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總是令她難以捉模。像是她愈愛、愈陷愈深,他卻離她愈來愈遙遠。
她不再因自己的美貌而有恃無恐,因為她開始明白,在湯以白的眼里,金錢、表面的亮麗,他全看不在眼里。
但,除了外在的一切優勢條件,她實在不明白自己該用何種方式去縮短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嘆息,將她納人懷中,輕柔地擁著。「好好好,你不想進演藝圈就別進了,沒有人能逼你,乖……不哭了、不哭了。」懷中人兒嚶嚶哀泣,听得他心疼,卻也更為震撼。
與她交往至今,不到一個月。
她卻,用心至深;而他,只能慚愧。
她曾對他說,他是第一個令她動心的男人,所以她不想錯過他;他呢?在與她相處的過程中,不可否認的,他也有付出絲縷……但,卻總是不及她來得多、來得重。
何以她會如此深愛他呢?
「以白,你什麼時候……才肯說愛我?嗚……」
她心酸的低切泣語听人他耳里,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乖,別哭了…….」在面對她的同時,他還學不會放心。
她太耀眼、太年輕。
他無法對她放心去愛。在與她認識的第一刻起,他便從未想過與她之間的關系會發展至如今這般親密的情人關系,也許……他該好好疼愛她才是吧,唉……
抬首凝望皎潔月色,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我會變很善良的,嗚嗚……我以後在街上看到狗狗貓貓也會喂他們吃東西、看到老伯伯老婆婆也會有禮貌……我會變很善良的……」油噎泣說著,她擁著他的力道越發緊密。
他聞言,更為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會變很善良的……」
百般在乎他的她,唉,小女生的天真。
美女篇第三章
美女擁有嬌艷玫瑰、精燦寶石,卻難以攫取最珍貴的愛情。
談戀愛總是特別容易忽喜忽悲,情緒起伏之大,說是像在坐雲霄飛車也不為過。艷女敕絳唇輕啜了口甜美果汁,視線瞟向窗外,一抹嘆息不經意逸出唇外。
「美女托腮凝望遠方的優雅姿態迷煞了整餐廳的人,但兀自沉浸于思緒中的她卻絲毫感受不到周遭那些過份關懷的眼神;自從與湯以白交往以來,她的思想中心,幾乎以他為準。
凡是他所喜歡吃的、喜歡做的,他在想什麼、他又在做什麼。
但這些,都不足以令她能夠充份地將他緊緊捉牢,心情已嚴重到患得患失,她整個人都快因湯以白對她不夠熱情的態度而癱瘓。
她明白他崇尚簡單生活,她也明白打一開始至今,全是她主動而對他死纏爛打,就連白痴都看得出來他對她的僅止于喜歡,卻不是愛。
唉。她漂亮又如何?
除去外在、光鮮亮麗的模特兒身分外,她還剩下什麼?
對湯以白而言,只是具空殼吧。她垂淚興嘆,頓覺悲哀。
她努力地想充實內涵,卻又不知從何充實起,就算她知道湯以白喜愛閱讀文章新聞、關心國家政治經濟,但每當她想要去了解,卻每每頻打呵欠甚感無趣;而她喜愛鑽石名牌,卻在他簡單的生活中,一個隨便在地攤貨里買回的手表竟能讓他珍惜保留了五年之久,要是她早嫌棄丟去了。
她與他明顯的對比,諷刺得緊。
偏她愛極了他。
要是日尚的話,應該就能夠體會湯以白的生活,兩人祟尚簡單生活的性格一旦踫在一起,也許會天雷勾動地火……嗚……那她呢?她又該置身于何處?
