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小婢 第13頁

「閉嘴!說話如同放狗屁的人,只配去死!」芷芙冷冷地說,冰涼的劍刃劃過他蠕動的喉結。

他失態地慘叫起來︰「常將軍,阻止她,我……我們……有話慢慢說!」

常惠雖對他的丑態極為厭惡,但絕不希望他死于芷芙之手,可是他的四肢被凍得麻木不堪,無法走過去阻止她,便用漢話喊道︰「芷芙,放下劍,他是匈奴太子,殺死他,只會讓事情更糟。」

芷芙不甘地收回短劍,若不是常惠開口,她真想一劍刺死這卑鄙小人。

「你是個可怕的女人!」一月兌離她控制,狐鹿姑又神氣了,招人抬走奄奄一息的愛犬後,他憤然道︰「你打傷了我的人和獵犬,還想殺我!」

「咎由自取,何以怪人?」芷芙冷冷地說,用懸在爐子邊烘烤的漂亮狐皮,擦干淨短劍上的血。

她冰冷的神情和滿身的血污,令人不敢上前阻止她。

狐鹿姑听到她的回答時,臉色一僵,可看了她手里的短劍,又心有余悸地為自己圓場。「算了,我沒怪你,帶你的男人回氈房吧。」

「不能算!」芷芙對他的「好心」並不領情,她轉動已被拭淨的短劍。「你不怪我,可我不能信說話不算話的你!因此,我們何不一同去見大王?」

聞言,狐鹿姑神情突變,想起父王才吩咐過,要讓常惠歸順,心甘情願地為他打造寒天刀,不由額頭冒冷汗。

他後怕地想,若非這女人趕來,今天自己恐怕真會鬧出人命,那時,死的是常惠,陪葬的則是他啊!

如此一想,狐鹿姑怕了、醒了,也顧不上計較芷芙的語言冒犯,連忙說︰「我沒有說話不算話,剛才不過是跟常將軍鬧著玩的,何必驚動我父王?」

「鬧著玩?」芷芙胸口一窒,天下竟有如此卑劣之人!「大寒天的,月兌掉他的袍子,把他綁在雪地里,讓人打他、喚獵犬咬他,那是鬧著玩嗎?」

「呃……那……那是玩過了頭……」在她犀利的注視下,狐鹿姑三九天出了一身汗,他突然口氣一變,胡攪蠻纏地說︰「可也沒鬧出什麼事來呀,要說有什麼,也是你打傷了我的人和狗。既然我不計較,你還計較啥?」

「卑鄙小人!」芷芙咬牙怒罵。

听到她的咒罵,狐鹿姑氣歪了鼻子,可為了太子寶座,他硬是忍下,還拼命擠出難看的笑臉,「只要夫人別到處張揚,今天這事,我願意讓你罵幾聲消氣。」

芷芙本不善言語,見他如此厚顏,也無可奈何。

狐鹿姑瞅準機會,立刻走到常惠身邊討好地說︰「常將軍,因為‘寒天刀’,今天我差點被父王宰了,一時心情不好,多有失禮,請多擔待。」

「弄死我,你就有‘寒天刀’了嗎?」常惠冷峻的直視他。

「哎哎,是我糊涂,冒犯了!」狐鹿姑心里恨得要命,但為了籠絡對方,也只能繃著笑臉賠罪。「還請常將軍早日打出‘寒天刀’——」

「想要‘寒天刀’,就不許再折磨他!」芷芙嚴厲地警告。

看著這個難纏的女人,狐鹿姑的笑容僵住,他今天已經受夠了,無力再跟她斗下去,于是瞪著白眼,怒沖沖地說︰「行,但我要看到刀。」

「就在那兒,你可以帶去給大王看看。」常惠指指鐵爐架上,他早先鑄成的那把剛打成的刀,然後拉著芷芙走出了鐵爐棚。

狐鹿姑邪惡地盯著芷芙的背影,這好斗的女人,越來越對他的口味了。

他喜歡血腥,喜歡暴力,更喜歡在血腥與暴力中,征服凶悍而美麗的女人。

直到他們走遠,他才恨恨地收回目光,拿起那把刀,對身邊兩人揮手,壓低嗓子獰笑,「明天,去把那女人給我弄來。」

「太子,這……萬一大一知道……而且,那女人好厲害……」

「廢物,不會悄悄地干嗎?」狐鹿姑怒斥,並陰險地說︰「她再厲害也是個女人,兩個大男人還怕對付不了她?趁她不備時動手,用毛氈、籠子,不管用什麼法子,把她給我抓來,我要為‘惡虎’和‘天狼’報仇。」

