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迎?」他緊緊抓住她試圖推開他胸膛的小手,嘴角蕩開一個邪佞的弧度,「我現在做的,不正是在逢迎你、取悅你嗎?」
那怎麼會一樣?她緊緊咬唇,感覺委屈的淚水不停涌上眼眸。他怎能拿她跟那些女客相比?
愈想愈難堪,她更加掙扎地想推開他。
他卻不肯讓開,幽深的眸定定地、威脅似地鎖住她。他像正思考著什麼,一張性格的臉陰晴不定。
接著,他忽地低吼一聲,雙手一扯,暴力地撕開她的衣衫。
然後,狂風驟雨似地要她。
夜,深了。點著小燈的臥房里,濃濃渲開一股難以言喻的旖旎。
狂暴、憤怒、委屈、激情,濃烈的情感像翻天的海浪,威脅著吞噬一葉扁舟——
那張在黑夜里搖晃不休的床。
第五章
「她似乎心情很不好。」
遠遠地,葉盼晴盯著正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喝著酒的好友,彎彎的眉顰起。
「這幾天她每天晚上都來,來了也不說話,光坐著喝酒。」汪明琦咬唇。
「不必上班嗎?」
「听說她跟別的空姐調了班,請假。」
「究竟怎麼回事?」柴晶晶插口,「那個徐浪遠呢?怎麼不見人影?」
「他也請假,已經好幾天沒來了。」汪明琦無奈地望向兩個好友。
「吵架了?」柴晶晶咋舌。
「我想是吧。好像浪遠搬出了湘愛的公寓,她找不到人,所以才天天在這里等他。」汪明琦嘆了一口氣,「這傻瓜,痴得讓人擔心。」
「怎麼辦?」葉盼晴問。
「解鈴還需系鈴人。」
「連你都找不到那個徐浪遠嗎?」
「當初他來這兒工作,就跟我挑明了不要過問他的私事。」
「這麼神秘?」柴晶晶挑眉,「他該不會是逃犯吧?」
「不會的,怎麼可能?他畢竟也是我朋友介紹的啊。」
「那問你的朋友不就得了?」柴晶晶一拍手掌。
「你以為我不想嗎?」汪明琦搖頭,擦亮火柴,點燃一根維珍妮淡煙,「他這幾天正巧出差了。」
「這麼巧!」這下連柴晶晶也忍不住愁容滿面了,「那現在怎辦?」
「我想,只有一個人有辦法了。」汪明琦靜靜說道。
「誰?」
她沒回答,緩緩吐出白色煙圈,望著煙霧的眸,淡淡迷離。
「當然是殷賢禹啊。」葉盼晴代替她回答,「晶晶,你怎麼連這也想不到?」
「對哦。」柴晶晶吐吐舌頭,「那我們打電話要他來?」
「我已經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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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禹哥?」強展醉意盎然的眸,董湘愛在一片朦朧中望見一張熟悉的臉。她不覺吃吃地笑了,「你來陪我喝酒?」
「別喝了。」殷賢禹皺眉,搶去她手中的酒杯,「我送你回去。」
「不要,人家要喝嘛。」她嬌嬌地抗議,「我不要回去。」
「小愛!」他扶正她癱軟的身子,低斥,「听話。」
「我--」眼圈一紅,「不要嘛,我還沒見到他--」
「晚了,他不會來了。」
「他又不來?」她眨眼,「他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躲我?」
「小愛。」
「禹哥,你說,浪遠為什麼躲我?」她緊緊拽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他為什麼突然搬出去?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小愛,你醉了……」
「我沒醉!沒醉!」她要賴,背靠在沙發上,用手掩著眸,「我明明沒有嘛,你不要這樣瞧不起我。」
她在哭吧?那顫抖的手,掩飾的必是淚光瑩瑩的眸。
殷賢禹心一扯,展臂將她攬入懷里,扶起她嬌柔無力的身子,「乖,跟我回去,小愛。」
「我不要,不要!」她趴在他胸懷里哭。
「走吧,小愛。」他柔聲誘哄她,「听話。」
她沒再抗拒,由著他攬住她的腰,帶著她慢慢走向大門,經過汪明琦時,他好不容易松開的眉頭又是一攏。
「別老是抽煙!」他斥她。
她只是淡淡一笑,「湘愛麻煩你照顧了。」
「我知道。」他點點頭,眸光回到懷中臉頰呈現不正常暈紅狀態的女人,「小愛,難受嗎?」他輕拍她的頰,「要不要喝點水?」
「浪遠--」回應他的,是一聲模糊淒楚的低喚。
他搖搖頭,望向她的眸光更柔,「傻瓜。」撐起她,他帶著她步出酒吧,上了他的愛車。
一路上,她只是靜靜坐著,緊閉著眸,偶爾滑落幾顆晶瑩淚珠。
回到她的公寓,一屋的凌亂清楚地揭示了主人這幾天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再看看浴室、臥房,確定這里又回復成單身女子的孤獨空間。
看樣子,那個叫徐浪遠的男子是真的離開了。
他怎能如此狠心!
