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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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雋看著倚在辦公室門邊的女人向他走來。
她體態婀娜,神情嫵媚,眼角眉梢盡是挑逗風情,嵌在精麗面孔上的嘴唇紅艷飽滿,誘惑地微啟。
他面色一冷,「你怎麼進來這棟大樓的?」
女人對他秀了秀捏在指間的磁卡,「令尊給我的。」
「我父親給你的?」他劍眉一揚,「為什麼?」
「他要我今日好好伺候你。」女人在他面前站定,雙手勾住他頸項。
他動也不動,甚至懶得推開她,一雙銳利鷹眸迅捷掃過父親的情婦。她眼眸蒙霧,氤氳,臉上清清楚楚寫著對他的極度渴望。
她是長得很美,身材也確實相當誘人,尤其頂著他胸膛摩擦、豐滿而柔軟的雙峰更足夠挑起一個男人最原始的。但他不為所動。
他從來就不曾對這個專屬于父親的年輕女人動過心,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今晚當然也不例外。
「走開。」他冷冷地,「我沒興趣玩這種游戲。」
「楊雋,你不滿意我嗎?」她嬌柔地噘起紅唇,嗓音刻意壓低,透著濃濃的挑逗與哀怨,「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我一直在想,跟你上床一定十分刺激。」她滾燙的唇瓣貼上他耳際,輕吐蘭氣,一只玉手則膩撫上他臉頰,「你長相如此俊美,身材又如此之棒,絕對能輕易在床上降服一個女人……」她嘆息著,一面用光果的小腿隔著西裝褲摩挲他。
楊雋卻是一張手臂,毫不容情地推開她。
「楊雋——」她細聲細氣地呼喚,柔膩的語音拉得老長。
楊雋只覺全身的雞皮疙瘩倏地立起,就算方才確實因她的挑逗體溫微微上升,此刻也瞬間結凍。
「快滾!別等我親手把你丟出去!」拋下這一句話後他便轉過身,徑自透過玻璃帷幕凝視窗外璀璨夜景,不打算再理會她。
她卻不肯輕易放棄,一個踮腳飛奔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他的頸項,湊向他的唇便是一個強迫性的狂吻。
楊雋側過一張英挺臉龐,用力拉下她的手臂,黑眸緊緊圈住她,迸出難以形容的鋒銳光芒,「說!我父親究竟派你來做什麼?為什麼千方百計引誘我?」
女人呼吸一緊,雙腿不覺開始打抖,別過頭,無法迎他凌厲的眼神。
楊雋微勾唇角正想發話,黑色玻璃門前卻忽然傳來一聲尖銳喘氣。
他倏地轉過頭,面色一下變得蒼白,「海舲!」
他臉色之所以忽然蒼白,並不是因為季海舲看到他和女人在一起,而是她面上那種恍若見到魔鬼,無法置信又激動難抑的表情。
他從來不曾見過她這副模樣,是什麼原因讓她臉龐抹上那種完全失去鎮定的表情?
