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頂嘴才是乖 第29頁

不想忠陽不但不放她,還將她抓得更緊,氣得她掙扎得更凶了。

「放開她!」駱冠凌心焦地命令他的隨從。

可是忠陽不放手。「少爺,得先將這丫頭收拾了,否則等會兒她一挑撥,少夫人更不好安撫了。」

這話提醒了駱冠凌,于是他不再說話。

「臭丫頭,要不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替少爺打妳三百大板!」看到青紅眼含淚花,怒目而視,他立即又說︰「妳們是錯了。明天一早夫人要送表姑娘走,表姑娘知道少爺對少夫人是真心的,也不想留下了,她想跟少爺見最後一面,說幾句話……人家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妹,還不許人家單獨說話告別嗎?」

他的話合情合理,大家都沒話說,可是青紅依然忿忿不平的罵道︰「狗屁!表兄妹告別有又是抱又是親的嗎?騙鬼去!」

她這粗魯的一句話倒是說到重點了,令忠陽當即啞口無言,就連駱冠凌也臉上掛不住,內疚的說︰「是我不對,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青紅不理他,仍然掙扎著想月兌出忠陽有力的箝制。

「算了,妳不要興師問罪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見到表哥就情不自禁地抱他、親他,妳去找妳家姑娘,告訴她,都是我的錯,不是表哥的錯。」

「放開我,再不去追少夫人,出了事我找你要人!」不理會樊苗苗的申辯,青紅怒氣沖沖地對著忠陽喊。

忠陽看看駱冠凌,終于放開了她。

他的手一松開,青紅立即往外跑去。

其他人則尾隨她身後而去。

可是他們找遍了南院和其他地方,甚至還去了「芙蓉園」都沒有找到傅悠柔,急得駱冠凌心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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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悠柔跑出繡房後,並沒有跑遠。她不想回南院,也不想見人,就獨自轉過繡房牆角,坐在距離剛才駱冠凌和樊苗苗見面處不遠的僻靜角落里。

此刻,心里的悲傷已經將她發現駱冠凌與樊苗苗私下見面的憤怒淹沒了。

「喵……」緊隨她來的貓兒跳到她腿上,用頭磨蹭著她。

什麼男人?滿嘴甜言蜜語,一肚子的壞水!她抱著貓兒傷心地想,舉起手擦拭臉上的淚。

串串鈴聲提醒了她,不久前才令她感動得熱淚盈眶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騙人的東西,我才不要呢!她氣惱地摘下手鐲,扔在草地上。

可是看著閃閃發亮的銀手鐲躺在地上,她的心又抽痛得緊。

她撿起手鐲,握在手心,可一眨眼,手鐲又被扔在地上。她就這樣一再撿起扔下,反復了數次。

最後,她流著淚扯下衣襟間的一條絲帶,將它掛在貓兒的頸子上,心里對貓兒說︰「好歹這是他費心找來的,你戴著吧,以後找你也方便些。」

就這樣,她懷里抱著貓兒,靠坐在牆角落,也不管外面的人正找她找得發狂,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哀傷和失望中。

天色漸漸暗了,她知道自己無法在這里藏一輩子,最終還是得走出這個死角,去面對所有她不願面對的人和事。

她緩緩地站起來,揉揉麻木的雙腿,將貓兒放在草地上。

貓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抬頭看看她,然後邁著輕柔優雅的貓步往前走。

看著它自在的模樣,傅悠柔的雙眼又被淚水模糊了,她希望來生讓她也做一只像「雪球」這樣的貓,那樣,就不會再有人嫌棄她不能說話了……

淚眼中,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盲目地跟著貓兒身上的鈴聲走。

突然,貓兒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後是一串「叮當」作響的鈴聲由響亮急促變得模糊。

她心里一驚,方想追去,腳下卻絆到一塊木頭,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雪球?!她趕緊擦去眼里的淚,驚駭地發現自己的眼前是一個圓形大洞,而周圍是凌亂的木架、磚石和泥土。

