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追夫 第25頁

她拿起梳子梳理著頭發,還不忘自我調侃道︰「好鞍好馬,配個丑蛤蟆。」

滕志遠被她一連串的動作逗笑了。他起身著裝,一邊看她動作利索地將兩側的頭發編成辮子在後面盤了個結,其余的任其自然地散落肩後。

「好啦,走吧。」弄好頭發後,完全恢復了女兒樣的丫頭顯得十分俏皮嫵媚。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看到滕志遠定定地看著自己,丫頭納悶地問。

「沒有,我們走吧。」滕志遠沒告訴她,是她的美麗讓他失了心神。

他吹滅了燈,拉著她走下樓。

守在大院門口的兩個大男人一見堡主,趕緊抖擻精神站好,卻在看到丫頭時呆住了。顯然,蘇公子突然變成女人的事實令他們備受驚嚇。

「你--蘇公子?女人……」其中一個守衛結結巴巴地說,另外一個則張大了嘴,吶吶無語。

「該稱蘇姑娘。」滕志遠一揮手糾正他們,然後拉著丫頭出了門。

在他們身後,那個吶吶無言的守衛半天才呼出憋在胸口的氣,嘆道︰「啊,原來蘇公子是個女人,我們堡主並無斷袖之癖,太好啦!」

另一個則驚艷的說︰「而且蘇姑娘美若天仙,與堡主倒是十分相配。」

就在兩人嘖嘖稱贊時,恍若兩道流星的滕志遠和丫頭已經越過了東山彎道,直奔青龍山而去。

青龍山峰巒如林,地勢險峻,而臥龍坡更是嶙峋突兀,易守難攻,難怪奎漢那幫無用的山賊能夠久居此處而不敗。

「妳听,什麼聲音?」就在丫頭暗自沉思時,耳邊響起滕志遠的低喚。

他們隨即放慢腳步,側耳細听。

微風中飄來女人嚶嚶的哭泣,接著是「噗通」一響,丫頭悚然一驚,道︰「不好,有人投河!」

說著,她立即循聲跑去。

丙然,轉過山崖,樹林間有一個不大的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個身影正在上下起伏。

丫頭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池塘,往那個載浮載沉的身影游去。

滕志遠隨即清理散亂在岸邊的藤蔓、樹葉等雜物,幫她將投水者抱上了岸。

那是個十七、八歲的瘦弱女子,滕志遠將她放在岸邊清出的空地上,丫頭立即擠壓她的胸口,一陣猛咳後,她吐出了不少水,眼楮無神地看著丫頭,說︰「姑娘何必舍身相救?我已是不潔之身,留在這世上還有何意義?」

「胡說!」丫頭一句話打斷她,義正詞嚴地說︰「天下只有不潔之心,何來不潔之身?身若不潔,洗刷則已,為何要自戕生命!」

听到丫頭的話,那女子哀傷地哭了起來,並指著山頂痛恨地說︰「生命于我又有何意義?姑娘可知山上那幫邪魔歪教每天害死的生命又豈止一二?」

丫頭一听,與滕志遠換了個眼神,道︰「姑娘可否告知究竟為何深夜來此?」

那女子見丫頭親切有禮、談吐不俗,再看到她身後的男子一身凜然正氣,知道他們必是身懷武藝的好人,于是便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們。

女子名素卿,是當地人,三天前是她出閣的日子。不料就在迎親隊伍剛到家門時,一伙上匪突然闖入搶走了她,還殺死她欲反抗的爹娘和夫婿。而土匪將她搶到臥龍坡後,與其它被搶來的女孩關在一起。隨後她被下了迷藥,又被一個稱為「教主」的男人奸污。

