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弄影 第5頁

「他能縱情聲色,我為什麼不能?」

☆☆☆

是啊,他能,她為什麼不能?

趙晴媚不服氣。

所以她來到這里,連續幾晚。

黑薔薇,這間位于中山北路上的高級俱樂部,是口耳相傳于上流社會女性之間的最佳行樂場所、墮落的天堂。

出入于其間的女性,有驕縱任性的千金小姐,企業大亨的地下情婦,有平日被男人收為禁臠,來此銷金平氣的高級交際花,更有諸如趙晴媚一般,不甘寂寞的政商界貴夫人。

她們來此,除了放縱本身浪蕩的因子,更多的原因常是為了報復這個父權主義至上的男性社會。

男人能,女人為什麼不能?

這是她們為自己所找到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韓影能,她為什麼不能?

這是趙晴媚為自己找的借口。

她懶懶地躺在一張舒適柔軟的貴妃榻上,微眯的美眸流轉,懶懶地欣賞正于大廳中央透明舞台上進行的節目。

幾名穿著輕紗的美麗舞娘與只著一件短褲的健壯俊男隨著慵懶的謎魂樂搖擺著性感的肢體,面上挑逗嫵媚的神情在五彩的雷射光映照下若隱若現。

「要酒嗎?還是煙?」一名穿著白襯衫的侍者彎腰問她,衣襟半敞,古銅色的胸膛,唇邊邪氣的微笑與黑瞳誘惑的光芒相互輝映。

趙晴媚微微側轉過臉,艷秀絕倫的容顏落入對方黑色幽潭里時,激起了一陣不小的漣漪。

她輕聲一笑,滿意于自身美色造成的效果。

「要不要來一支?」侍者低俯于她耳邊,吹著性感的氣息,手指夾著一根煙在她眼前晃蕩。

大麻。

趙晴媚知道這煙是什麼,也清楚它所能達到的效果。

「只要一口。」她嗓音低啞,由著他劃亮火柴為她點燃,並親自送進她弧度優美的紅唇。

她一個吞吐,果然只吸了一口便推開了他。

大麻帶來的極樂感覺她並非不曾經歷過,尤其在美國念大學那幾年,更是學生舞會必備的聖品。

她抽多了,經歷夠了,不需要再重溫那種仿佛飛上了天,高亢異常的興奮。

只要一點點神智迷離就可以了。

見她推開了煙,侍者改將一只水晶杯遞到她面前,「白蘭地?」

「不喜歡。」她直率地拒絕。

「威士忌呢?」

「不好。

「龍舌蘭?」

這男人還真是不死心呢。她忍不住好笑,睨了他一眼,「不喝酒不行嗎?」

「賞我一點眼福吧。」他也微笑,半勾魂地,「我想見見美人臉紅的好看模樣。」

「那麼就給我一杯琴湯尼吧。」

「琴湯尼?」

「沒有嗎?」

「有。當然有。」他轉過右手端著的托盤,在三、四杯酒中選了一杯,「小姐要的,」凡賽斯出品的璀璨水晶杯在她眼前折射著五彩,「琴湯尼。」

她櫻唇微揚,玉臂一伸想接過,他卻搖了搖頭。

「為什麼?」

「我喂你。」炯然的黑眸鎖住她,低啞的嗓音恍若上等絲緞性感地拂過她。

她心一跳,不覺張大朦朧美眸。

「賞我這份榮幸?」他看出她的猶豫,輕輕誘哄著。

她沉默著,好半晌終于綻開一抹嫣然微笑,但還來不及表示贊成或反對,便听一陣嚴厲的嗓音劃破了性感的空氣。

「離她遠一點!」

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令趙晴媚蹙起蛾眉,一面直起上半身,一面流轉眸光,落定一名不知何時來到的不速之客。

「韓影。」她澀澀地喚,瞪著眼前氣勢凌人的英偉男子。

他同樣瞪著她,濃黑的劍眉畫著銳利的弧度,薄薄的嘴角餃著憤世嫉俗,幽深黑眸則蘊著濃濃厭惡。

在足足瞪了她十秒後,他轉過眸光,凌厲的眼神逼得方才對她百般挑逗的侍者立刻喃喃告退。

然後他又轉回眼眸,依舊冷冷地瞪她。

他不高興,相當的不高興。

炳,他有什麼權利不高興?

