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情聖手 第18頁

穆飛煙苦澀地一笑。「我的確不該,可我身不由己。」天曉得她是如何無法自拔

地耽溺于他如排山倒海般洶涌的狂潮。

「哼!你根本就是自投羅網,自毀前程。尉將軍又有什麼不好?享之不盡用之不

竭的財富,最重要的是,你跟了他,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膽,草木皆兵。須知仇雁申惹

上的可不是一般的惡棍地痞,而是權勢無遠弗屆的一國之君吶!」每回光想到這點,

無雙就心灰意懶,把火烈的愛苗硬生生熄滅,認真籌劃刺殺大業。

穆飛煙矜淡地搖搖頭。「名利富貴轉眼成空,我只求不虧負自己。你也歇手吧,

為了一個空有其名的英雄,竟戕害那麼多無辜的人,你于心何忍?」

無雙得意地眉開眼笑。「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如你所願。」

穆飛煙星眸一瞬,幽幽輕嘆。「我答應你。」她寥落地跨出門檻,無雙又倉卒喊

住她。

「等等,我還沒問你,你怎麼知道……」她下毒時非常小心謹慎,穆飛煙不應該

曉得的。

「全莊的人都中毒了,唯有你安然無恙,這樣還不夠明白嗎!」三歲孩童也猜

得出其中的蹊蹺。

無雙心中一凜,追問︰「他,他呢?他也知道了?」

「這你得去問他,我無從告知。」穆飛煙心念一轉,回首問︰「你是似水還是柔

情?」

「嘿!尉將軍說你是一部活的武林寶典,果然名副其實,連我天山神農派都瞞不

餅你,佩服。」無雙好不容易綻出一張漂亮的笑容。「我是似水,也是柔情。」

***

莊內的人陷入中毒與否的漫天疑雲,到了第四天卻不明原因,不知所以地化解了

危機,就連中毒最深的苡婕也奇跡似的好了起來。

大伙兒以為是仇雁申以毒攻毒的妙法奏效,誰也沒料到是有人在空氣中散播赤煉

散的克星山童花葵粉。一場原本極可能釀成大禍的災厄就這麼消除于無形,眾人莫不

歡欣鼓舞。

穆飛煙躍上牆頭,沿著園外小徑一路奔走,仿佛失去魂魄的軀殼,漫無目的的只

是不停的跑。

莊園內歡騰慶賀的喧囂聲越來越小,直至杳不可聞……

呵!一切都與她不相干了。月夜下搖曳的竹影,猶似青面撩牙,糾葛著她顛躓的

步履。

為什麼黯然神傷?穆飛煙低首自問。

她的心好似被狠狠戳了一個大洞,無從補綴,猶汩汩淌著鮮血。

信步來到谷底的溪流邊,皎潔的月光照映出她清麗的倩影,縹縹緲緲,好不真實,

如同她千瘡百孔的心,已回復不了原狀。她美麗的少女憧憬呵!如果回到尉杰身旁才

是安全的,她情願危險。

她踉蹌地繼續往前走,等到愕然驚覺時她已經站在數天前和仇雁申野地綢繆的小

山丘。

為何到這地方來?

她不覺汗顏,惆悵是加倍的,心緒劇顫,扯痛了她的胸臆。

「我該怎麼謝你?」仇雁申悄然近身,她竟絲毫沒有察覺,這個男人武功之高實

在教人匪夷所思。

穆飛煙慌忙避開他過于溫柔親昵的眸光,訥訥地說︰「因何言謝?我……我什麼

也沒做。」

仇雁申嘴角噙笑,俯視她倏然嫣紅的俏臉。「足夠了,全寄懷園上下一百二十條

性命,已經算得上大恩大德了。」

她感覺到他蓄意的撩撥,身子逐漸躁熱,氣息也跟著不勻……「既然我有恩于你,

那麼……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以指月復縴開她擰蹙的秀眉,略薄的唇卻牽起一弧戲狎。「知恩不報非君子。就這

樣讓你走,豈非惹得天下人嘲諷我是個量窄負義之人?」低沉的嗓音揉入一絲危險的

訊息。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她來不及阻止,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霸住她的朱