「海舲,你怎麼了?」
季海舲一甩頭,轉身就走。
他舉步要追上去,那女人卻攔住他。
「別追啊,這樣不正好?」她微笑嫣然,「就是要讓她對你誤會絕望。」
「你!」他猛地瞪她,終于明白楊一平送她來此的用意。「父親故意派你來制造誤會的?」
「他料到你老婆今晚一定會上你辦公室,特地要我來演一出好戲,好讓她心碎痛苦,大受折磨。」
而她果然心碎痛苦了——但並不完全是看到這一幕的緣故。
有什麼事發生了。
楊雋知覺地感受到季海舲的神色異常,那不僅是因為看到方才那一幕或憂心市場上盛威遭逢財務危機的傳言,那些都還不至于讓一向冷靜從容的海舲激動若此。
一定有更嚴重的某件事發生了。
他必須知道。
于是,他用力推開還妄想纏住他的女人,迅速搭專屬電梯追下樓。
在地下停車場,他終于攔住季海舲。
「海舲,」他抓住她縴細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反抗,靜靜轉過身子,揚起眼簾望他,眸中變換過數道異彩,太陽穴旁邊的脈搏不規律的跳動著。
楊雋突有一陣不祥的預感。
他從來不曾見過她這個樣子。她豈止是情緒激動,連精神都已瀕崩潰,身體搖搖欲墜,隨時就要倒下去。要不是他手臂定住她的肩,恐怕她早已軟倒在地。
「海舲!」他喊著,試圖振作她的精神。
「楊雋,」半晌,她終于輕聲開口,「你究竟為什麼娶我?」
他一愣,怔怔看著她似乎才哭過的紅腫雙眸。
「剛剛那個女人,你質問她是不是你父親派來引誘你的,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他……」楊雋猶豫著。
「除了想刺激我還能有什麼原因?否則什麼樣的父親會送個女人去引誘自己已結婚的兒子?我真不明白,」她搖著頭,眸子滿溢痛楚迷茫,「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一怔。海舲果然冰雪聰明,一下就猜著這女人上門來引誘他是為了刺激她——難道該是向她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鴻揚究竟有沒有替盛威買入美元期貨?」她繼續質問。
他深吸一口氣,黑眸定定凝視她,「沒有。」
她甚至連眼眸都不曾一眨,「那麼,場上有關盛威的傳聞也是你故意放出來的?」
「是。」
「你除了毀掉與我的口頭約定,甚至還散步消息加速我公司敗亡。到時候,盛威股價狂跌,拿股票去向銀行辦質押的貸款也勢必被強迫討回,雪上加霜,以盛威目前的財務狀況絕對無法撐過……你們父子是不是就這樣打算的?」
他抿緊唇,「不錯。」
「為什麼?楊雋,為什麼這樣對我?」季海舲終于揭下戴上許久的平靜面具,真正泄露出情緒的激動,「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們,值得你們楊家這樣捉弄我、玩弄我?」
「你沒有錯。」他語音沉暗,「錯早當初我跟魔鬼作了一場交易。」
「那是什麼意思?」
他不語。
「楊雋!版訴我!」她提高聲調。
他只是默然地看她,靜靜地,情感潛藏在幽深黑眸的最底處,表面波瀾不興。
「季家人的眼楮。」季海舲忽地搖頭,身體一軟,幾乎跌入楊雋懷里,「你果然有一雙季家人的眼楮……」她怔忡數秒,忽地逸出一陣狂笑,「我真傻!以前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你的眼神是看不透的,因為你也是季家人,跟我一樣,跟我一樣……」
楊雋驚怔了。她究竟在說些什麼?他有季家人的眼楮?他——是季家人?跟她一樣?
海舲究竟在說些什麼呀,她瘋了嗎?
「海舲,」他雙臂滑下她的肩膀,改支撐她搖搖欲墜的身軀,「你鎮靜一點。」
「鎮靜?你教我如何鎮靜!」季海舲仰頭望他,氤氳在眸子里的白霧令他心髒一緊。
「我不能鎮靜,無法鎮靜,發生了那樣的事怎還能冷靜……」她喃喃地,最後一句話依然不成調,蘊著濃濃的絕望。
絕望?他竟在海舲的話語里听到絕望?那一向自信蓬勃、意氣風發的海舲?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用盡一切辦法打擊她,令她信心動搖,絕望痛苦,讓她墜入地獄深淵,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高高在上……這樣的計劃成功了?
不,不可能。海舲不會單單因為那幾件事就失神的,她一向堅強過人,而他們的計劃甚至還未進行一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海舲,你說,是什麼事?」他一只手抬起她清麗的臉龐,眸光緊緊圈鎖住她,「告訴我。」
季海舲仰望著他,眨眨眼,幾滴淚水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