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才一張口,元非傲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握了下,然後開口說︰「好,那就多謝老哥了。」說完他一手攬著雙兒的腰,就抱著他就進了里屋。
「外面還安全些,怎麼反倒進了里面來?」雙兒著急的說。
「窗子那邊已經有刀光閃爍了。」元非傲沉著臉,「這里有個天窗。」
雙兒倏然明白,卻依然憂慮,「只是我的腳不方便施展輕功,只怕蹦不出去。將軍你先走,我在這里拖住他。」
元非傲瞪他斥道︰「胡說什麼?我元非傲幾時會丟下自己人逃命?」
雙兒望著他,微微一笑,「你承認我是你的人了?」
「只要你以後別再給我找麻煩。」他抬頭看了看屋頂的天窗,縱身掠起,向上一推,窗戶應聲而開,但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從窗口劈下——
雙兒見狀驚呼一聲,幸好元非傲應變極快,硬生生在空中扭動身形避開這一刀,接著足蹬牆壁,再度飛身而起,一只大手竟筆直地從天窗中陡地伸出,抓住了外面那個的手臂,將其從天窗口一把拉了下來。
那人還末落地,元非傲已經奪過對方的刀,抵在他的胸口。
「說!你們是哪里人?」他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上,背部緊緊抵著門口,以防屋外的人沖進來。
那人吐了口血,笑罵,「你是笨蛋嗎?這還要問我?」
元非傲冷笑道︰「說得好,我的確多此一問,更無需多留你一條命。」話音未落,他已一刀斬下那人的首級。
雙兒看得緊緊抓住胸口,不讓自己的驚叫聲迸出雙唇。
元非傲側耳傾听外面的動靜,急道︰「不能多等了,現在就走!」他不由分說地將雙兒背在身上,抽下自己的腰帶將兩個人緊緊捆綁在一起。
身負一人的元非傲,竟然依然活動自如,他張望了一下窗口,確定窗口的大小足夠兩個人通過後,將屋內的一張凳子猛地擲了出去——
外面隨即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有人錯把飛出去的凳子當作了他們而發動攻擊。他又抓起剩下的凳子,將它扔出窗戶,又是一陣叮叮當當的嘈雜聲,但很明顯比第一次少了許多。
就在這一刻,元非傲說了聲,「抱緊!」接著縱身飛出窗外。
當對方確認這一次從窗戶中飛出來的是元非傲本人的時候,立刻有七、八把刀鋒逼迫到他們眼前。
元非傲手中長劍陡然橫掃,竟像是閃電在黑夜中裂過,在他背後的雙兒已經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味。
他的動作確實因為雙兒而受到牽制,且盡量將自己的前胸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將雙兒的身體抵靠著房子的牆壁那一邊,避免讓他受到攻擊。
這時屋內那名中年男子沖出來,大喊一聲,「他是元非傲,絕不能放他離開!」
雙兒的手中也並非毫無寸鐵,他緊握著當初用來攻擊元非傲的那把短劍,在元非傲對敵的時候,他則抓住機會用這把短劍在貼近自己的敵人身上重重予以反擊。
當中年男子沖出來時,雙兒一對上對方的眼楮不禁遲疑一下,然而不過瞬間,中年男子手中的長刀已經劈到他們眼前。
雙兒一咬牙,用短劍割斷了將他綁在元非傲身上的腰帶,就在自己和元非傲分離的那一刻,他反過身來舉劍疾刺——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雙兒知道自己用短劍應戰長刀很危險,但是這一刀如果劈在元非傲身上則更加危險,所以他冒死也要進攻。
肩膀忽然一股火辣辣的劇痛蔓開,他毫不理睬,依然執著地向前挺刺,終于,劍尖刺進了那人的身體里!他看到中年男子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只是對他笑笑,說了一句——