「那個該死的男人只要處女……」素卿哭泣著說︰「一旦他佔有了我們,就將我們賞給他的手下,用藥折騰我們,許多女孩都死了……」

素卿的遭遇激起了丫頭和滕志遠無比的憤怒,滕志遠握緊拳頭問︰「姑娘是如何逃出的?」

「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很小的山洞,是從那里逃出來的。」

丫頭一听,立即追問︰「那山洞在哪兒?」

素卿指著滕志遠身後的山坡說︰「就在那塊大青石下,洞很小很長。」

「喔,太好了,這樣我們進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丫頭笑著說。

「你們要進去?就你們倆?」素卿驚訝地看著他們。

「不用擔心,我們能保護自己,倒是妳,想去哪里?」

丫頭的問話讓素卿又轉為憂愁。「在里頭,我只想逃離那個邪惡污穢的地方,可是出來後,才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于是想一死了之。」

丫頭正色道︰「妳不可以再有自盡的念頭。生活在這亂世里,到處都是比我們強壯、凶悍與殘酷的人,如果自己不堅強,那麼誰又會顧惜妳的生命呢?」

丫頭的話令素卿動容,也令滕志遠肅然起敬,心中對她的愛戀更加深濃。

滕志遠取下腰間的玉牌遞給素卿,說︰「妳拿這個玉牌,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可以看到一座大宅院,只管把這個交給他們,他們自會好好安置妳。」

丫頭對她微笑點頭,鼓勵她接受。

素卿接過玉牌,感激地俯身欲跪,丫頭一把拉住她,說︰「妳趕快去吧,我們也得走了,不然天亮後,他們發現妳逃月兌,說不定會搜山呢!」

于是,素卿含著眼淚走了。

等她的身影一轉過山崖,滕志遠立即月兌上的長衫將丫頭連頭包住。

「你干嘛?」丫頭悶聲問。

滕志遠忙著擦拭著她的頭發、身子說︰「不要動,妳不知道自己全身濕淋淋的嗎?」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丫頭心里暖暖的,听話的任由他將她的頭發擦干,自己也動手扭絞裙襬的水。

「喔,只可惜了這身漂亮的新衣裳。」丫頭遺憾地說。

「別擔心衣裳,我會再給妳買,只是小心別生病了。」看來是無法擦干了,滕志遠只好嘆氣地穿上自己半濕的衣服,拉著她往山坡上走去。

由于素卿形容得很仔細,他們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洞口。

鑽入山洞後,滕志遠細心地用一些茅草、樹枝將洞口掩蓋好。

山洞確實十分窄小,越往里頭走越窄越暗,最後連丫頭側身通過都很費力了。

她擔憂地問滕志遠。「這麼窄,你過得去嗎?」

滕志遠低聲一笑,自信地說︰「只要妳能過去,我就能過去。」

丫頭不信地說︰「吹牛!」並想放開他的手。

滕志遠根本不打算放開她,他緊握著她的手,緊跟在她身後。

「啊,原來你會『縮骨功』!」丫頭瞭悟地說,又嘆氣道︰「可是我不會。你不該拆了我的布條,如果洞口再窄一點點,我的胸部就卡住了。」

滕志遠沒說話,但丫頭知道他在笑,便搖搖他的手說︰「我又取悅你了?」

黑暗中沒有回答,只是她的手被捏得更緊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頭出現一線光亮,接著一陣風吹來,丫頭猛地打了冷戰,滕志遠低頭看她,卻看到她鼻翼翕動,似乎要打噴嚏的樣子。他趕緊張嘴吻住她冰涼的嘴唇,用鼻子摩擦她的鼻頭,終于化解了這場危機。

他們躡手躡腳地朝著光亮處走,這時山洞漸漸變寬,好像到了一個轉彎處。光點越來越大,他們終于看到右上方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洞口。

滕志遠雙手撐著洞口先行跳上去,又回身對丫頭伸出手,丫頭抓住他的手,被他用力一拽,趴在他的身上。

洞口外是一座廟宇似的建築,連接著它的是飛雲寨的大殿,然後是一排排零散的茅屋。

此刻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他們細心觀察,整個寨子雖然安靜,但仍可看到不時有巡邏的人影晃過。

「我們出去吧。」丫頭在滕志遠耳邊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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