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妻醫貴夫(下) 第9頁

右手邊第一個坐著的自然是馬氏,接下來是汪氏、姜氏、高氏、姬氏,還有他們各自站在身後的子女。

每一個人臉色都不太好,好像她要回來分財產似的,尤其以馬氏的嘴臉最為難看,跟她那女兒符雪和那看起來年約九、十歲小兒子符鵬,眼神跟刀鋒似的,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剜下來涮火鍋吃了。

「蓉兒,這些都是你的弟妹跟爹的妻子和姨娘們。」符凌見虞婧將手中茶盞放下了,趕緊跟她介紹。

「別叫我符蓉,我習慣別人叫我虞婧。」

符凌噎了下,「也好,婧兒,這是你母親馬氏,汪姨娘……」

「等等,我娘可是早在十年就死了,哪里來的母親?你口中的妻子不過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小妾,有什麼臉面敢自稱為我母親?!」虞婧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她這話一出,其他四個小妾還有庶子庶女無不驚訝地瞪大眼楮,小聲的倒抽口氣。

听听,他們听到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這本該是當家主母的馬氏竟然……竟然只是一名小妾!

馬氏惱羞成怒,忍不住朝虞婧怒吼,「虞婧,讓你回來認袓歸宗是老爺憐憫你,才讓你回來,不要不知感恩,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那不知道這張是什麼東西?」虞婧冷哼了聲,不疾不徐的自衣襟里拿出一紙斑駁褪色的紅色婚書,雙指夾著,在眾人面前晃動。「這張婚書上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符天海之子符凌與白浩之女白芷,于丁卯年己丑月庚寅日良辰吉時結為夫妻,上頭還有里正跟媒婆的簽名蓋印,這張婚書可是比你馬氏入門時間要早上幾年呢!」

看著馬氏一臉差點暈厥過去的表情,虞婧就是有說不出的快感。

她本不想這麼快回符家的,偏偏有人忍不住了,找了人要殺她,還好她虞婧福大命大,有玄墨這個大福星傍身,殺手傷不了她一根寒毛,否則她現在恐怕是直接找閻王報到了。

那群殺手嘴很硬,到現在還不肯招出幕後指使者是誰,不過依她跟玄墨的推測,這馬氏的嫌疑最大。

雖然還不能確定,暫時動不了馬氏也無所謂,在此之前她就先為符蓉的母親討討公道,這才對得起借她這個軀殼安身的符蓉。

馬氏一看見那張婚書,臉色頓時刷白,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坐在太師椅上,「你……那是偽造的,你這賤蹄子,竟敢拿這些假東西到我府上騙人!」

「假的?」虞婧又不疾不徐的拿出一疊斑駁發黃,幾乎一模就會破碎的家書。「這些書信可都是我爹親筆寫給我娘的,上頭的字跡你應該是不陌生,這總假不了吧,再說寫這家書的人就在一旁,你要不要問問當事人比較清楚?」

一看到虞婧手上那一疊家書,看著上頭的字跡,不用比對她都知道那是符凌的字跡,馬氏目光凶狠剜著她,指著她的鼻子怒罵,「你這賤蹄子,你這野種究竟有什麼目的?」

虞婧十指輕敲著椅子扶手,輕蔑地嘴角微勾冷笑,臉上沒有一絲怒火,只是沉沉冷聲問著一旁的符凌,「符老爺,這就是你口中所說,全家上下部歡迎我?怎麼我一點都听不出來,這一口一個賤蹄子的歡迎我可是前所未聞。說起來可是四品官員的後宅,‘野種’這兩個字竟然能夠輕易說出口,這後宅的規矩還真是……如果我是野種,真不知道符老爺你是什麼?」

符凌老臉一紅,拍桌對著馬氏怒喝,「夠了,馬氏,馬上向婧兒道歉!」

「老爺,這賤蹄子在這時候肯答應回符府,肯定居心不良,你不能……」馬氏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火辣辣、熱騰騰的一巴掌便朝她迎面摹來。

尖叫聲、哀嚎聲四起,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嚇得嚎啕大哭,尤其以符鵬哭得最大聲。

符凌面紅耳赤,咬牙怒喝馬氏,「馬氏,你忘了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要是做不好當家主母這個位置,就讓出來讓別人當!」

「老爺!」馬氏萬萬沒有想到符凌會這麼狠心要奪去她當家的權力。

夫妻多年,即使符凌怎麼生氣,也從來不會在其他姨娘面前讓她難堪,今天竟然為了外面的野種,當著姨娘和所有低賤庶子庶女們的面前給她難看!

