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必勝書 第24頁

向來嚴肅的白振英此時充分流露出對孫子的關愛與疼惜。

「您多心了,我沒有折磨自己,我一直都過得很快樂……」

白亞斯的口氣有點言不由衷。

「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我可是你的親爺爺,你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令我傷心嗎?」

「爺爺,既然您如此看不慣我在外的行為,我願意遵照您的期望去做。從此以後,我下班後就回家,好嗎?這樣您滿意了嗎?」

「我不是要你做沒有意義的傀儡,我是要你幸福啊。

宛如一聲悲嗚出自白振英的肺腑。

看到這里,她是愈看愈迷糊。

依她的推論,白振英並不是單純地質詢白亞斯在外的風流帳,而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幕。看來白家的家僕教養都非常好,從不在主人背後說八卦,以至于她什麼也沒听到,自然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听見白振英痛切的心聲,一向平靜的白亞斯雙眉痛苦地擰起,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幸福?」白亞斯的笑意更苦。「我是個最不配擁有幸福的人啊,爺爺,我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覺悟,你……」

「爺爺,您何不就當做我已經死了,反正我跟死人也沒有兩樣,這樣您就不用再費心了。」白亞斯恢復一貫的平靜,不帶情緒地說道。

「你……你既然這麼想死,我干脆一棒打死你,稱你的心!」說完後,白振英舉起拐杖作勢要打人。

看到這種情形,她簡直快要停止呼吸。

那根拐杖是英國制的實心拐杖,打起來可是會痛的。

拜托,拜托!你就別再亂說話激怒老人家了,平白挨一頓皮肉痛有什麼意思呢?拜托你就順他的意,請幾句好听話,讓老人家消悄氣吧。

不過,很可惜,顯然是她和白亞斯的默契不夠,她的心意並沒有傳給他。

「您打吧,我不會怪您的。我真的很希望您一棒打死我,這樣我才能得到解月兌。」

白亞斯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雙眼無懼地看箸白振英,擺明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樣子。

「你……你這個不孝子!」白振英聞言怒極,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落在白亞斯的身上。

就在湯曦羽屏息之際,事情有了始料未及的變化。

白振英的拐杖尚未落在白亞斯身上,就因胸口一窒,致使拐杖從手里松月兌而掉落地板;接著,白振英的身子骨更是搖搖欲墜,一副要跌倒的模樣。

「爺爺!」白亞斯見狀心驚,急忙向前攙扶。

「你……你存心要……氣死……」白振英話沒說完,已不省人事。

看到這種情形,即使她哪根青菜都不是,也必須要出面了。不過,她不是跑到白振英的身邊,而是發揮有生以來最高分貝的音量大喊︰

「白家的人啊!跋快起來!有大事發生了!」

聲音響徹雲霄。

當務之急——以最快的速度送這位老人去醫院。

www.www.www.

湯曦羽這一星期以來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三十分鐘內完成盥洗、梳裝,和吃完早餐,接著努力地讀完七大份報紙,記錄重點,八點準時下山到白振英住的醫院探視老人家,一直到晚上九點離開醫院回家。最後,累斃了,就睡覺。

白振英為孫子白亞斯氣急攻心,當場暈厥被送到醫院急救。雖不至于病情嚴重,但醫生囑咐情況不穩定需要住

院觀察,而且還說白振英日後可能會行動不便,需要坐輪椅以及復健醫療。

總之,就是這樣。白振英住院,身為孫媳婦的她豈可閑著沒事,當然要到醫院照料他老人家的起居。

不過,說是照料起居,事實上她也沒做什麼。一來,有專業的特別護士隨侍在側;二來,她本身對家事也不在行,只會愈幫愈忙。

既是如此,她這個孫媳婦好像一點用也沒有……非也。她的作用是——幫老人家解悶。

她每日看七大份國內報紙,擷取重要的政壇消息、財經報導和國際形勢等,一一向白振英報告,偶爾還會講點笑話之類的輕松話題逗老人家開心。其實七份報紙算是不夠,因為白振英一天看十份,另三份是英文報,她實在是力有未逮,只好免了。

不過,這些並非白振英的要求,而是她心付情願的服務。可惜,白振英似乎一點也不頜情。她在報告重要訊息時,他沒有吭聲;她在說輕松笑話時,他臉皮也沒動一下。感覺上,她就像在跟木乃伊說話,得不到回應反而正常。

雖然對方給她一記軟釘子,但是這也無妨,反正她橫豎就是愛講話,喜歡嘴巴運動,正好有人可供她「利用」,當她的傾听對象。所以,只要對方沒有轟她出去,她就當作是默許,開心地當她的「特別DJ」。

今天,是白振英住院的第八天,,而現在時間是——早上九點整。

「爺爺,我來了!

小麻雀照例準時報到,而白振英也照例躺在床上,凝神望向窗外遠處,並未出聲搭理。

湯曦羽照例拉來一張椅子,備好水壺,拿出她每天必做的「功課」,打算開始廣播了。

「您身體好一點了嗎?」

無聲。

「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無聲。

好啦,以上兩句是這個專用DJ一貫的「開場白」,今天照例沒有得到「听眾」的回應。沒關系,這位听眾就是不愛講話,那她也不要逼他。反正答案她早就透過主治醫師和特別護士那里得知,他說不說都沒有關系。目前他的情況已算穩定,再住幾天就可以出院。

現在,是她的「節目」開始的時候。

「爺爺,我現在向您報告昨天的大事,听不清楚的地方您可以提出來,我會說到您滿意為止。好啦,我先告訴您重要的頭版消息。昨天發生很多大事喲,您听了可別嚇到。昨天啊……」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整個房間里到處充滿她的聲音粒子。

不過,就在她念到最後一條國內大事時,她听見一個不是她的聲音叫著「鴨頭」。

鴨頭?

奇怪了?這里是八樓的特別病房,平日一向安靜,不可能听到攤販叫賣的聲音。嗯,可能是她太久沒吃東山鴨頭,所以產生了幻听。算了,不管它,繼續播報新聞。

在她埋首念不到幾句後,又傳來了一句「鴨頭」。

天啊,她應該還沒有嘴饞到產生幻听的地步吧?

「丫頭,別念了。」

咦?這聲音、這聲音不就是……

湯曦羽迅速地撤下她眼前的報紙,看向病床。

只見一向看著窗外,從不褡理她的白振英,此時居然正眼看著她。

「丫頭,你能不能閉嘴休息一下,換我這個老人家說幾句話?」

這……這是真的嗎?木乃伊開口說話了那,而且還第一次正眼看她哦!雖然聲音和表情沒啥溫度,但最起碼算是對她的努力有了回應。看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湯曦羽拼命地向白振英點頭,表明願意。

不過老人家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沉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地說出話來。

「亞斯最近……過得不太好吧?」

湯曦羽點了點頭。

她頭一次知道,原來冷靜自持的白亞斯也有驚慌失措的時候,那是在事件發生的當晚。

當白振英暈厥不省人事時,白亞斯就像架構嚴謹的鋼筋水泥頓時垮下來一樣,除了沙啞地喊著白振英以外,頭腦已經無法下達正確的命令。幸好湯曦羽頭腦還算清醒,馬上調派人手送白振英去醫院,才不致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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