「小兄弟,謝謝你,現在我可以去地下和我的妻子兄弟團聚了。」
雙兒猛然愣住,也許是這句話打中了他心頭的柔軟之處,也許是對方傷到自己的一刀讓他失血太多而沒了力氣,他的身子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元非傲早已察覺雙兒離開了自己的保護,他急得一邊繼續和敵人纏斗,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他的情況,待他發現雙兒負傷摔倒後,大吼一聲,奪過一人的長刀,惡狠狠地將刀折成兩截,分別扎入兩名敵人的胸口。
這一手神威立刻震懾住其他人,混戰與廝殺在這一刻暫時停止,此時遠處傳來肖典的聲音︰「在這邊!將軍在這邊!準備弩箭長弓!」
余下的十幾名敵人立刻轉身逃跑,但已來不及了,黑夜中風聲淒厲,十幾支弩箭破空而來正中目標,那些人全部當場斃命。
元非傲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敵人的尸體,反身就撲到雙兒的身邊,只見雙兒正呆呆地看著被他殺死的那名中年男子,半個身子已經被鮮血浸透。
元非傲濃眉緊皺,抓回掉在地上的那根腰帶,將雙兒的肩膀緊緊扎起,惡狠狠地說︰「但願這是你最後一次給我惹麻煩!」說完他再一次抱起他。
他緊緊地靠著元非傲,「元非傲,你要保證你不會死在我面前。要死,一定要我先死。」
元非傲震動地看著他,沉聲說︰「你我都不會死。這世上能殺得了我的人還沒有出世,有我在,你就在!」
他的唇角抖了抖,像是要笑,但在下一瞬間卻陷入了昏迷。
元非傲見狀緊摟著他,大聲說︰「立刻下山!肖典,你先走,去給我找最好的大夫!找不著,軍法處置!」
肖典一愣,立刻大聲回應,「是。」
元非傲抱著雙兒,憤怒的道︰「我倒要看看誰能讓你死!」
第5章(1)
鹽城的一位老大夫大半夜被肖典從被窩里挖起來,直接拽到鄧瀾將軍府,他戰戰兢兢的,並不知道自己要為誰看病,只覺得周圍這一大圈凶神惡煞似的將士們全瞪著自己,樣子實在太過嚇人。
床上的雙兒依然昏迷,元非傲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
老大夫不知道元非傲是誰,只見鄧瀾都對他恭恭敬敬,也不由得低子說︰「麻煩大人讓一下,小老兒才好把脈。」
「你還是先給他用藥止血。」元非傲開口道,「他失血不少。」
「是是,用藥自然是必須的,只是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什麼隱傷,一定要把把脈才可以確定的。」老大夫先把脈,再掀開雙兒的衣襟,看到那道深深的刀痕,不禁倒抽一口冷報導。「這小兄弟還真是可憐,胳膊傷了,肩膀也傷了。」
「他的腳也扭傷了。」元非傲不禁皺眉。如果雙兒是奸細,那他這個刺客做得真是不稱職。這一身的傷病,瞧他連行動都很困難,只怕一個多月下不了床。
老大夫又將雙兒破碎的衣服向下拉了拉,忽然他頓住動作。尷尬地咳了一下說︰「這屋子里的人,能否暫時回避一下?」
元非傲身後擺擺手,肖典領著眾人出去。
老大夫見元非傲還立在原地,問道︰「您是這位傷者的親屬?」
「不是。」
老大夫苦笑,「那大概也要麻煩您回避一下。」
他一挑眉,「為什麼?」
老大夫再嘆口氣。「這位姑娘大概還未出嫁,再診斷下去,難免連身子都要見人……」
元非傲驀地臉色一變,一把推開老大夫,跨步走到床邊,瞪著雙兒,伸出手去撕開衣襟,只見破碎的衣服下現著用厚厚白布纏裹的胸口,雖然春光並未外漏,但是……那隱約起伏的弧度,就足以說明一切。
他不由得虎目圓睜,半晌無語。
「看來……您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老大夫又低頭看了看,「這位姑娘像是經過巧妙易容,否則不會失血這麼多,臉色還是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