「真臻,你在想什麼啊?從剛才到現在就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童日尚偷得片刻空間,踱步走至童真臻身旁,關切詢問。
「我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辦。」
「咦?哪一個啊?你好多男朋友耶。」童日尚眨眼,被弄迷糊了。
童真臻垮下雙肩,有些喪氣。
日尚問得她心酸,這也要怪自己以前紀錄不良,老是交了一個又換一個,從不付出真心;直至踫湯以白——算是風水輪流轉,以往男人對她盡心盡力地討好,如今換成她對湯以白全心全意的付出。
「他姓湯,湯以白,是我最近交的男朋友,我很愛他。」
「喔。那你與他怎麼了?」
瞟了眼童日尚溫柔關切的眸,她笑著搖頭。「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跟你說吧……」因分心而滿室飛舞的眸光,在睨著了那具步人餐廳的熟稔身影後隨即僵直了縴細腰桿。
是是是是是……湯以白!
「啊!歡迎光臨。」童日尚在耳聞餐廳門扉開啟時響起的輕脆風鈴聲,忙不迭起身上前去招呼前來的客人。
糟!日尚……美眸布滿慌措,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的她趕忙上前緊攬住湯以白的手臂。「哎呀,好巧喔,你也來這里吃飯啊?」
湯以白錯愕低首,盯著她笑得燦爛迷人的臉龐。「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來這里吃飯啊!你也來這兒吃晚飯嗎?我陪你吃好不好?等等吃完我們再一起去逛街。」
他搖首,勉為其難地抽開讓她攬得死緊的手臂,改環住她的縴腰。「今天有點累,吃完飯後我想回家休息了。」
佇立于一旁的童日尚見狀,不由得嘴角輕揚。「真臻,這位就是你男朋友嗎?」她將菜單放置餐桌上,等待他點餐。
「你們認識啊?」湯以白揚眉詢問。
「不認識!」情急之下,童真臻急忙月兌口否認對日尚結識的關系,但她卻在下一瞬愕愣住,將視線瞟向身旁明顯呆滯的童日尚。童真臻頓覺揪心難受,但一張嘴卻仍是止不住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與她認識呢?我認識的人都是些名模與千金耶。」
他聞言,眉稍蹙,將目光調向那似乎很受傷的女服務生。
「呃……先生,請先點餐吧。」童日尚苦笑,強迫自己硬擠出一絲笑容。
她知道真臻自尊心與虛榮心一向強烈,她也不好戳破她的謊言,正如當初她見真臻在媒體上宣稱自己家世良好的虛偽時,她亦是順著真臻的心意去走,即使院長已氣得七竅生煙,她仍舊袒護著真臻。
其實真臻很脆弱,所以,真臻不得不用高傲去包裝自己不願承認的灰色過往。
「快點餐啊。」嬌膩著嗓陪同他一道坐下,童真臻將視線撇開,心虛得無膽去瞧視童伴那張黯然失色的神情。
事實非常明顯地指出童真臻在說謊,湯以白隨意點了個餐點後,在那女服務生離去後,輕聲詢問︰「你真的不認識她?」
他不喜歡謊言,更討厭虛偽。一雙眉,不自覺地攏緊、再擰。
「不認識啊。」飄忽的眸光有些心虛,她托腮凝望窗外,為自己方才傷害日尚的言語而感到難受。
他抿嘴,神情愈見冷漠。
方才那女服務生一閃而逝的心酸,他全瞧人眼,若非感情深厚的朋友,在真臻說出那番話後,理當無所謂地一笑置之,而那位女服務生的神情在在告知他,真臻所編織而出的謊言,傷害了她。
「你怎麼啦?表情好難看喔。」童真臻凝視著他神情黑煞。
他冷淡撇開她伸來的柔荑。「我看得出來,你們認識。」
「呃?!」她微楞。
「你否認了與她的關系,為什麼?」他不解。
她盯著執意拆穿她謊言的他,忽地有簇怒火由心蕩漾開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說不認識就不認識!」
見她惱羞成怒,他平靜依昔。「我只是不喜歡你說謊。」
他本以為,她除了較為注重表面功夫之外,只是個簡單直接的小女生,但他卻在方才見著了她的謊言;而她的謊言,傷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