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紅顏 第10頁

「你不高興生孩子?」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那還用說!你性情怪異難測,萬一哪天你興致一來把我給休了,孩子豈不是很可憐。」不知什麼時候,她竟然跳到他身上來了。小樓羞赧地欲滑入軟墊,華仲陽卻不依,這樣抱著她,格外充實而滿足。

「惡人先告狀。」華仲陽用一陽指戳著她白皙粉女敕的胸脯。"要不是我魅力無限,你這顆心怕老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胡扯,我是很純潔的,你休想抹黑栽贓陷害我。"小樓忿懣地滾下來,背著他生悶氣。就算她曾有過那麼一點點不軌的心思,也是他給逼的,誰教他沒事就跟維絹攪和,衣服上不時沾點胭脂回來刺激她。

"別氣了嘛,以前的事咱們就一筆勾銷,往後誰再犯錯,誰就得受罰。"他和維絹攪和,還不是為了報復她。可瞧她今晚的"表現",該是愛他的才對;沖著這點,華仲陽倒很願意原諒她所有的過錯。

"好,一言為定。"兩人不但勾了手指頭,還蓋了章,一笑抿恩仇。

此等誤會冰釋、握手言和的方式,有些兒戲。但,誰說他們不是孩子呢?

第四章

翌日,小樓和華仲陽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少爺,少女乃女乃,表少爺差人來催過幾回了,邀您們去趕廟會呢。"劉姥姥隔著房門,拉長脖子道。

"知道了。"小樓一起身,瞥見華仲陽在被褥外的半個身軀,臉面一紅趕緊低垂螓首。

華仲陽邪魁地一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光溜溜的,還害臊!以前的潑辣勁上哪兒去了!"把她攬進懷里,好仔細地將她看個夠。

"別這樣。萬一教旁人瞧見"移開他的臂膀,她踱到櫃子前,拎出一件月牙白的袍子為他套上。

「原來要等到這一天,你才肯心甘情願地服侍我穿衣吃飯。」他雙手扣住她的小蠻腰,將她舉起跨坐在腿上。"所好,從今以後,你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再不能做些幼稚無知的舉動,徒留笑柄。」口氣活似個老頭子。

「我才沒——"

小樓一張嘴,他馬上用食指壓住她的唇,「不許辯駁。看看我,真心意回答我,你願意愛我一輩子嗎?」他認真的神情,不容她有丁點敷衍。

甭說一靠子了,她甚至不確定有沒有愛過他呢。即使兩個人已經那樣了,她還是沒能清楚了解自己的心意呀。她只猶豫了下,華仲陽天大地大的自尊心立即受到嚴重創傷。粗暴地撇開她,渾身上下燃起怒火,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你心里還有他?"語調中醋意十足。

"誰!"她居然傻兮兮地問。

「裝蒜!」他可不容她明知故問。"你和林維淳究竟好到什麼程度?"

唉,他指的是他呀!小樓突然該死的興起想笑的沖動。

"什麼程度!暗戀嘍。」除此之外,她還能怎樣!床墊上那攤殷紅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在吃醋!"唔,他打翻醋壇子的樣子倒挺可愛的,

"不準給我嘻皮笑臉的。"雙臂環到她腰後,把她扣緊在胸前方便逼問:"他有沒有……你們有沒有……越分際,你知道我的意思。"

一句話說得零零碎碎,神仙才知道他在講什麼。小樓啼笑皆非地望著他。"你的要求未免太苛了,昨兒之前咱們還兵戎相見,只一個晚上,做了呃……一些事以後,就要我由恨轉愛,"

"你以前恨過我!"華仲陽打斷她的話問。

"難道你沒同樣的感受!"小樓掙月兌他的箝制,理直氣壯地反問。在華家誰不知道他們是一對怨偶!