而「雪球」的叫聲和那串串鈴聲正是從眼前的大洞里發出。

她趕緊往洞內看,可里面烏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只听見貓兒急切的叫聲和毫無規律的鈴聲。

她坐起身哀嘆,前幾日就听說雜院在打一口深水井,為了因應即將到來的夏季缺水狀況做準備。

愛里早已告誡過所有人,不得到這個角落來,可是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害得貓兒掉了下去,也不知道這井到底有多深,連貓兒都跳不上來,那一定很深!

她不管泥上會弄髒衣裙,趴在井口用力往下伸手,想抓到貓兒。可什麼都模不到,只踫到泥濘的井壁。

既不能喊,又不能下去,她急的忘記了先前的傷心,站起身就往前院跑。

她得找人來救貓兒!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駱冠凌帶著忠陽也來到了這里。

他剛從「芙蓉園」回來,再次憑著直覺到繡房附近來尋找傅悠柔,是一陣隱隱約約的鈴聲吸引了他,將他引到這里來的。

「柔兒!」當听到鈴聲是從還沒完工的井底傳來時,他的心一緊,不顧一切的撲到剛剛傅悠柔趴過的地方,對著井底大喊。

然而除了「喵喵」的貓叫聲和那串串熟悉的鈴聲,他什麼回應都听不到。

「柔兒,妳靠在邊上,我下來救妳!」他對著井底大聲喊。

「不行,這井太深,而且恐怕已經出水了,不能下去!」忠陽阻止他。

見駱冠凌不听,似乎主意已決,他又說︰「萬一少爺摔下去,傷了自己不說,還會壓到少夫人。」

他這句話起了作用。駱冠凌看看黑呼呼的井,憂慮地說︰「沒錯,柔兒一定受傷了,我這麼大個兒如果摔下去,或者井壁的石頭泥塊掉下去一定會砸傷她……快,你快去找燈和繩子來,用繩子將我放下去,就可以救柔兒了,快去!」

見他急成這樣,忠陽也不敢多說話,馬上到大雜院去喊人、找工具。

忠陽離開後,駱冠凌立刻趴在井口,幾乎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中。

他對著井底大聲地說︰「柔兒,妳別怕,我在這里陪妳。妳能听見我說話嗎?听見了就搖一下鈴,知道嗎?搖兩下,代表妳很高興看見我來救妳;三下代表妳受了傷;四下代表妳沒有受傷……哦,這麼深的井,怎麼能不受傷呢?柔兒,快搖啊,告訴我……」

他乞求著,呼喊著。可是井下的鈴聲雜亂無章,一會兒響個不停,一會兒又毫無聲息。這樣的反應令駱冠凌的心彷佛被刀子切割著,生生地痛。

他好後悔自己的一時不慎,害了他最愛的妻子,如果不是他,她又怎麼會瞎闖到這里掉下去呢?

「柔兒,我知道妳不肯照我說的做,因為妳在生我的氣,不肯原諒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不該去見苗苗,不該讓妳傷心……」

他趴在井口說著,腦袋里出現了傅悠柔身上到處是血躺在井底的景象,而這個景象刺激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忠陽怎麼還不回來?」他急切地喊,井底的鈴聲催裂著他的五髒六腑……

忽然有人用力拉他,想將他從井口拉回,而一條吊著燈的繩子也放進了井口。

以為是忠陽在拉他,他頭也不回地喊︰「不要拉我,快用繩子捆住我放我下去!」

但那雙手還是用力拉他,同時一聲驚呼傳來︰「少爺,你在干嘛?」

青紅,是青紅!都是她,是她失職沒有照顧好悠柔,讓她摔下了井!居然現在還敢來質問他!

一股怒氣升起,他猛地直起身嘶聲大吼︰「滾開,都是妳沒有照顧好柔兒……柔、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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