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下) 第5頁

他沒來……掩不住失望,恭卉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可是貝勒爺要我來帶您回去,您下得了床嗎?」他急問。

「可以的!」她先是驚訝,而後激動的猛點頭。那男人還要她,那她一定要離開這里,就算爬也要爬回他身邊!

「那走吧。」德興壓低嗓門的催促。

「好。」這聲好後,她奮力想爬起身,卻發現劇痛之後,她更是渾身無力,竟然連移下床也不行,當場愕然。

「糟了,定是你中毒才解,身子還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況,這會恐怕是寸步難行了。」他心急的說。

「那怎麼辦?」她臉色發青。

「還是容我冒犯了,我背您!」明知不合宜,但是權宜行事,小總管應當不會怪罪。而且貝勒爺說了,一定要在大典當日將她帶回去,一刻也不能遲!

德興於是迅速背過身,讓她爬上自己的背,趁著黑夜探出頭去,幸虧這些守衛以為她中毒後病弱,無力逃走,並未謹慎看顧,使他得以敏捷的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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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位處於北京城的中心,城牆四角分別建有角樓,形成一座森嚴的天子皇宮。

今兒個的和親大典,即在紫禁城外朝的太和殿舉行,因為是以和親之名而辦的大典,事關國威,婚禮的儀式比之平常的皇家婚宴還要隆重上幾倍,且永璘又是皇帝的寵兒,豪華程度更是直逼乾隆自個兒納後。

只見永璘身著大紅喜服,高大英挺的身影遠遠瞧去,無人不贊嘆他英姿煥發,就連端坐在高台上觀禮的乾隆,都倍感驕傲的不住點頭暢笑。他老年得末子,人家總說父親對兒子嚴厲,卻對孫子慈祥,他對此子的心情就像對待孫子一般,寵多於責。

雖說此次的逼婚讓父子關系變得緊張,但永璘該會理解他的苦衷的,這事後他也不會放過葛爾沁以及瑞親王,會有機會讓他一出女人被奪的怨氣的。

永璘才行完所有禮節,瞥見皇阿瑪已往乾清宮去,立即森冷的撇下櫻子以及眾人直奔內廷攔人。

「我如約成親了,東西呢?」他劈頭就問。

罷回宮,正在命人更衣的乾隆訝異的回身。「才剛行完禮,你怎麼這麼急?」

「快把解藥給我,恭兒正等著我!」

乾隆瞧著這個小兒子,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從容冷靜,這回幾乎被他的決定氣得跳腳,好不容易押他娶了人,這會他的脾氣似乎已到極限了。「都還沒洞房呢,你急什麼,那丫頭不是還在蒙古——」

「她人已在城郊了,我一會親自去接她!」

「什麼?!」乾隆聞之愕然。「她不是應該在葛爾沁身邊嗎?」他瞬間拉下臉。

「恭兒是我的女人,我要人去將她帶回來了。」

「你!」乾隆不禁大怒。

「皇阿瑪忘了嗎?是您自個兒在信函上說得很清楚,只要我乖乖回來並且娶了那日本女人,您就隨我的意,讓恭兒回來。」哼,當日密函上可是威脅他兩件事,一,他若下立即回京,皇阿瑪便要先砍了簡王的頭,第二件事,皇阿瑪已對恭兒下毒,他若不接旨和親,就讓恭兒毒發身亡!

就因為這兩件威脅,讓他不得不追人追到一半恨恨返回,如今該做的他都做了,也不容皇阿瑪反悔!