"那是一開始,但漸漸的我就原諒你啦。"

"原諒我什麼!"她可不認為錯在她。

"很多啦,例如你的淺薄,無知、凶悍,潑辣,和——」華仲陽尚未數落完畢,一只瓷杯已凌空掠過,朝他的天靈蓋擲過來。

"嘿!你這是干什麼?"他伸手輕易地接住杯子,放回茶幾上。

接著連枕頭、被單統統丟過來了。

"要不要我數數你的惡行!自大、囂狂、傲慢、無禮、凶狠、殘暴……"叨念了十幾個牽強編派的罪狀後,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華仲陽吮住她的唇,吸光了口里僅有的氣息。

餅了將近一輩子那麼長,他終于松開她,兩眼仍一瞬未瞬地凝視著她。

"我真有那麼壞!"他微喘地在她腮上一啄,剛才陡生的戾氣已消弭了些。

"也許那並不是壞,只是……你不喜歡我。"她黯然地覺得鼻酸。

"小呆瓜,我怎麼會不喜歡你?"他溫厚有力的臂膀將小樓挽向他熱實的胸膛,緊緊一擁。

「喂,表哥、表嫂!"維絹的叫喊聲,催魂似的從長廊下傳入,令兩具火熱的身軀倏然分開來。"你們到底睡醒了沒,太陽曬了,廟會也快結束了。"

「來了,來了!」華仲陽和小樓相顧一笑,慌忙各自著衣,穿戴整齊。

城里的福康寺,每年五月總有一場大型廟會,接連著,六月是福德廟、七月是清涼寺、八月是護國寺,一直要熱鬧到中秋才結束。大街小巷熱鬧騰騰,攤子和布篷綿延一里路長,人潮洶涌得恍如群蟻出巢,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沖散走失。

華仲陽打從下了轎,就一直緊牽看小樓的手,親親昵昵像炫耀什麼似的。尤其在林維淳面前更是招搖,一會兒摟她,一會兒狎笑,簡直就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

差太多了吧!昨天還"相敬如兵」。怎地今兒就做了天差地別的改變,是吃錯了藥還是中了邪?林維絹對他們超乎常理的"怪異"舉動,驚詫得險險氣血不順。

林維淳則完全不動聲色,他向來是個沉潛內斂的人,輕易不泄漏真正的情感,即便心里頭火苗亂竄,表面上他仍能談笑風生,裝作一點事也沒有。

一行四人來到大廟口,西面街道上,忽爾涌進大票戴著面具的酬神舞者。他們個個舞技高超,肢體曼妙!小樓看得欽羨不已,忘情地鼓掌叫好。

「往這邊走。」華仲陽拉著她遲到台階上,這時才猛然驚覺,林氏兄妹不知給沖散到哪兒去了?

"咱們去找他們。"

"不必麻煩了,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走失的。"華仲陽根本是有意甩開那對礙眼的家伙,現在他只希望帶著小樓很悠閑地四處逛逛,談些體已話。

"你,"小樓一口氣上來,又咽了回去。"你為什麼要做戲?咱們說好要盡釋前嫌,忘了嗎?」

他淡淡地哼了聲。"我信得過你,但我信不過他。"悄悄地,他用力握了下她的小手。

一陣吃疼,小樓駭然抬頭,見到他眼中閃著前所未有的款款柔情。

"你多慮了,表哥是個正人君子,他——」

"不要在我面前贊美別的男人,听了很反胃。"他霸道地將小樓攬在臂彎下,操著老氣橫秋的訓人口吻,道:「做人家的妻子,就該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口里念的全是夫君夫君。上窮碧落下黃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兩人遠離人群後,沿著河岸信步走往另一處市集。

"你是阿斗,我是孔明!"否則干麼死而後已?

"貧嘴,該打。"把小樓拉進一條幽靜小巷,盡情地吻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才肯罷休。

許久以來,他總不敢貿然攀越藩籬,縱然適逢血氣方剛的年齡,他也能極力克制。不讓自己擅越雷池一步。這一切的隱忍全是為了向小樓證明他不是個毛毛躁躁的破少年,他要在最佳的時刻,呈現他最真摯而成熟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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