一念及此,殷賢禹的胸膛驀地掠過一陣憤慨,他平定呼吸,克制翻騰的情緒,好一會兒,才端著熱茶,走向正蜷縮在床上輾轉的董湘愛。
「起來,小愛。」他喚她,「喝點熱茶。」
「不要。」她推開他,臉頰異常地紅。
他看著,忽地有些擔心,急忙伸手覆上她前額。
有些發燙--是純粹酒醉?或者還發了點燒?
毆賢禹不確定,只得喂了迷迷糊糊的她喝了幾口茶後,起身在屋里找溫度計。
好不容易,他終于找到了,甩了甩溫度計後,將它塞入董湘愛柔軟的唇。她直覺想吐出。
「什……麼?」
「含著。」他命令她,「我量一溫。」
「我沒病……」她模糊抗議。
「听話。」他將她推回床上。
她無力反抗,只覺全身柔軟,像具被抽光了精力的破女圭女圭。于是,她緩緩掩落眼睫。
兩分鐘後,殷賢禹取回溫度計,就著燈光細看。
三十七度半。還好,只是微微發燒。
「我……沒事吧?」她喃喃道。
「還好。不過還是吃點藥比較好,你等一下。」他站起身,再度翻箱倒櫃找藥,終于在抽屜里找到幾顆感冒藥。
倒了杯溫水,他捧起她的頭,「來,吃藥。」
「嗯--」她點點頭,喝了一大杯溫水後,感覺頹靡不振的精神稍稍好些了,可一陣銳利的刺痛卻迅速襲上心頭。
「禹哥……浪遠不理我了。」
「為什麼?」他語氣溫煦,像水滋潤她干涸的胸膛。
「他生氣了。」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攀住啊木,「他以為我瞧不起他--」
「他為什麼這麼想?」
「因為我……希望他回家,因為我不想他當酒保--」她抽泣,「我只是……是為他好啊,他為什麼不懂?」
「好了,別哭。」他拍撫她的背脊安慰她,「別哭了。」
「禹哥,我……我好愛他,他為什麼……不懂我?」
「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表示你懂他的。」殷賢禹意味深長。
「對啊,其實我也……也不懂他。」她哽著嗓音,「他什麼也不告訴我,我連……連他家原來很有錢也不知道……他什麼也不告訴我。」
「也許他有什麼苦衷吧?」殷賢禹溫聲安撫她,雖然他心里其實想痛揍徐浪遠一頓。
「什麼苦衷?他可以告訴我啊。」她仰起蒙朧淚眼,口齒不清地嚷著,「你說是不是?禹哥。」
「好了,小愛。」他以拇指為她拭去淚痕,「放心吧,我替你去找他問問看。」
「你找不到他的。」她悲傷地搖頭,「他故意躲我,誰也找不到--」
「我會找到的,小愛,相信我。」溫柔的眸光堅定。
她閉眸,在他的保證下忽然安心了,卻也哭得更激動,濕潤的臉頰緊緊貼住他的胸膛。
他輕輕拍撫著她,像父親寵他的女兒一樣疼著她。
此刻,繚繞在兩人周圍的空氣是溫馨的,依戀的,令人動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