唇,握住她光滑的下顎,不由分說他攬她入懷。

「天知地知,還有無雙,說不定尉杰也知情,太多‘人’了,冒險不得。」仇雁

申突然彎身將她整個抱起。

「帶我去哪里?」穆飛煙使勁掙扎,逼得仇雁申只好緊緊地嵌她入臂彎里。

「換個地方,以便商量‘報恩’要事。」

**

此地位于曲江河畔,外觀氣派莊嚴,內部陳設風流雅致,美景處處令人目不暇給。

水上有精致的畫舫緩緩漫游,絲竹管弦遠遠伴奏著良宵皓月。

仇雁申沒領她進內大廳,直接由穿堂回廊來到寬敞而溫馨的寢房。

「好香。」穆飛煙一跨入門檻,即被濃郁的香氣所深深吸引。

天!一桌子的美食佳釀!

「你做的?」

她的確已饑腸轆轆,眼看美食當前,忍不住食指大動,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離去,

奔負了仇雁申的一番心意,不禁又黯然了。

「不喜歡?」他斟了一杯來自西域的葡萄美酒,遞近她唇邊。「還是要我喂你?」

穆飛煙猶自躊躇,他已含了一大口,轉身哺入她怔愣微啟的櫻唇中。

「嗯?」穆飛煙猛地回神,琥珀色的汁液乘隙滑入她咽喉,于胸臆間激起一團火

熱。

「好喝?」他邊問邊扶起猶冒著熱氣的佳肴往她嘴里送。

「嗯。」可口的菜一人喉,她馬上食欲大增。「我自己來,」少有男人手藝如此

超群絕倫,他算是個異數。

「沒問題。」拿著筷子,他反而沒法做別的事。

他走到壁爐邊生起一堆柴火,熊熊烈焰即刻燃起躍動的火舌,向房里低處張牙舞

爪。

曖昧的紫紅光影,狂猛上沖,將嬌如春花初綻的穆飛煙映照得仿似一幅古畫,畫

中人款款如雲出岫。她的發髻不知何時半盤半散,承不住一支翠玉簪子。金步搖不步

自搖,呵!她醉了。

他望住她,心緒撞擊如驚濤駭浪。

一桌酒菜,買到一個美人的傾心?無論是否如此,他今晚都要定她了。

「褪掉衣衫。」他低喃。

穆飛煙擱下銀筷,薰紅的臉笑得無限羞赧。她平常酒量沒這麼差的,今夜怎地迷

迷蒙蒙?莫非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自嘲地嬌嘆。

「快,讓我看看你。」他一扯,將她的腰帶連同裙楣一並除去。

穆飛煙臉頰更紅了,一躍而起,奔向火爐;他哪肯放過,旋即追過去。而她,她

竟跳起舞來,是「胡旋」舞,僅余的冷衫,衣袂翩翩,旋轉急速加風,不知轉了多少

蚌圈子,好像不會停下來。動作玲瓏放任,無拘無束。

仇雁申大開眼界,他從沒見過如此嫵媚、風情萬種的穆飛煙。

他忍抑不住,欺身向前,抓住她,按向爐前雪白的毛毯上,剝掉多余的衣物,挑

貝她的禁地……

「不……」她的嗓子喑啞干澀,喘促且顫抖。

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喜新厭舊,仇雁申輕易便能帶給她無上的酣暢,她只覺身心如

遭電極。

「放了我,我不能……尉杰他……受傷了。」殘存的理智,提醒她惦念的未婚夫

猶重傷未愈,而傷他的,正是此刻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到了這時候,你還對他念念不忘?」他粗大的手掌盛怒地往她下月復使勁一抓。

「啊!」穆飛煙痛不欲生,本能地緊拉著他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答應

餅無雙,我……會離開你,走得遠遠的。」

「你企圖一聲不響的逃走?」他力道絲毫不減,目光變為陰郁。

「逃?我既不是你的禁臠,為什麼要逃?是你說過的,只要我願意,可以隨時離去。」

仇雁申嗤然冷笑,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在她身上制造了更多的痛楚。

「我改變主意了,從現在起沒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準去!」粗暴地扳開她的大

腿,無視于她依然僵硬的身子,他強行闖入,激越地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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