「可是……」乾隆心驚。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早將人接回,就等著大典一結束就去見人,這小于對那丫頭還真存了心。

「皇阿瑪!」永璘急催解毒丹藥。

乾隆臉色轉黑。想當初他料定這小子好潔,對女人尤其潔癖,認定一旦那丫頭到了蒙古,必成葛爾沁的女人,就不會再堅持要她了,這才耍了手段讓那丫頭順利到葛爾沁手中,怎知他竟然不死心,還膽大妄為、不顧後果的去將人帶回,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打壞了他全盤的計劃。

如今葛爾沁得知人被劫回,定要翻臉不認人了,永璘又已將日本公主娶回,此刻大批的日本人正在京城虎視眈眈,他原想集中敵人再痛擊的計劃,全因為那丫頭的關系生變,他不禁惱怒得面色陰沉起來。

「你竟為一個女人,讓朕的京城陷入危急之中,枉顧了朕對你的期望,朕真是白信任你了!」

「兒臣自知對不起皇阿瑪,這事兒臣也會想辦法補救的,不會讓日本人有機可乘,也不可能讓瑞親王逃月兌!」永璘不卑不亢地回應。

「你!」乾隆氣結。

「皇阿瑪,解藥!」此刻他心急的只有一樣,其余的,他後頭再解決。

乾隆怒視他,越想越氣,驀地拂袖。

「哼,這藥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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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京城的城門前,女人迎風坐於馬背上,風吹亂了她的發,雪凍傷了她的肌膚,可她像是渾然未覺,眸底輕蕩著水光,痴痴地望著前方,整個身子幾乎融入茫茫白雪之中。

直到城門開啟的剎那,隱含淚光的眸子倏地雪亮起來,映出一抹她極為思念的人影。

一身出色的和親吉服,永璘偏頭看她,對著她熱切的凝眸笑著。

抱卉眼眶一熱,策馬奔向他,他張開雙臂等馬兒接近,手一撈,將人由馬背上撈下,緊緊的箝擁在懷。

他托起她的下顎,隨即吻上她被凍紅的唇辦,雙臂緊緊圈住她的縴腰,激切地來回吸吮,毫不保留的傳達充斥在胸腔內的激動。

這女人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抱奔渾身就像著火般滾燙著,酸澀的滋味涌上她的胸口,她同樣回以熱切的激吻,兩人就在雪地里吻得難分難舍,將多日的思念與急躁全化在四片唇中,彼此相纏。

當激情燒得她快要意識不清時,永璘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再不降溫,他真會在這冰天雪地、人來人往的城門前失控的要了她。

哀著還無法平復,靠在他肩頭喘息的小女人,他伸出手掌,由身後德興的手中接過一件白狐暖裘為她披了上去,也順便摘下自個兒的暖帽為她戴上。

「你吞了鶴頂紅了?」暖了她後,他才輕問。

抱卉身子微僵。「嗯。」

「這是為我守身?」

「……嗯。」她埋在他肩頭,悶應了聲。吞下那毒之事還仿佛是昨日,當日的一幕幕皆在她腦中呈現,讓她心酸又心顫。

永璘托高她深埋的小臉,她熱紅的臉龐,在白雪皚皚下顯得鮮明艷麗。「誰要你這麼做的?」語氣中有著責備。

「是你。」

他一愕,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的確,以他的性子,誰要失身,就先服毒自盡,可這規矩對她……

他沒說話。恭卉黯下眼來。他認為她該死卻沒死嗎……

「回去了,咱們回去再說。」

他拉了拉她的披肩,不讓冷雪竄入,寒了她中毒未愈的身子。

兩人回到貝勒府,眾人一見她歸來,出奇的歡欣,這是恭卉沒想到的。

這證明她沒自個想像的那麼被孤立,人緣還沒差到讓人唾棄的地步吧?她淡淡的笑開。

待這份喜悅過去後,她才瞄見貝勒府四周布滿了喜幛紅綾,意思很明顯,今兒個這是喜府,那男人是新郎,可新郎沒有在紫禁城將新嫁娘帶回,而是奔到了城門外接她,此刻還站在她身邊,亦步亦趨的跟著,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心頭雖是漲滿了感動,但恭卉反而蹙起了眉,猜測他可能面臨的棘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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