「當家主母這位置應該是我那苦命母親的吧?符老爺,你要是有心,就把這位置給我讓出來,誰也不能霸佔了我母親的地位。」

「讓出當家主母的位置……婧兒,你母親已經過世了,這馬氏也算是續弦……」

「續弦也得是我母親死後,正式迎娶進門的才算,她進門時我母親可還沒死,理當是小妾,這話是到哪里都是站得住的理。」

符凌眼尾暗抽了下,他從頭到尾就沒把馬氏當小妾,因此白芷過世後壓根也沒想到扶正這回事,眼下看起來這丫頭是要替她娘出口氣了,多年前早就扶正這種謊話也說不得。

「這……沒錯……是該這樣,馬氏是妾。」

符凌的附和,直接把馬氏從當家夫人降成侍妾。

「既然馬氏是妾——」虞婧不疾不徐地冷冷的提醒他,「那麼我這個嫡長女已經回來,這府里的中饅之權該是我來掌管,不該再讓一個妾打理吧!」

符凌心底抽了下,很想拒絕,可她說得在情在理,就算白芷已死多年,這符蓉也過了及笈之年,中饋不管當初在誰手中,現在她回來就該還給她,讓嫡長女掌中饋才是正理。

「婧兒,你說得不錯。馬氏,你即刻起將府中中饅及庫房鑰匙,還有所有帳冊交給婧兒。

你出言不遜辱罵嫡女,到佛堂去閉門思過一年。」看著虞婧那冷沉的表情,符凌馬上作出決定,同時嚴懲馬氏給虞婧看,討她歡心。

馬氏完全不敢置信,癱坐在椅子上。

「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娘有什麼過錯了?」

被人奪了嫡長女身分的符雪都懵了,一听到爹要母親交出中饋,還要把她趕到佛堂念經思過,立即回神,拉著符鵬撲跪向前,抱著符凌的腿痛哭質問。

二邊去,莫非你想跟你姨娘一樣到佛堂念經思過?」符凌一腳踹開她,「還有你帶壞你弟,讓他小小年紀就學你們娘兒們那套哭鬧把戲,符宇,把你弟弟帶走!」

當他听到虞婧在水神廟遇襲,又想到那一天一大早馬氏跟他說要跟娘家的人到水神廟補運,他馬上聯想到馬氏之前派人暗中謀害符蓉的事,當下他心里就有底了,那群殺手肯定跟馬氏兄妹月兌離不了關系。

嘖,這一腳可踢得不輕哪,不是听說符雪是符凌最疼愛的女兒?他也下得了腳,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看來,他最愛的人還是自己吧,自私至極!虞婧暗暗搖著頭。

「爹,你不可以這樣絕情絕義啊!」符雪又爬過來,趴到他腳邊哭著。

符宇將胞弟交給女乃娘後,也跪下求著符凌,「爹,請您看在母親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操持這個家,沒有讓你費過半分心神的情分上,放過母親這一次。」

符凌為難的看了像個無事人一樣的虞婧一眼,從她冷漠的表情看來,若不讓她狠狠解了這口惡氣,她是不會答應在符府里住下的。

符凌衣袖憤怒一甩,朝著一旁府里的趙管事吼道︰「還不過來把馬氏帶到佛堂去,派人好好看守,不許任何人過去!」

「是、是,小的遵命。」

虞婧坐在符凌讓人為她準備的院子里頭,听說最近才改名叫「芙蓉院」,一听就知道是取來巴結討好她,她不屑的冷冷看著屋里的擺設,心下嗤笑了聲,置辦得還真是用心,每樣東西都是全新的,突然對一個十多年都沒見過的女兒這般用心,還真是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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