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我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那你還喜歡我嗎?」漢斯添顏地詢問。
「在兒子被綁架後,你又遲遲未歸,我幾乎要恨起你來。」圓圓嘆口氣,道盡那時絕望的心情。
「可是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漢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疑問句。
「你自作多情!」圓圓嬌嗲地說道。
漢斯起身走下床,圓圓好奇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走到窗戶旁的櫃子打開抽屜,拿出一條方帕走回妻子身邊。
「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這條手帕,而這一年來它幾乎沒有離開我的手中。」漢斯柔情地對妻子訴說。
圓圓看出那是她在農莊時隨手彩繪的巾帕,她還以為掉了呢,原來是被丈夫隨身攜帶珍藏著。她感動于丈夫的深情,目中含淚地說︰「它都被你握髒了,可以丟掉了。」
「那是因為我舍不得洗,怕你的墨寶被我破壞了。」他吻去妻子落下的淚水,繼續說︰「我才不打算丟掉呢,我要留起來當作伍德家的傳家之寶。」
「傻瓜!」圓圓破涕為笑。
「來,你看。」漢斯拿著手帕指著那首詞。
圓圓當然知道那上面寫些什麼,不過還是好奇丈夫的舉動。只听漢斯以奇怪的腔調用中文說出最後兩句詞,這招可是湯彼得教給他的絕招。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漢斯被圓圓狠狠地一把抱住,他感覺到背膀上的淚滴,他對著圓圓誠懇說出一生的誓言。
「因為你是如此的愛我,我也要一生一世愛你來回報,我會守候著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兩人深情擁吻,窗外閃爍的星星,是他們情牽一世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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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薇亞
西元一七九六年十二月底清嘉慶元年南中國海海域
「強納生,你看,有魚會飛耶。」
「莎賓娜,你講你的,不要打我的頭。」
「沒有禮貌,你必須要叫我姐姐!」有著暗紅色頭發、天使面孔的莎賓娜,雖然才六歲,已頗具小美女的架勢。
金褐色頭發的強納生望著面前的紅發小惡魔,認為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克星。有時候他不禁埋怨母親為什麼讓他比莎賓娜晚生一個小時呢,讓他注定一輩子要受她欺凌。他賭氣地轉身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不理會莎賓娜的指正,雙眼瞪視前方的美麗海洋。
「父親、母親,你們看,強納生又不听我的話了。」莎賓娜嘟起小嘴,向正朝甲板走來的漢斯夫婦告狀了。
「乖,莎賓娜、強納生,去找祖父、祖母,他們正在吃隻果派呢。」漢斯不理會女兒的告狀,他知道這對雙胞胎又在為排名而爭吵了。
漢斯和圓圓含笑地看著一溜煙跑進艙房的寶貝們,這兩個孩子完全遺傳了夫妻倆的優點,聰慧又早熟。在圓圓的教導下,他們已講著一口流利的國語,激勵莎賓娜認真學習的原因是她又多了一項捉弄人的武器了;而強納生的理由則是避免姐姐的嘲笑,以及可以更加接近他溫柔的母親。
四個月前,漢斯終于實現他對陳義風的承諾,攜家帶眷地前往東方,同行的還有喬治夫婦。由于大清帝國對外族人士進入中土的限制頗多,兩家互相約定于嘉慶元年臘月,西元一七九七年一月于澳門相會。
此行原計劃于三年前成行,但因圓圓一直處于待產、生產狀態而延後。五年前,漢斯返家後次年年底,陳圓圓替伍德家族再添一子,之後又產下兩女,令伍德家兩老高興得不得了,也讓全家上下鎮日忙碌于喂女乃和尿片之中。
這幾年來漢斯夫婦的感情與日俱增,無一日分離,漢斯即使因商遠行出門,也會帶妻子同行。雖然兩人也有意見相左、鬧別扭的時候,但只要想起以前分離時的痛苦,很快地又和諧與甜蜜。
兩年前,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強尼加人朋友西行拓荒的行列,並因而結識一名美麗的意大利女子,于半年前產下一子,消息傳回紐約,讓大衛夫婦甚感快慰。麗莎則在漢斯夫婦的撮合下嫁給雅各,並繼續留在伍德家服務。
和丈夫相偕來到甲板散步的圓圓,想到這些年的起起落落,心中感觸良多;離家七年來,從少女至為人妻、為人媳、為人母,心中沒有一絲後悔與漢斯共結連理。如果沒有當年英國人的惡意誣陷,她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幸福,這可能是那幫人意想不到的事吧?圓圓不禁感謝爹娘的疼惜與寬大的心胸,不拘束于社會的規範,將她許配與漢斯。
再過不久她即將與睽別多年的家人團聚了。這幾年來雖然也有家書魚雁往返互報平安,彌補相思之苦,可是無法親見的無奈,卻是圓圓心中最大的遺憾。不知爹娘身子骨是否依然健朗?弟弟們又變得如何了?該是又高又壯吧。她知道夢夢在三年多前嫁給天德,以他們倆的個性,婚姻當是幸福又美滿。
望著身旁俊挺的丈夫,圓圓滿懷感觸地低語︰「我終于了解近鄉情怯的意思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