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魔法 第36頁

他大笑出聲,無法控制自他喉間冒出來的尖銳、奇特的聲音。

「你笑了。噢,亞力,你能笑!我好高興。」她沉默片刻後又說道︰「我不確定什麼事使你覺得這麼有趣,但那並不重要。你笑了。」她對他頑皮地一笑。

他搖搖頭想解釋,話未出口已又笑了起來。她好奇地注視著他,然後帶著睡意地嘆口氣並將臉埋向他頸間。

她是該累了,他想道,方才幾分鐘以來她一直說話說個不停。他記得她在巔峰時的呼喊,甚至還向他道謝。而以他所經歷的看來,他其實也該謝她的。

這念頭使他閉上眼楮。他們激烈的結合令他自覺有若初識人事的小毛頭,望著她的臉他就會產生一股深刻得不像真實的感覺,而她笑容中的自由更每每觸及他內心一個他根本不知其存在的地方,每一回都比前一次更奪人心魂。有一部分的他甚且渴望在那微笑中蜷起來並待在那里。

這種傻念頭著實令他有些惴惴難安,他開始深呼吸以尋回自制。老天她聞起來有玫瑰花香,在這隆冬時節。先前他已注意到這股香味,但現在它似乎是愈來愈濃郁了。他將嘴湊向她頸間,但他的唇觸及的並非皮膚。

而是玫瑰花瓣那天鵝絨般的觸感。

他抬起頭,看見了一大片花瓣。回過頭,他一絲不掛的身軀上也覆滿了粉紅色的花朵。他低頭望著他那表情彷佛他給了她天上的每顆星星的妻子。

說也奇怪,那表情居然令他心頭突然涌上一股驕傲之情。他轉開頭,床墊上也有花瓣。「到處都是玫瑰花瓣,粉紅色的。」

「我知道。好香的味道,不是嗎?」

「為什麼?」

「為什麼它們會香嗎?我也不確定,大概──」

「為什麼到處都是?」

她安靜了好半晌,臉上出現某種類似愧疚的神色。「我不知道。」

「現在是隆冬,玫瑰是不在冬天開花的,我不是個傻子。妳是想藉變出它們來取悅我嗎?」

「但我沒有呀!至少,不是故意的。它們就那麼自個兒出現了。」她將頭轉向一邊並深深吸口氣。「我沒法完全控制我的法力,這是梅氏家族的詛咒。」他听得出她沉靜的語氣中的羞愧。「我很抱歉。」

他望著她與她自己心中的魔鬼掙扎著,感到有種別于性以外的牽絆將他們聯系在一起。他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輕撫過她的發線,這是他此生從未對任何女人做過的事。他抽下她發間的發針,以他的手指梳理著她濃密、糾結的棕色長發,取下其中黏附著的花瓣,許久許久之後才將之攤在他身旁,它長得落至床墊外。

她注視著它,彷佛深深為他的動作所迷住了。

「它好長,小蘇格蘭,我從沒見過這麼長的頭發。」他用手惦著它的重量,然後看向她奇異的小臉與那雙看待世界跟他有天淵之別的深綠色眸子。

她看見鑽石,他卻看見冰;她看見神話,他卻看見死亡;她愛生命,他則鄙視它。

他閉上雙眼摒除所有的困惑──至少是暫時的。再度張開眼楮,他發覺她雪白的肌膚上有著一處處他的胡髭留下的粉紅色痕跡,從她的下巴、嘴唇到胸脯。他的嘴順著那些痕跡往下吻著,它們都是他的印記,她再也不能聲稱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此刻令他血脈加速的並非佔有的力量,而是驕傲。

而那一刻間,他完全不在乎什麼巫術或其它的一切,因為他又感到鼠蹊間那的緊繃。他抱著她翻過身,掀起一陣花瓣雨,她因這突然的動作而倒抽口氣。

如今在他上面的她對他投以一個純真好奇的表情;那種專屬于她的表情。他親吻她,一手梳穿她沾了花瓣的秀發使之披散在他們四周。他吻得愈深,她愈有反應,而他的亦愈益緊繃。她一動,她的長發落至他們之間,輕輕掃掠過他最敏感的部位。