「你來這里做什麼?」她問。

「你又在這里做什麼?」他一字一句回應。

「我在這兒,是因為我高興來。」她語音清冷,「可是這里不是你習慣來的地方吧。」

他黑眸一閃,「那我習慣去哪兒?」

「我怎麼知道?或許是女人更多的地方吧。這里——」她微微笑,有意無意地頓了頓,「比較適合女人來。」

「因為男人多嗎?」

「或許。」她輕描淡寫地答。

他下今頷一緊,「起來。」

「什麼?」

「我叫你起來!」

嚴厲的呼喝只更激起她的倔強,抬起美麗的下頷,「憑什麼?」

「憑我是你丈夫。」

「哈。」她不屑地冷哼。

這不屑的態度仿佛激怒了他,他忽地一伸手,毫不溫柔地硬拉她離開軟榻。

她細女敕的手腕吃痛,「干什麼啊?」

「跟我走。」他冷冷命令,一面拖著她往俱樂部門口走,不容反抗。

她踉蹌地隨著,敏感地察覺周遭每一個人皆對這樣的情景投來好奇的眼神,強烈的屈辱感倏地攫住她。

「放開我!」

他置若罔聞。

「放開我!」她再銳喊一聲,同時開始劇烈掙扎,試圖掙月兌他鉗制她的手。

韓影驀地停住,轉過高大身子,鋼鐵般的雙臂將她緊緊扣在胸膛前,「別動。」他警告著,熾烈雙眸直直灼入她眼瞳,「別逼我做出更令你難堪的舉動。」

她呼吸一窒,抵住他堅硬胸膛的心房跳動劇烈,雙腿卻在他嚴酷的眼神下不自覺發軟,「你——」

「還要面子的話就乖乖跟我走。」

☆☆☆

她還是跟他走了,雖不是心甘情願,卻不敢再妄圖掙扎。

她知道他說到做到,如果她再反抗他,他會不惜在公眾場合與她撕破臉。

他出身低微,丟得起這種臉,她趙晴媚可不。

她丟不起。

于是,她只能恨恨地由他帶著離開俱樂部,坐上他的凱迪拉克,一路風馳電掣地飆回兩人位于台北市中心的新居。

他拖著她上樓,拖著她進家門,拖著她進房,接著狠狠將她往桃紅色的床榻一推。

她重心不穩,跌落在床。

「你做什麼?」她放聲怒喊,在自己家里,再也毋需偽裝。

「我讓你清醒一點。」他同樣高聲同應。

「清醒什麼?」

「你好,敢夜夜給我出入那種地方。」

「那又怎樣?我沒做錯事!」

「你竟敢這麼說?」

「本來就是。」她瞪視著他,幽眸燃著兩道烈焰,「你可以出入酒家,我為什麼不能上俱樂部?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社交圈,很公平。」

「公平?」他一聲怒吼,驀地低子攫住她的手腕,「你跟我談公平?」

低冷的語音滿蘊危險,她卻倔強地不肯承認害怕,「不可以嗎?」

他瞪著她,好半晌,忽地迸出一陣狂笑,笑聲陰冷嚴酷,恍若刺耳的金屬無情地刮著她耳膜。

「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妄想跟我談公平。」從他的眼神到嗓音,都是無窮無盡的冰冷,「到現在你還不清楚身為一顆棋子的本分。」

「什麼本分?」

「認命。」他冰冷簡潔的回答教她骨髓竄過一道冷流。

「認命?」

「對,認命。」他緊盯她,薄銳的嘴角揚起令人不舒服的弧度,「你既是屬于我的棋子,就該任我擺布,我高興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我不許你上俱樂部你就別想去。」

「你、你……」

「你究竟去那里做什麼?想男人?賣弄風騷?」

他鄙夷的腔調刺痛了她,她倔強地撇過頭,「你管不著。」

「我當然管得著,而且我就要管。」他伸手扳過她的下頷,不懷好意的黑眸定定圈住她,「你想要男人?想體驗性樂趣?可以。」

他說著,忽地放開她,直起身開始卸落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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