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的秘密 第23頁

「我很好。多謝關心。」粱風鈴輕聲回答,望向她的容顏蘊著淺笑,可凝定她的眸卻輝芒一閃。

許雲嫣眨了眨眼。是她看錯了嗎?或者那對看來純潔澄澈的眸子真的隱隱亮著火苗?

她正想細看,梁風鈴已轉過頭。

「哥,听說你待會兒要幫病人開刀。」她攀著梁瀟的臂膀。

「嗯。」

「那個病人好像有點害怕,現在正在病房里大鬧呢。」

「真的?」梁瀟蹙眉。

「你要不要去看看?院長大人兼主治醫生說的話,他應該會听。」

梁瀟沒動,湛深的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許雲嫣,忽地掠過了然。

「風鈴。」他沉聲喚,聲調蘊著警告意味。

「什麼?」她揚眸,微笑嫣然柔媚。

他一震。

「哥,你快去看看吧。」溫柔的催促帶著某種魔力。

梁瀟甩甩頭,大踏步離去。

待他穿著白袍的背影淡去後,梁風鈴才轉向怔然而立的許雲嫣,蒼白的唇詭譎一揚。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哥哥。」她細聲細氣地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哥哥現在……是我的。」

「嗄?」

「雖然你們訂婚了,可是哥哥現在是我的。」梁風鈴靜靜說道。

許雲嫣呼吸一凝。

她說什麼?她跟梁瀟訂婚?她是不是搞錯了?

但真正令她無法呼吸的並不是梁風鈴的誤會,而是她眼底熊熊燃燒的火焰。明亮的、熾烈的、堅決的火焰,那令她縴弱的身軀看來不再嬌弱可憐,反而蘊著一股奇特力量。

極度的艷麗,極度的魅力,像巨大的海嘯,霸道地朝她襲來。

她覺得自己要被淹沒了——

「我沒法說服她。」溫亦凡說,他刻意在院長室等梁瀟歸來。「昨天跟今天,我連續打了幾通電話,她就是不肯答應。」

「是嗎?」梁瀟淡淡地說,剛動完手術的他十分疲憊,听到這個消息,他並不驚訝,只是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我相信你明白為什麼她不肯答應。」溫亦凡望他,意味深長,「解鈴還需系鈴人,我想還是要你出馬才行。」

「大概吧。」他重重倒落沙發。

「梁瀟……」

「別。」梁瀟比個手勢,阻止溫亦凡繼續說下去,再度伸手按揉疲倦的眼窩後,他抬頭望向好友。「風鈴說要把醫院的股權全數讓給我。」

「什麼?」溫亦凡一驚。

「只要我不干涉她。」

「這是……什麼意思?」溫亦凡怒視他,「難道你為了醫院的股份,真打算不顧她的死活?」

梁瀟不語。

「梁瀟!」溫亦凡一個箭步來到他面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你不會答應這種荒謬的交換條件!」

他冷冷撇嘴。

「梁瀟!」

「我是不會答應。」梁瀟用力扯落糾結在面前的雙手,「可你知道嗎?她說這句話時,看著我的神態一副篤定我一定會答應的樣子!她認為我抗拒不了她,她以為現在的我根本無法違背她的意願!」他忿忿低咆,「現在的我,在她眼中只是一具听話的木偶而已!」

溫亦凡一愣,「木偶?」

「有時候我真想乾脆由她去好了!隨她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了!」梁瀟陰沉著臉,握拳重擊身旁牆面,「老天!我真的恨她!」

「恨?」溫亦凡驚愕不已。

「你以為一個男人被女人當成木偶來操縱,心里會不恨嗎?」他受她父母操控還不夠?連她也要參上一腳?「你告訴我,亦凡,告訴我究竟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溫亦凡不知所措。事情已超出了他能理解與控制的範圍,對這兩兄妹彼此的糾葛,他實在是無法插手啊。「梁瀟,你冷靜一點。我相信風鈴不是想操縱你,她只是太絕望了,只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才……」他不禁嘆氣,「你知道她愛你,對吧?」