他將舌埋入她溫暖的口中品嘗他的妻子。她嬌小豐盈的身子在他上面移動著,為他更張開嘴。她學得很快。他攫住她的臀,手中連帶地也抓了幾片天鵝絨般的玫瑰花瓣。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最性感的經驗。

她在他身上磨蹭著,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動起來,緩緩接近她的中心。

她往後退,雙眼擔憂地睜得大大的。他試著再吻她,但她卻不為所動。「亞力。」

他停止了嘗試並望向她擔憂的小臉。「哪里不對勁了嗎?」

「你不能稍微縮小一些些嗎?」

他將嘴湊向她耳際以藏住他的微笑。「別擔心,小蘇格蘭,我保證絕對剛剛好。」而他做到了。

第十三章

充滿幸福的兩天過去,這期間喜兒一直為亞力對他的身體操控自如的能力驚嘆不已,而她也這麼告訴了他。他的反應是又笑了起來,自此她便將那粗嘎奇特的聲音妥貼地收藏在心底。

在她鍥而不舍的努力下,他們談了好幾小時的話,他告訴她倫敦是什麼樣子,但她卻無法相信它有他說的那麼可怕──畢竟,這個男人連雪的美麗都看不出來呢。他也一再告訴她她應該有的舉止,而其中絕大部分都與不得使用法術有關。

不過他倒是在他洗完澡、為她梳開長發時,承認了他對皮箱內的東西估計錯誤。剛開始她對身為堂堂公爵的他願意扮演女僕頗感意外,但從他的表情她明白了他並不將之視為苦差事。他似乎對她的頭發有著某種迷戀,而這差事也很快便染上激情的色彩。

之後,他提到能在那箱里找到梳子和刮胡工具算是意外的收獲,他不知道的是這兩樣他們需要的東西──連同許多沒用的「廢物」──都是她變出來的。

她想亞力既不知道便沒什麼關系了。

此刻她人在廚房里,正用凡人的方式在準備晚餐,因為他絕不會允許她使用法術。她看看門,納悶著出去搬木柴和喂牛的他多久才會回來。想想看,貝爾摩公爵喂牛,她不禁微笑起來。

這幾天下來他的態度已不那麼嚴厲,那麼執著于貝爾摩的家聲。他的聲音不再那麼緊繃,說的話也不那麼像命令。他顯得比較可親,而他們相處時也不再劍拔弩張。感覺上幾乎像是他認為娶女巫畢竟不是那麼糟的一件事。

喜兒喜歡那樣的他,因為她可以看見她在他眼中感覺過的、被隱藏起來那一部分的他,那亟待填補的空虛及未經踫觸的心,即令他尚未察知其存在,她卻在每次他抱著她、愛她時感覺到了。

她會找到某種方法使他了解的。她已為了愛給予他她的心與,而喜兒是絕不放棄她所愛的人的,即使那人是個頑固的英格蘭公爵。

她嘆口氣,這使得她的喉嚨發干,她連忙吞咽一下,灼熱的疼痛使她不禁畏縮一下。她決定借著忙碌來忘記這些小病痛,于是動手開始攪拌女乃油,中間不時停下來抹抹流個不停的鼻水。

這活兒的新鮮感只持續幾分鐘,接著她的手臂便開始酸疼,心思也開始漫游八方去了。她的鬢角出現汗珠,她繼續工作著,做女乃油要不少時間的。她咬著唇、眼中閃著決心地繼續推轉攪拌器,然後停下來檢查成果,什麼也沒有。

雨水般的汗自她的發際淌下,她奮力攪拌半天後又檢查了一下,仍是原狀。她將疼痛的雙臂往上舉,接著雙手握拳插在腰間蹙起眉來。只消一點小小的法術她就能省了這些蠢事,而亞力就是不肯。但話說回來,她也並不特別欣賞他的方式。她揉揉酸疼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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