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受到酒精的洗禮,加上自己的不勝酒力,硬是力圖清醒的大膽,卻越是昏昏沉沉地分不出東南西北。等到回過神,只隱約看到眼前突地閃出了一棵樹形,歪歪斜斜地倒向了他的車頭蓋,然後「踫」的一聲,又見那棵樹影倒了下去。
「啊!我不會把車開上了安全島吧?」發現撞倒了眼前的行道樹,一下于酒醒了三分之—。
邱建元趕緊下車走向車前—探,很快的,他另外三分之一的酒氣也被嚇醒了。
他撞倒的不是一棵行道樹,而是身影像行道樹的人……哇!不是,根本是他酒醉眼花將人錯當成了行道樹!
完了,瞧他鑄下了何等的大錯?邱建元懊惱地在心里盤算著……
「無論你是誰,先扶我起來好嗎?」那道身影發出微弱的音量。
「是你!」邱建元帶著剩余的三分之—醉意,驚呼出聲。
轉瞬間,他已經被「嚇」了好幾次,心髒再強勁,恐怕也快要無力了。
章德潔勉力睜開大眼。「怎麼又是你?」顯然她的吃驚程度也不亞于他。
這已經是三次了,在過去未滿的七十二小時里,竟然「撞」見了她三次!難道是老天爺巧意的安排,還是他們真那麼有緣,邱建元竟然苦笑出來。
章德潔雖被邱建元給扶了起來,卻氣他撞上了她。
「你是怎麼開車的?」她氣得直呼,順手拿起背包一把敲上了他的額頭。
邱建元揉著額角,走近一看,好像破皮流血而使得手掌上沾了血跡。
「哎喲!你這樣攻擊傷害別人的身體,我可以告你!」他的語氣中有絲生氣,卻在看了她一眼後,又全消散了。「大小姐,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覺,竟然裝成行道樹在這里東搖西晃,還差點讓我釀成大禍。」
天可憐見!曉得他想她,所以安排了這樣一個夢境來成全他……邱建元心里直想,原來這只不過是場「夢」!看來,酒精又開始起作用了。
「走,載我回家。」章德潔說。
「回家!回誰的家?回你家?還是回我家?」邱建元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頭,輕笑了聲,「哦……對!當然是回我家,因為你是老天賜給我的夢啊!」
他摟緊她,一舉帶上了車,發動車子回家了。
第五章
昨晚真是喝太多了!
邱建元在陽光的強烈照耀下,反射性地捂住充血的雙眼,低吟了聲。不過,卻還流連于美麗且猶如身歷其境的甜甜好夢,在夢境中,他摟著章德潔,那暖昧的感覺到現在都還一直存在著,好像他還把她擁在懷里一般。
他低笑了出來。
他全身無力地橫過床,捉起床頭的鬧鐘,才發現原來早過了十點一刻。難怪窗外的陽光那麼曬人。
揉了揉太陽穴,被酒精作祟,破壞後的頭腦,仍顯暈眩。
轉過身,沉重的頭怎麼也想不起昨晚自已是怎麼平安回到家的,而且還能安枕地一覺到天亮?
突然,他發現床邊有個閃動的身影,掩在棉被中。
「誰?」他訝然地開口。
啊!可能是他的小妹邱建寧,有時候她喜歡到他這邊串門子,想必昨晚等不到他回來,等累了,便在他的床上睡了。
「喂!起床了。太陽照啦!」邱建元惡作劇地將棉被一把拉起,想讓她「見光死」。
「不要!」由于背脊突然感覺一陣冷颼,章德潔惡狠狠地叫了疊,緊扯著那件薄被不放。「放手!」
「快起床,別玩了。」
一直以為是邱建寧睡在他的大床上,邱建元半坐起身,體內調皮的因子一時之間全醒了過來,讓他不輕易放手。
「哇!,你在干嘛?要讓我感冒嗎?」順著邱建元拉起的力道,章德潔用身子死巴著棉被掙扎,轉向了他這邊。「你到底有完沒完?」她生氣地睜開眼。
卻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尖叫了出來。
「你?」
「怎麼是你?」
「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章德潔杏眼圓睜,怒瞪著他。
這句話也正是他即將要問的,納悶卻仍想不起究竟是怎麼回事地開口。
「這是我家。你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充血的眼光緊瞅著她。
「你家?我昨晚明明回到了我家啊!」她捺不住性子地直呼。宿醉的頭腦不比邱建元清醒幾分。
她翻過身坐了起來,想與邱建元把事情弄明白!
