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天堂鳥 第21頁

他們兄弟倆,都是自以為是的沙豬!她重重一甩秀發,伸手在皮包里搜索著鑰匙,或許是醉眼朦朧吧,她怎麼也尋不著那串應該乖乖躺在皮包里的門匙。

「該死的!」

她剛剛迸出一聲詛咒,大門便應聲而啟。

「你終于回來了。」

她眨眨眼,瞪著映人她眼簾那神色陰沉的臉孔,或者還有一點點擔憂?

怎麼可能?她驀地甩頭,一股突如其來的怒氣讓她伸手推開他的身子,越過他來到客廳,搖搖晃晃的倒向沙發。

「你喝醉了。」他嚴厲的語音像在指控。

「沒有。」

他甩上大門,迅速來到她面前,「之鵬說你不肯讓他送你回來。」

「是又怎樣?」她打了個酒嗝。

「誰送你回來的?」

她斜睨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究竟是誰?」

「擔心什麼?反正是男人。」她淺笑嫣然,「你也看見了在晚宴里我多受歡迎。只要我一句話,多得是男人願意送我回來」

他忽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家,又喝醉了酒,胡亂跟一個男人上車」

「讓黎之鵬送我就不危險了嗎?」她笑容可掬地問。

「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臉色一凝,用力甩開他的手,眸中點亮火焰,「他跟那些男人一樣覬覦我的身體」

「他向你求了婚!」他大聲吼道。

「我可沒答應!」她以更高的頻率回應。

他一愣,「你沒答應?為什麼?」

「為什麼?」徐清曉聳聳眉,高高昂起的頭忽然又垂落,「或許是因為我故意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吧!人家不是說過嗎?男人對輕易到手的東西是不會珍惜的」她將頭靠在沙發椅背上,眼簾低掩,唇邊漾著奇異的笑意,「何況今晚有這許多男人受我吸引,我要釣金龜婿,也不一定非黎之鵬不可——」

黎之鶴驀地打斷她,「你曉不曉得你正在玩火?他們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以為他們會任你這樣挑逗卻毫無反應嗎?」他用力搖晃她的肩膀,語氣激動異常,「下次別再嘗試做這種勾引男人、賣弄風情的事!你一個小丫頭應付不來的!」

「是!我是小丫頭!」她忽地狂怒起來,藕臂一抬用力推開他,「在你面前我永遠長不大!就算穿上再怎麼漂亮高貴的禮服,就算外表裝得再怎麼成熟嫵媚,我在你眼中永遠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清曉」

「啊,對了,我不該這樣發脾氣對不對?」徐清曉瞪著他半晌,忽而夸張地拍拍額頭,語氣極端諷刺,「這樣只會讓我看來更沒教養對不對?我應該冷靜,最好還能露出笑容。」她扯開唇角,強迫自己漾開甜甜微笑,「像這樣,對不對?一個高貴的淑女可不會輕易泄了自己的情緒」

「清曉!」他拔高嗓音喝止她。

「有何指教?」她故意對他淺淺一笑。

他瞪視她好一會兒,忽地拖起她的身子。

「你做什麼?」她擰眉問。

他不語,一路將她從客廳拖到浴室,接著旋開水龍頭。

她驀地一驚,自鏡中望見他寫著狂怒的俊容,微微打了個顫。

「你想做什麼?」她顫抖著嗓音,這才察覺到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憤怒的一面。

「洗干淨你這一張臉!」

「我的臉有什麼不對?」她倔強地問。

「看看你這張臉!濃妝艷抹,涂的粉比舞台演員還厚,活像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蕩婦?」她倒抽一口氣。

「洗干淨!」他命令著。

「我不要!」她一口拒絕。

他劍眉一挑,「真不要?」

「對。」

「那我替你洗!」語音未落,他已利用身體將她困在洗面台,一面將冷水潑上她臉龐。

「放開我!」她掙扎著,試圖掙月兌他的掌握。

然而他卻不容她輕易掙月兌,扯下毛巾沾濕就覆上她的臉,用力抹拭。

她轉動著頭頸躲著他粗魯的動作,一面失聲叫道,「我自己洗就是了,放開我!」

他這才松開她,退開兩步。

徐清曉怔怔望著鏡中的女人——原先整齊的發絲凌亂不堪,妝點精致的臉龐更是花花綠綠,慘不忍睹。

她怔忡數秒,終于低下頭,將冰涼水流一次次潑向自己。

委屈、羞辱、難堪一波波如浪潮般毫不容情地襲向她,愈卷愈高。

當她依照黎之鶴的命令洗淨整張臉龐,還原本來清妍秀美的容顏時,強忍住的心酸終于也達到臨界點,淚水如瀑布般泄落。

「這才是你,清曉。」他在她身後低沉沙啞地開了口,「這才像你。」

她不敢轉身面對他,甚至不敢開口,怕不穩的嗓音泄漏了自己的情緒。

他卻從她微微顫抖的肩膀發現了不對勁,忽地轉過她的身子。

在看清楚掛在她清麗面容上的不只是水珠,還有串串悄悄滑落的眼淚時,他驀地慌了。

「怎麼了?清曉,你哭了?」

她搖頭,搶過他還拿在乎中的毛巾覆在臉上,悶悶的嗓音透過毛巾傳出。,「沒有,我沒有哭。」

她拭干臉,接著深吸一口氣,「我累了,想去睡了。」她木然說道,越過他走出浴室。

「清曉,是因為我方才粗魯的動作嗎?」他在客廳攔住她,凝望她的眸中混合著心疼與不忍,「我向你道歉,我並非有意——」

「停止!」徐清曉銳聲截斷他,「停止對我那樣溫柔!」她冷冷看他一眼,「在你剛剛才罵過我蕩婦後,別再假惺惺她用這種溫柔的口氣對我說話。」

「我並非有意羞辱你,清曉。」他語氣黯然,尋求她的原諒。

「走開!」她尖聲一句,伸出雙手,推開他,不料卻重心不穩,腳步踉蹌。

他伸手想拉住她,卻反而被她拉落,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放開我!」徐清曉瞪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嗓音含恨。

黎之鶴絲毫不動,凝視她數秒,忽地長長嘆息。

「清曉,我剛才的確是沖動了點,但是,」他語音溫柔和煦,「你知道嗎?你該是清麗淡雅的,根本不適合那樣的濃妝,更不適合像只花蝴蝶似地周旋于男人之間」

「為什麼?因為我只是個小丫頭嗎?」

「因為你還太單純,不懂得保護自己,不懂得他們看你的眼神代表什麼意義,不懂得他們可以用許多手段來傷害你我只是不願見你受傷。」

她默默凝視他良久,「你——關心我?」

她奇特的眼神令他一陣心驚,不覺別過頭去,「當然。」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學生。」

「只是因為這樣?」

「清曉」他回轉眸光,卻在接觸到她充滿濃郁情感的眼神時呼吸一窒。

她忽地抬起手,沿著他面部線條輕輕撫模,「告訴我,你——

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清曉!」

「告訴我!」她執拗地要求,眼眸一瞬也不瞬,堅定的目光不容許他逃避,「你敢說嗎?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清曉,別逼我。」他轉過頭,語氣黯然。

「你喜歡我。」他的反應似乎加深了她的信心,她唇角微微一揚,用手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櫻唇吻上他的鼻尖。

他全身一僵,像是忽然被雷擊中一動也不動,氣息卻相反地愈來愈急促不穩。

她亦輕輕喘息,灼燙的唇瓣由鼻尖來到他有稜有角的下巴,接著再輕啄他的頸

他終于有了反應,「清曉,你在做什麼?」聲音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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