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妻醫貴夫(下) 第32頁

就在寒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時,有個由小太監撐傘,拿著拂塵的紅色人影從宮門內緩緩經過,寒梅眼楮一亮,馬上沖過去大喊。

「海瑞公公、海瑞公公!」

海瑞公公听見有人喊他,眯著老眼望去,只見一個被侍衛用長槍擋著的姑娘不斷朝他揮手,這姑娘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

寒梅朝他大喊,「我是寒梅,是虞婧虞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們小姐幫海瑞公公看診時,海瑞公公不是見過奴婢嗎?當時奴婢就在小姐身邊。」

她這一說,海瑞公公即刻想了起來。「原來是小神醫的丫鬟,怎麼,小神醫還未離宮嗎?

今早咱家踫見小神醫時,她不是說今天要替段嬤嬤舉辦生辰宴,還邀咱家一起過去參加,提醒咱家要帶禮物的。」

寒梅聞言心中「咚」的一跳。「海瑞公公,不好了,我擔心……我擔心我家小姐出事了……」情急之下寒梅再也顧不得什麼,對著海瑞公公喊出她的擔憂。

「出事?!怎麼回事?」海瑞公公揮揮拂塵,示意侍衛讓她進入。

「公公,我家小姐從未這麼晚出宮過……」

「她還在宮里?你放心,說不定是皇後留她說話,我讓人去看看……」

如果真的是皇後留她就好了,寒梅驀地想起白貴妃,主子前往禁衛營的隔天,符凌曾把小姐叫去,又是要逼她就範,他警告她,不要讓某人出手,某人出手就是連他也保不了她。

「海瑞公公,奴婢懷疑……」現在情況緊急,寒梅寧願冒著說錯被責罰的危險,也不敢再遲疑,她小聲的在海瑞公公耳邊說出她的懷疑。

「真有此事?」海瑞公公眉尾一挑,彈彈蓮花指,示意一旁的小太監靠近,小聲的用著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命令,「小別子,你現在馬上去……」

當海瑞公公領著一群小太監來到崇華宮,崇華宮的嬤嬤向前詢問——「公公,娘娘剛用完午膳,此刻正在休憩,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海瑞公公也不打算多待,冷眼睞了眼這個嬤嬤,「太後娘娘鳳體微恙,御醫卻怎麼也查不出病因,皇上讓符醫女馬上到慈和宮為太後診治,有小太監說看到符醫女跟著一名宮娥到後宮,不知是前去為哪位娘娘看病,皇上大怒,說這醫女只能為小皇子看病,是哪個娘娘這般大膽敢違抗旨意,耽誤太後病情,讓咱家到各宮娘娘那里看看,一旦查到,必定嚴懲。」

「什麼,真有此事?」

「怎麼,嬤嬤的意思是咱家假傳聖意?」海瑞公公板起臉,怒瞪著這個嬤嬤。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是感到驚詫,怎麼有娘娘這般膽大,不將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

海瑞公公作勢瞄了崇華宮一眼,手中拂塵一揮,「白貴妃是宮中老人,自然是不會做違抗皇上旨意之事,咱家也只是來通知崇華宮一聲,要再到別的宮里去問問其他娘娘,就不坐了。」說完,海瑞公公手中拂塵又一揮,高傲的轉身走人。

小別子查到,人的確在崇華宮中,只是宸王不在京城,稟告到皇帝那兒,白貴妃可是皇上的寵妃,了不起被皇上罵幾句,他們這些下人要是被白貴妃記恨上,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只好假借太後名義,盼著白貴妃別做得太過分了。

看著海瑞公公已跨出門檻的背影,這個嬤嬤倍覺不妥的趕緊往內殿走去……

雨幕如瀑,崇華宮外,大雨不斷打在跪在碎石地上的虞婧,膝蓋跟手腕都被碎石磨破了皮,沁出的血水和著雨水,染紅了她的衣裳。

她好冷,冷得她四肢麻木,己感覺不到疼痛了,隨著雨勢愈來愈大,冷意從四肢滲進,深入骨髓,冷得她全身不住打著寒顫,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甚至連腦子也沒有任何一丁點想法,茫然的空洞眼神里透著絕望,看著那兩個改站到屋檐下,冷眼看守她的小太監。

看著那兩個小太監,當下她竟然有個念頭︰要是她不幸死在白貴妃這妖婆手里……玄墨會不會替她報仇?會不會為她守節,三年不娶老婆?