「啊——」只見邱建元一聲慘叫,倏地青了一張俊臉。
這也難怪邱建元會有如此的反應,因為順著棉被的退去,章德潔那姣好無暇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已完完全全,毫不遮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章德潔尚搞不清楚他為什麼平白大叫,只覺得胸前因失去了棉被的掩蓋,有絲涼意。
對于邱建元再見到她的訝然,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的表情卻顯得非常怪異,為什麼他注視她的目光那樣不單純,卻又帶著羞赧?
難不成見到她的尊容,會讓他猶如活見鬼一般的惶恐?雖然她常常粗里粗氣,一點也沒有女孩子家的氣質,但是她可自認長得還不算嚇人!
忽然,又一陣冷鋒劃過了胸前,教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于是她把注意力收回自己身上,這才發覺……
「哇呀」她叫得比邱建元還要淒厲。
她立即將棉被拉到胸前,團團給裹了緊。
章德潔氣呼呼地隨手拿了枕頭丟向邱建元。「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假道學,竟然是個披著羊皮的大!」
「你別亂按罪名,我哪有對你做什麼?」盡避她是沒穿衣服,但卻不表示就是他月兌的!
邱建元滿臉疑惑地擰眉,頂多他剛才的舉止充其量只是「非禮毋視」罷了,他哪有做了什麼不知恥的行為!
而且他早被那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愣住了,又怎麼有多余的氣力「觀賞」風景?
章德潔不理會他的說詞,撐開裹得緊緊的棉被,正想檢查下半身衣著是否安在的時候,冷不防先發現了床單上的一角有斑斑血跡。
「你……竟然玷污了我!」她的腦子立即充斥他倆一夜春宵的畫面。
何況打從一起床,她的腰節骨就不對勁,直覺得酸軟。就算睡姿不良或者因戀床而睡不安穩,也應該不至于酸疼成這副德行。所以,她確信這絕對是一夜雲雨情所遺留下來的後遺癥。
「你這個大,你說,你要如何負責?」
直到她那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犀利且深刻地貼上了他蒼白的臉頰,邱建元才平息了混亂的思緒。
「我不是不想負責任。你說我玷污了你,但是我真的記不得了……我們昨晚真的有做過嗎?」
假使說她真的被他玷污了清白,為何對于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邱建元兩手交叉在胸前,擠破腦袋地想著,就是失去了那一段記憶。
實在真糟糕!生平重大的「第一次」,竟然落了個糊里糊涂,沒半點印象地結束。而且還是抱著一棵樹……那是怎麼的感觸?
突地,卻不正經地噗嗤一笑。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還敢笑!我被你玷污事小,你霸王硬上弓事情就比較大條了。」章德潔心有未甘地白了他兩眼。
毫無預警地,她背包里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阻斷了兩人的對峙。
章德潔示意邱建元將放在他後面床頭櫃上的白色淑女背包丟給她,然後從中掏出了大哥大。
「麗雪,嗯!我很好,因為昨晚喝醉了,所幸在朋友家過夜,你別擔心,我馬上就回去。」
電話那頭是董麗雪著急而略顯沙啞的聲音,想必她擔心地找了她一夜。
幣掉了電話,她轉頭疾言道︰「我先去換衣服,待會兒再找你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