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上) 第20頁

「我听老李說的,他是你的鄰居不是嗎?」

「原來如此……莫非早上安排大夫來為我娘療傷的也是你?」秀娥突然想起的追問。

今兒個一早就有大夫上門,說是要為她娘治腿傷,她還想,怎麼咋兒個晚上娘才摔傷,是誰馬上就知道派大夫來瞧?那老李身上沒什麼錢,也沒這麼好心,現在想來,一定就是小總管了,因為除了老李,就只有她知道娘摔傷的事。

「沒什麼的,只是剛好听說,就要大夫去瞧瞧,你娘若好多了就好,其他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無意讓人以為她刻意在幫人,忙說。

「娘的腿是好多了,大夫說過兩天就能走路,謝謝小總管了。」

其實不只娘的事得到小總管的幫忙,好像上回弟弟被不肖朋友拖去賭博,輸了一大筆銀子,小總管也曾要帳房先支出一筆薪俸讓她去解決弟弟的事……啊!這嚴酷的女人不知不覺中竟幫了她兩次……

「就說了,不用客氣的。」恭卉不自在的搖著頭。

「可是……」

「我隨後就到前廳去,你先忙吧。」不自在听見秀娥感謝的話,她趕緊打發她走。

猜測她的個性大概不習慣被人道謝,秀娥只好應了一聲。

「呃,等一下,秀娥……這些年,辛苦你們幫我了,多謝。」恭卉及時補充了句。

「這些都是奴婢們應該做的事啊。」秀娥嚇一跳,臉微紅了起來。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道謝,當下十分心虛於先前對她的態度不夠恭敬。

「不,是我要求太嚴厲了。」

「小總管……」一向自信的她,口氣中卻有著顯而易見的落寞失意,秀娥還真不習慣。

「我沒事的,你還是快去忙吧。」不想表現得太感傷,恭卉提振起精神說。

「嗯,那我去忙了。」秀娥這才皺著眉離去,心想,其實小總管似乎不如想像中苛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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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上的婦人由婢女領著,瞧著這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偌大府邸。

她的心中很歡喜,這棟豪宅的氣勢,證明永璘是個有權有勢的貝勒,她果真來對了!

「果然是你,你來做什麼?!」恭卉一進廳內見到人後,立即拉下臉來。

「恭兒,我是來探望你的……」孔蘭見到了她,馬上笑臉迎上去,可是走沒兩步,就教她的冷臉給逼退。

「探望?那還真是不敢當。」她的臉上幾乎沒有笑容,有的只是強忍的怒氣。

孔蘭當下惴惴不安起來。怎麼這丫頭不像那日見到她時的熱絡驚喜了?

「恭兒,我……這個……」她今兒個穿得很樸素,身上的金銀珠寶全取下了,衣裳也是款式簡單的素色服。

「有事就說,我還有事要忙!」恭卉還是繃著臉以對。

孔蘭更狼狽了。「好的……我……我是來求你……求你救救你阿瑪的。」最後,她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來意,因為她不能白跑這一趟。

「求我救阿瑪?」她忍不住訝然。

「是啊……」孔蘭頭垂得低低的,心虛的不敢看她。

「怎麼救?」恭卉不禁勾起唇,冷睨著眼前人。

「你在貝勒府多年,听說是這兒的總管,還是永璘貝勒的……的女人,相信只要你開口去求,他會瞧在你的面子上,要萬歲爺饒了你阿瑪一命的。」

自從上回在宗人府前撞見她後,孔蘭立即私下找人打听她的近況,才知她竟然住在永璘貝勒的府里,這位貝勒可是當朝最受龍寵的一個阿哥,有錢有勢,若能得他幫助,王爺說不定有救,所以這才涎著臉上門來求助,還刻意打點過自個,務必儉樸示人,激起這丫頭的同情。

在來之前,她一直以為這丫頭見到她親自上門,應該會很高興,也會非常願意去求永璘相助,怎知她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這丫頭的態度太冷,與那天乍見時的模樣天差地別。

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吧,你都有錢去疏通關系進牢探監,該也有能力救阿瑪出來才是,我,不過是在貝勒府當差的下人,對救人之事無能為力的。」恭卉冷笑。

孔蘭愣愣地瞧著她。這真是當年那個養在深閨不懂世事的小丫頭嗎?幾年不見,她由稚女敕轉為成熟,人出落得更美,模樣也干練,見不到過去的一絲青澀,看來她得小心應付了。

「我……我哪有什麼錢,你知道的,當年抄家,什麼都沒了,我和你阿瑪流落街頭,還得不時四處躲避官兵,苦不堪言,上回去探監的錢也是情商我現在借住的親戚借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孔蘭故作疑惑的問。

「誤會?是不是誤會,你該最清楚不是嗎?」她諷笑。

「我……你定是見到我那日穿戴你娘的首飾,誤會我藏了什麼錢,呃……其實那是……那是你阿瑪當年逃走時惟一帶走的東西,他說……說是沒能帶你額娘走,帶走你額娘的陪嫁珠寶也好,他日若再相聚,就……就可以還給她了。」孔蘭拚命找理由辯解。

抱卉越听心越冷。這女人怎還能當著她的面扯出這樣的謊話來,還敢說這份無恥是為了額娘,他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額娘,對得起她?!

「你還想欺騙我嗎?你與阿瑪逃到山東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我都已清楚得知,你還有臉說些連老天都要氣憤的話嗎?」她深惡痛絕地大罵。

孔蘭臉色登時轉青。「你……知道一切了?!」她當下局促不已,「我和你阿瑪也是不得已的……」

「如何不得已?放下我與額娘受苦受難,自個逍遙度日,若這份逍遙是不得已,那我與額娘的苦難是否該稱作是應該?!」

「我……」孔蘭被說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我問你,你將額娘已死的事告訴阿瑪了嗎?」恭卉想知道那男人是否還有一點良心,至少在知道額娘的死訊時,會有一絲悲痛或愧疚。

「說了……」

「他反應如何?」

「他……他很愧疚,呃……還直說對不起你額娘……有機會……要到她墓前上香……」

這份支吾立即讓恭卉明白,對於額娘的死,阿瑪並無太大的反應,當下心更冷,出口的話也更難听。「上香,不必了,反正他就要被問斬,等到了地下,見了額娘,這聲對不起他大可親自說!」

「啊!抱兒,你、你怎……怎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他是你阿瑪呀!」孔蘭白了臉。

「沒錯,他是我阿瑪,可他是怎麼對待我與額娘的?如今額娘死了,無法親自指責那男人沒良心,但我還活著,我不會原諒他的,是他讓額娘到死都為他的安危擔心,到死都還想為他犧牲!」她終於忍不住發出怒吼。

孔蘭驚得倒退一步。「你阿瑪和我知錯了,可你額娘已死,王爺卻還活著,他再怎麼樣也是你的親阿瑪,你……你就不能勉為其難幫幫他?」

「你走吧,阿瑪的事我無能為力。」深吸口氣,她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冰霜。

「你能力不夠,但是你男人、這府邸的主人可以,你幫王爺去求求他吧!」她不能眼睜睜看丈夫死,有機會她都要試試。

抱卉狠瞪了孔蘭一眼。「我說過,在這府邸我不過是個下人,至於與貝勒爺的關系,那就更不堪了,我只是他眾多玩物中的一個,而且還不是最出色的,他早厭倦我了,過幾天後我就會離開貝勒府,這一定,甚至連跟他的一點可恥關系都不剩,你說,我要如何幫你,如何救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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