「可她能拿自己的愛這樣逼迫我嗎?」梁瀟瞪他,瞳眸泛著血絲。

「難道你不愛她嗎?」

「我——」梁瀟一窒,臉色青白,神情慘澹。

「我看得出來你也是愛她的。」溫亦凡微笑。

「不,我恨她!我恨她!」梁瀟忽地從沙發上跳起身,竭盡全力地嘶吼,「我恨這個女人!」他激動地喊,暴烈的語氣與其說在說服好友,不如說是說服自己。

溫亦凡再度嘆息。

為什麼會恨她呢?他明明從小就最疼愛風鈴的,不是嗎?為什麼這兩人不能好好談情說愛,偏要將彼此折磨到這地步呢?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啊……

「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驀地響起,震動室內兩個男人。他們互望一眼,同時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

比較靠近辦公桌的溫亦凡接起電話,「院長室,我是溫亦凡。」

「溫醫生,院長在嗎?」是一個護士,尖銳的嗓音听來焦慮不安。

「在。有什麼事嗎?」

「梁醫生……不見了!」

「什麼?」溫亦凡一驚,「你是說風鈴嗎?」

「是的。」

溫亦凡連忙掛下電話,正要對梁瀟解釋,後者卻已先開口。

「她說風鈴不見了,對吧?」他問,下頷肌肉抽搐。

「你怎麼知道?」

「我就知道她不會乖乖听我的話!」梁瀟恨吼,握拳又捶了牆面一記。

她的私自出院一定會惹來他勃然大怒。

但她有預感,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她不想浪費最後的時刻在醫院里。

她想跟他在一起。

躺在床上,承受他男性的身軀,依偎在他懷里,呼吸屬於他的氣息。她希望,他能抱著她一起細數星辰。

只是夢想嗎?

她澀澀苦笑,右手無意識地剝著玫瑰花瓣。一瓣、兩瓣,清艷的花朵落在床上,點綴一室浪漫。

她慢慢剝著,一個不留神,手指扎到橫生的凸刺,狠狠一痛。

她停下動作,茫然望著泛出紅血珠的手指,好半晌,送入唇里,輕輕吸吮。溫熱的血有股淡淡腥味。

吮盡血痕後,她繼續剝落花辦,直到樓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跫音。

扮哥回來了。

她站起身,薄唇揚起笑弧,眉宇卻淡淡浮掠過驚慌。

「風鈴!風鈴!你在哪里?你出來!」他嘶聲吼叫,語氣極度慍怒。

「我在這里。」她深吸一口氣,揚聲喊。

不一會兒,挺拔的身軀沖入房里,霸氣地落定她面前,「你搞什麼?我不是要你乖乖留在醫院嗎?為什麼偷偷溜回來了?」

她的心一跳,一瞬間幾乎想逃避他迫人的眼神。「我……不想留在那里。」

「為什麼?」

「我不喜歡醫院。」她揚起臉。

驀然直視她粉妝玉琢的嬌容,他似乎有些驚艷,數秒後才重新板起一張冷漠俊顏。

「你開什麼玩笑?你是醫生,說什麼不喜歡醫院?」

「我就是不喜歡。」她執拗地說,「我不想待在那里,」

「你在玩弄自己的生命!」他怒吼。

她撇過頭。

他擰眉,銳利的眸光一轉,望見鋪滿床榻的玫瑰花瓣,面色一變,「你在做什麼?」

「啊。」察覺了他的目光所系,她甜甜一笑,「你喜歡嗎?」

「這是什麼意思?」他依然繃著臉。

「只是好玩。」她說,明眸睇了他一眼後,身子忽地往後退幾步,然後右手一扯,拉開了系在腰部的睡袍衣帶。

他口乾舌燥地瞪著她的動作。

白色睡袍跌落地後,露出的是一具窈窕性感的胴體,裹著一襲超短的黑色薄絲睡衣。

幾乎大半鏤空的衣料除了顯示其輕薄柔軟,毫無遮蔽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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