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上) 第16頁

「其實你若想,可以去找嫣紅或桂香她們,她們很希望能得到你關愛。」嘆口氣,她幽聲提醒。

這些女人都是他新找來的玩物,照他的習性,他用女人用得很凶,用過就丟,當女人是消耗品,近幾日他更是變本加厲,養了更多也丟得更凶,她以為他養了這麼多女人,是對她生厭了,可事情卻好像並非如此。

那些新來的女人他只養在深閨,已經好久不踫她們了,可他依舊對溫存的興致不減,只對她無賴強索,這讓她在面對那些哀怨的女人時,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那你呢?你就不希望受到我的獨寵?」他反問。

「我?」她愣了愣,直覺否定,那種事不是她該想的。「我不需要……」

「不需要?!」

被他抱著,臉頰就貼在他的胸膛,恭卉明顯听見自他胸口傳來的一聲怦響。

「我……」

「你得知自個阿瑪的真面目後,就毫無留戀,想一走了之了?」他稍微拉開兩人距離,目光膠凝著她,黑眸中閃著難解的光點,像在生氣,也仿佛透著慌。

「可……可以嗎?」她小聲問。她確實想走了,額娘過世,親人無良,她已心灰意冷,只想找個地方清靜度日,不想再多委屈自個煩悶憂傷,倘若他不再刁難,她願意交出這些年工作的所得,全數給他,只盼他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當然不成!」永璘勃然大怒,臉色是空前的難看。

他倏地甩下她,躍下床,套上靴子,回身冷冷的看她一眼。

「要走,等你阿瑪斬首後再說,說不定在這之前,你會欠我更多的債,多到你想走也走不了!」說完,便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抱卉愕在當場,不過……他還是不讓她走,那……這回又為什麼留她?

她想著、思考著,無解,心頭卻隱隱滲出一絲絲、一點點的欣喜,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難道她也歡喜他留她,內心深處的她,其實也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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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寢房里傳來摔碎花瓶、翻倒桌椅的聲音,乒乒乓乓,听得房外的德興暗自訝異。

酷愛整潔的貝勒爺很少這麼大肆毀壞自個的房間,除了上回,也就是四年前,小總管的額娘過世,他前去阻止小總管尋短回來後,也曾發了一頓脾氣,將房里的東西摔得稀爛。

可這之後,從未再發生這種事,直到今兒個,小總管受她阿瑪欺騙,大受打擊的大病一場,貝勒爺探望回來,竟又發了如此大的火氣,莫非是小總管說了或做了什麼惹怒了他?

房內持續傳來家具被破壞的聲音,德興心驚膽跳著,此刻的主子一定暴怒不已,房里的一切也鐵定面目全非……

良久後,永璘走出了房門,神情就跟往常一樣。「一個時辰內收拾好,別驚動太多人。」他聲音溫溫的,不帶任何肝火,但德興就是可以感覺到情況不妙。

落下這句話後,永璘就消失在房門口,往池苑涼亭走去。德興暗忖著主子這句「別驚動太多人」,指的應當就是恭卉小總管吧。

貝勒爺房內的東西件件是精品,全是他愛極的玩意,每回府里人進房收拾時,可都是提著腦袋在做事,就怕磨損了主子的寶貝們一丁點,若是真不小心出事,小總管得知後,那人必遭嚴厲的懲處。

而這回雖是貝勒爺自個搞的破壞,她定也會追問,若問起,這……主子是怕解釋還是怕尷尬啊……

永璘站在水榭池邊,秋日里吹過一陣陣冷風,將四周植物樹木刮得沙沙作響,抖落滿地黃葉。

他淡覷一記天空,有些陰。

他性情偏冷,這天候向來最合他胃口,可今兒個吹著秋風,心情卻始終沒有變好。

那女人說要離去,說要離去呢!哼!

從來都是他要女人滾,何來女人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

這五年來,他以整她為樂,而且是想盡辦法的不讓她好過,他做到了,也感到暢快,可這女人卻打著不讓他繼續暢快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

枉費他花了心思,在暗處為她做許多事,就怕真相讓她悲切,怕眼淚染上她的眼,怕一切莫名其妙的事!

可他為什麼要幫她?他並不是好心腸的人,卻一再做出反常的事來,這不大對勁,也不符合他當初弄她進府玩弄的目的,他在轉變,變得優柔寡斷,變得莫名其妙!

素來自信傲人的臉龐突然沉下,黝黑深邃的眼眸跟著低垂,他深思著自個的轉變,想著該要怎樣才能斬斷這「不正常」的心思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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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葛爾沁再次來到貝勒府,可這次不只他,除了常客欲親王之子多澤、景王府的豪其以及普郡王家的普賢,就連瑞親王也上門了。

這幾個人都是永璘特別邀請的對象,貴客臨門,府中當然忙碌。

一早得到消息後,身為總管的恭卉便絞盡腦汁想著要廚房出什麼樣的菜,還有窗台得再要人清洗一次,花廳的彩繪擺飾也要重新擦拭,還是要人換過新的擺飾算了?

她全心想著怎樣才能不丟王子的面子,還能教客人滿意,最後大眼一眯。

「你,去將去年收進倉庫的梓木精雕椅洗淨後搬出來,將廳上的梨木椅搬走;還有,小慶子,去廚房將前幾日萬歲爺賞的東洋南棗端出來;翠香,花瓶里的花卉都凋了,換新;那個誰,待會要廚房的管事來見我,我要與他討論菜單。」只要那刁鑽的男人滿意,其他的人比他好取悅上一百倍,所以她真正要搞定的只有一個人,一個舉世無雙的麻煩精、挑剔鬼!

吩咐好所有的事,她低首瞧瞧自個工作時穿的素衣綠袍。抽個空也得換套衣服了,那家伙若看見她身上沾了灰塵,今兒個晚肯定有她好受的,少不了一頓「皮肉痛」。

「呃……小總管。」有名小太監走到她身邊,朝她低聲喚。

「什麼事?」她頭也沒抬,想著待會該穿哪套衣裳好。這回那男人還費事的要人專程回來通報,表示這是個挺重要的宴會,不能出錯……

「這個……貝勒爺另外又有交代下來。」

「交代什麼?」就穿那件藏青色、繡有團花的那件好了,那件的袖口特別做小,方便她做事。

「貝勒爺交代說您身體未愈,今兒個晚上不用你伺候了,要您別出席。」小太監硬著頭皮說。

他瞧著她忙著打理一切,大概也沒想到貝勒爺竟不讓她出面,還找理由說她病未愈,可她都下床七天了,除了面色差些,風寒早痊愈了,貝勒爺這是……

這狀況很少有,貝勒爺信任她,舉凡府里的大小事、大小宴都定要她親手張羅不可,從沒要她撒手別管,這會不會是……失寵的前兆啊?!

四周忙碌的人聲突然寂靜下來,這份不尋常的安靜除了當事人的愕然外,還透著眾人幸災樂禍的竊喜。

「你說貝勒爺交代我不用出席?」恭卉一愕後,輕聲的問清楚。

「是的,貝勒爺是這麼交代的,他還要您讓後院的女人盛裝打扮,全數列席,一個也不許少。」他繼續說。那些女人在府里沒名沒份沒地位,所以就連下人也瞧不起她們,只稱後院的女人。

她睜大眼。「全部?」

「全部。」

「一個不許少,只除了我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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