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游俠 第11頁

「你……」十二少把一團怒火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去,十指揪著他的衣襟,踮起腳跟,咬住他的唇……

「小魔女,又企圖喂毒給我?」第一次上當可以說是大意失察,第二次再犯同樣的錯誤,,那就是白痴加三級,笨得可以到蘇州賣鴨蛋了。

唐冀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把將十二少抱起,擲往床板上。

「你想干嘛?」十二少本能地護住胸口。

「甭費事啦,好看的我都看了。」難看的部分他也很忍耐地把它瀏覽過一遍啦。唐冀一跨坐在她修長的大腿上,兩膝分別壓住她的雙手,自靴底模出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晃動著。

「嘴巴張開。」

「做什麼?」十二少非但不肯從命,還緊抿雙唇。

「拔牙呀,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小嘴里暗藏了多少害人的毒液。」唐冀見她執迷不悟,干脆趴在她襟口,蠻橫地捏著她的下巴,逼她開口。

「唉,你怎麼可以……」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這樣不成體統地疊合著。十二少下月復受到沉甸擠壓,驚懼異常,慌忙拼盡全力,欲掙扎而起。

「別動!再敢挑逗我,當心我一不做二不休,收你當壓寨夫人。」

「你這是……」十二少清楚感受到他身體微妙的變化,霎時羞赧不已,「下來,我求你下來好嗎?」

「不要。」她如軟玉般溫馨芳香,暖意融融。伏在上邊,無限舒暢。

唐冀忍抑不住五內翻騰,緩緩低下頭埋進她濃密的發絲之中繾綣地磨蹭著。

天色更亮了,晨曦乍現的剎那間,只見十二少的雙眸晶亮,泛著水光。

唐冀意猶未盡,不老實的兩手,令十二少身子猛然一顫。

「你若敢欺負我,就休想活命。」她惟恐一個不留神,便會讓唐冀越過雷池。

「就算我不欺負你,也很難活命,不是嗎?」唐冀抬起頭盯著她泫然欲滴的秋瞳,「反正都難逃你的毒害,我好像應該先發制人,以免後發反制于你。」

「我不是真心想害死你,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是嗎?」他的大掌忽地一抓,抓住她不肯放,「這回你又受雇于誰?謝捕頭,還是東廠的錦衣衛?」

「你怎麼知道我是——」糟,露餡了。十二少並不知道當她在樓下花廳醉得迷迷糊糊時,曾來過些什麼人。

「是什麼?」盡避她立刻封口,唐冀卻已听出蹊蹺,「快說,否則我現在就……」他說做就做,月兌了罩衫。

「別這樣,我說就是。」十二少被他嚇得魂飛魄散,只差沒哀嚎出來,「我其實是朝廷派來殺你的刺客。」

不會吧?堂堂的大明皇朝都沒人了嗎,竟然派出一個武藝毫不出眾,身手超級笨拙的刺客來暗殺他?唐冀撫著下巴,認真研究躺在他身下的這名怎麼看都不像是大內高手的武欽差。

「你所言句句屬實?」坦白說,她除了這張臉蛋之外,實在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絕對沒有騙你。」就某種程度而言,她說的也並沒有錯,只是故意露掉一些重要的細節而已。

「好,把手舉起來,兩只手都要。」他把剛才擱在枕邊的匕首拎回手里,抵著她的咽喉。

「我已經實話實說了,你又要干嘛?」

「要你發誓。」唐冀唬喝著,將臉移近,幾乎觸及她的鼻尖,「快點,越毒越好,不然我咬斷你的頸子,喝你的血,啃你的肉。」

「好,好嘛。」十二少抽噎著念道,「我江柔今日所說的話,如有半句虛言,願……願遭天打雷劈。」

「這個不好,換一個。」天打雷劈太通俗,人人都這麼起誓,老天爺豈不忙慘了。

「不會呀,這已經夠毒了,不然要怎樣,你教我。」什麼內容她都無所謂,橫豎她不叫江柔。

「也好,听著,你就這麼說哦!‘我江某女人,若說謊欺騙正義凜然、偉大崇高的唐冀哥哥,今生今世願做妻做妾服侍他,隨他愛打就打,愛罵就罵,愛親親小嘴就親親小嘴。」

「這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嘛!十二少長耳朵以來還沒听過比這更荒唐無稽的誓詞。

「說是不說?」他相準她白玉瓷瓶也似的頸子,張口便要咬下去。

「我說,我說。」唉!虎落平陽遭犬欺。十二少硬著頭皮,照他方才瞎編的內容,老老實實地從頭念了一遍,「現在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不可以。」

「什麼?你你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竟然言而無信,恣意欺凌我這無辜的弱女子。你這樣說話不算話,還有臉立足于江湖上嗎?」

「住口,我幾時說過要放了你的?」唐冀出乎意外地把短刃收起來,身子滑向一旁,還拉著被褥為她蓋上。

十二少見他這些輕柔的舉動,頓時放心不少。豈料,唐冀的長臂竟直接橫搭在她腰月復間,繼續挾制她。

「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他擱在她身上的臂膀沉了下。「海捕公文上明明寫著希望活捉我到京城面聖,為什麼又派你暗中刺殺我?」

「這個嘛……」她當然有她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他,「我只是奉命行事,聖上的旨意誰也不敢過問。」

「唔。」唐冀陷入一陣沉思,許久之後怔忡地抬眼望著她,抿唇不語。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十二少心虛地補充道。

去向誰查?天皇老子?哼,十句話有九個漏洞,你當別人都是笨蛋嗎?

唐冀心想,這滿口謊言的女人有問題是錯不了的,但再追問怕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她太狡滑,又太會做戲,東拉西扯,根本不知道哪句話才是真的,更或許沒一句真話。

他不相信她,所以必須放了她,讓事實自己招供,才能查明一切真相。

「你起來把衣裳穿好,走吧。」

「為……為什麼?」十二少喜出望外,反而有點憂慮,擔心他又使小人招數整她。

「怎麼,饒你不死還要奉送一個理由當贈品?」羅里叭嗦,煩。

「不是啦,我只是……」不相信他能坐懷不亂。傳言中的唐冀不是自詡風流大俠,紅粉知己滿天下?怎麼今兒轉性了?抑或是嫌她不夠迷人?

要命,尋思至此,她竟有些兒悵然若失。

「只是不明白我為何放著天鵝肉不吃?」唐冀半垂色眼,笑出一臉暖昧,「開玩笑,天底下有這種傻瓜嗎?」

「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已經——」十二少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拉開被子檢視手肘上的那抹殷紅是否還在。然映人眼簾的何止一抹,簡直是成千上萬。「我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小紅點是……」

「是酒疹。」現在了解你讓人退避三舍的原因了吧?不過說真格的,即使長出那些礙眼的酒疹,也只損及她一點點的風貌。「我唐冀是完美主義者,任何有‘缺陷’的女人,都難入我這雙俊眼。你當然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十二少鮮麗的容顏立時轉為騰騰的殺氣。可她強忍住,只是暗暗告訴自己,此恥不雪,她誓不為人。「多謝這些小紅疹,否則我今兒不但難敵狼爪,名節全毀,恐怕連小命也保不住。」

「甭客氣了你,」唐冀兩手作枕,目光飄向床頂低垂的水藍色紗縵,「我唐某人的確風流,但這是男兒本色,孔老夫子也說過‘食色性也’,難道你敢編派他的不是?風流而不下作,是我的原則。染指一個蛇蠍美人,對我來說可是人格上的一大羞辱,特別像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刺客,更是讓我反足了胃。」怎樣?要比牙尖嘴利,你還算幼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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