氈房內,剛換過衣服的常惠和芷芙,坐在火塘邊。

常惠對忙著縫補他破衣服的芷芙說︰「你不該與狐鹿姑正面沖突。」

「那我能看著他把你折磨至死嗎?」芷芙反問。想到若非額圖趕來報信,常惠不知會受到多大的苦,她就異常憤怒焦慮,她總算看清了常惠所處的險境,匈奴太子殘暴狂妄,情緒多變,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加害于他。

常惠自信地說︰「在他父王得到‘寒天刀’前,他還不敢要我死。」

芷芙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你真能打造那種刀嗎?」

「能!」常惠看出芷芙為他擔憂,可為了舒緩她的情緒,他故作輕松地說︰「你的懷疑真傷人,你該知道,先父的技藝精湛的鐵匠,我自幼生活在鐵鋪,很小就能指揮奴工推動排囊,鼓風助火,若不是十多歲時先父去世,他的一個在長安做官的故友,招我入京做了募士的話,我肯定會是個不錯的鐵匠。」

聞言,芷芙秀目一亮,放下針線,取出‘雀龍劍’。「這是你打的嗎?」

常惠看了眼她手里的短劍,「對,用了我三年的時間。」

「真是你親手打的!」芷芙發出驚嘆,縴長的手指,珍愛地滑過那如龍尾盤卷的劍柄,若雀嘴般突兀的劍首,再落到閃耀著湛湛銀光的劍鋒。

她贊美︰「好漂亮的劍,第一次看到它時,我還以為是上古仙兵呢。」

常惠的眼珠隨著她的縴指移動,「可惜它不是。你會為此感到遺憾嗎?」

「不,我只會更珍惜它。」芷芙將劍身貼在胸口,隨即察覺如此表達不妥,忙紅著臉解釋,「我是說……我會好好珍惜它,以後再把它還給公主。」

他微笑地看著對方,心里明白解憂不會再收回,而這把劍,配她正合適。

常惠的目光和笑容竟讓她雙頰發燙,心也無端端的慌亂起來,這可奇了。

芷芙心中暗驚,又怕他看出異樣,忙低下頭轉開話題。

「匈奴王知道你有這本事,就會更想迫你歸降,只怕你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

第4章(2)

常惠明白她的意思,知道他不肯屈服的個性,遇到貪婪凶殘的匈奴王,必定招致更多的痛苦折磨,但對這個,他早已有了準備。

活著,有時比死更艱難,但也更考驗人的意志。

回想短短幾個月,他由漢使變奴隸的經歷,就不由思緒萬千。

漢匈經過多年戰爭,匈奴王庭敗退漠北,新繼任的單于提議和解,漢皇便派中郎將蘇武為特使,他和張勝為副使,攜帶豐厚財物出使。

抵達匈奴帳庭後,幾經交涉才完成重任,可就在他們終于獲準返漢前夕。張勝卻伙同早已歸降匈奴的叛將虞常,企圖劫持單于母親,害整個使團蒙受不白之冤。

想起秋夜發生的事,和同樣身陷囹圈的蘇武,他嘆道︰「我們應單于之邀,受皇上之命而來,卻因小人作亂淪為階下囚,蘇武將軍以死明志,不知如今安在?」

「他被囚在北海放牧。」

「他還活著,那太好了!你听誰說的?」常惠驚喜地問她。

這是被囚禁後,他第一次得知蘇將軍的下落,高興之余,不免驚訝她怎能獲知如此重要的消息。

芷芙說︰「听匈奴兵兵閑聊得知的。」

常惠濃眉高聳,納悶地問︰「你怎能听到他們閑聊?」

怕他以為自己偷听,芷芙坦承︰「我有極好的听覺,順風時,能听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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