這個念頭是痴心妄想吧,他們都還沒成親,玄墨怎麼可能為她守節,如果問她現在就要死了,她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她一定會回答,沒有嫁給玄墨、沒有體驗洞房花燭夜,早知道會有這一劫,玄墨向她求婚完,她就該馬上操辦婚禮,而不是要保密他們兩人的關系,找什麼殺人凶手,搞到現在自己一條命就快被別人玩死。

怎麼她一個威能大開的穿越女,還玩輸這個古代女人呢,想想真是丟臉,去到地府,閻羅王也會笑她吧……

就在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之時,一雙華麗的繡花鞋出現在她迷蒙的視線前,白貴妃冷著一張臉,彎身一把拽起她的頭發,咬牙警告她——「符蓉,你現在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本宮要整死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現在該要慶幸你四肢還在,也還耳聰目明,還能說話。

「你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罰酒,下一次你就會是個瞎子聾子啞巴,被砍去四肢,丟到茅廁成為人彘,永遠別想要再走出這個皇宮。

「到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你最好把本宮的話听進去,別以為你背後有宸王這靠山,本宮就動不了你,听清楚沒?」語氣冷戾如冰凌地警告著。

「听清楚……」

「把她丟出去!」

很快的來了兩名小太監,一人一邊將全身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虞婧從後殿門給拖出崇華宮,丟在通往御花園的小徑上。

不久後,有兩個小太監偷偷模模拿著棉被跟擔架,快速的將她包裹起來,往另一處宮院抬去。

三天後——「少淵,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人怎麼還沒醒?」

「玄墨,你別擔心,最危險的階段已經過去,只要按時喂藥、注意保暖,別再冷著了,明天應該就會醒來。」

「她這樣昏迷不醒,你叫我怎麼放心?」玄墨心疼的撫模著她依舊發燙的額頭。

「現在這樣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是海瑞公公機警,打著太後的名義過去,要是再晚上半個時辰,只怕是神仙也難救。」百里少淵一邊收拾著看診工具,一邊心有余悸的說著,「也還好,虞婧之前做的那些治療傷風、肺炎用來大賺一筆的藥丸我這里還有,趕到當下先塞了幾顆藥丸進她嘴里,不然再等到湯藥熬好,病情又更加嚴重了。」

「她肯定不會料到是自己財迷的性子救了自己一命。」玄墨擰吧一條濕布巾,貼放在她還發著高燒的額頭上。

「玄墨,這白貴妃究竟是什麼原因非要這樣修理虞婧?一個微不足道的醫女能妨礙到她什麼?」百里少淵怎麼也想不明白。「總不會是嫉妒她的醫術吧!」

玄墨臉色沉了沉,「自然是牽扯到利益跟權勢,還有某些人的痴心妄想,才會讓白貴妃下此狠手修理婧兒。」

百里少淵眉頭頓時打了十八個結,他就說這政治太黑暗,連後宮女人一個個都不簡單,還是他的病人和草藥簡單可愛。

「不用擔心,這些事很快會有結果,我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差不多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現在就只等人接進京,一切事情就會有個結果。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可是還沒從她身上把所有絕學都挖到,要是萬一不幸被人給……」百里少淵手掌往脖子一橫,「那可真是醫界的一大損失跟遺憾。在我還沒把她醫術絕學都學到之前,你得把人保護好,我先走了,我那穴位木頭人正在趕工鑄造出穴位銅人,將來普及白澤國各個醫館,這對全國的大夫跟病人可是一大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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