾桌,」侍者往後一指。「幾過月來那邊有桌客人老喝醉酒,醉得不省人事,老要同伴抬他出去,所以印象深刻,不過,最近倒沒看見了。」
最近?難道這幫人會和葇亦的失蹤有關?
飛狐心神一凝,卻擺出一副姑妄信之的表情。「我敢用一百美元打賭,你現在已經忘記他有多少同伴,甚至他長得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侍者現出穩操勝算的笑容。「先生,我敢說您一定是從蒙地卡羅順道過來的觀光客,賭興未艾,不然就不會……」
「沒錯!」飛狐臉現驚喜,抽出鈔票。「這麼一來,我更要跟你賭這一把!」
「這樣的話,對不起,先生,您輸定了!」侍者清了下喉嚨。「那個老喝醉酒的年輕人是棕黑短發,戴眼鏡,以男人標準來說,過分瘦小了點;同伴有男有女,有時三五人,有時七八人,都喊他‘皮耶’。」
皮耶?同伴?飛狐微蹙眉頭,隨即陷入沉思。
「先生?」侍者輕咳了一聲示意。
飛狐立即回神將手中的鈔票給他,夸張地打了個呵欠。「光看球賽,沒得賭還真掃興!我想,那天那個什麼公爵千金來觀賽時,一定把她悶死了!」
「可不是嗎?」侍者笑了笑。「有人說那天公爵千金看球賽時忍呵欠忍到流淚
這話讓飛狐的心猛一提,這不像葇亦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所做的事,難道有人對葇亦下藥、頓時,他感到血氣沸騰。
冷靜!他勉強對自己說,這時的他極需要喝口酒好讓思緒穩定!
讓侍者送上一杯雞尾酒後,他緩緩啜了一口,看著侍者退下的背影,心頭卻過濾著適才侍者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麼說來,若真和葇亦有關,那麼這肯定是團體行動了!飛狐心中估量著,那個瘦小的皮耶,發色棕黑,若是醉到不省人事,又戴眼鏡,那麼有誰會注意到他眼瞳的顏色,至于短發可以……
一個念頭陡然沖進腦中,飛狐黑瞳驟地一睜,隨即起身走向置舒適的盥洗室,一個中年婦人正打掃男用盥洗室的外間。
「這里面的馬桶沒問題吧?」他隨口問。
「噢!」婦人邊做邊說︰「前兩天塞住才弄好,都暢通了!請放心,先生。」
丙然!他隨意照著穿衣鏡,做做樣子。「是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