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被晃得好暈,都快想吐了,趙君吟也發現他雖然看似文弱,但無疑也有遠超乎女性的力量,只是平時不輕易展現罷了。
「當然不是!」杜環倏然停止動作,並且察覺自己的失態,很快地清醒放開她,但是他也明白自己過度反應的情緒將很難加以解釋,「我從小就長得特別白淨,所以老是被人取笑像是女生,我對此特別反感,所以剛才冒失了。」
敗環雖然蓄意掩飾,但所說的話倒有八分是真的,從他無法騙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許無奈。
「不是就好。」趙君吟對他的失態故意視而不見,多少減低了他的尷尬,可是她也不想露出破綻,「我差點被你保養得比女人還好的臉蛋給騙了,剛才你簡直像只粗暴的猩猩,只有臭男人才會那樣,真受不了!」
她逕自拉拉被弄皺的套裝,滿不在乎的說著。
杜環暗自喘了一口大氣,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他寧願讓她說成臭男人,也不願她多作聯想。
「這回你又變成可憐的小女人啦?我還以為你是個標準的男人婆咧!」
杜環安下心,得了便宜還開始賣乖。
「對你溫柔有什麼用?打從相遇開始就沒見過你的好臉色,現在還推翻我嘔心瀝血的作品,臭男人就是臭男人,根本不把女人看在眼里!」
趙君吟語氣里半是怨忽,半是安撫,只見他的表情漸趨放松。
「听你的抱怨連連,我卻覺得奇怪,誰說我不打算采用你的劇本啊?」杜環也有他的委屈,「我從沒見過性子比你還烈的女人,像匹野馬,發起飆來就狂奔不止,誰追得上?我說你的劇本有待改進,可沒說改過之後也不能用啊!但是你卻連听都不听就生氣了。」
喲!這男人還白她一眼?像是她活該似的,她雖然知道自己或許反應太激烈,整部作品也不可能完全不需要修改就關,但杜環這家伙何嘗正大光明?他的心里沒鬼才怪!她怎麼能確定他真的不是公報私仇?
只是其中緣由他沒機會知道罷了。
「喂!你還敢說我,倘若不是你居心叵測,要我改劇本為什麼不明說?偏偏把兩件事混著講,任誰都會以為你不安好心,故意氣我。」趙君吟雙手叉腰,將胸部朝前一挺,她自問理字當頭,不願受他推倭責任。
「哪有人像你這麼貿然失禮,不懂人情世故,進門就劈哩叭啦直接宣布事情的啊!」杜環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何況我們又不是很熟,見面當然要先寒喧一番才對。」
她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氣得發暈,「那不叫寒喧,而是兜圈子!誰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心里在想什麼?」
杜環听她說著,忽然心生一計,想到可以借此測驗她對他的真正想法。
「你別忘記,再怎麼說,今天是你求我幫忙,求人的人姿態總該低一些,不然就要帶著可供交換的好處,而你不但兩手空空,而且還把我騙來香港,在機場又凶了我一頓,我憑什麼讓你輕易過關?」
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有道理了。
「不知者不罪,我既然已經錯在前了,你還想怎麼樣?」趙君吟覺得好嘔,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如果他真的對此緊咬不放,她實在也沒話說。
「求人大不易,尤其是女人求男人,總會吃點虧,你都已經直說我在兜圈子,想必也該知道我圖的是什麼才對。」杜環睜眼說瞎話,決心試探她到底。
她為此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他——他想做什麼?乘機佔她的便宜?但杜環不是個同性戀嗎?怎麼會……
歷經幾秒鐘的情緒混亂之後,趙君吟很快恢復理智,她大概猜得到他的用意為何,但也明白如果猜錯了後果是什麼,因此有些猶豫不決。
換做平常,她寧願拼著機會不要,也定然會賞給對方一巴掌,然後從容離丟。
而他正沉著臉等著她的答案。
想試探我?好,本姑娘就和你對上了。
「沒想到你也會對我有興趣,當初你不是以‘山豬’形容我嗎?」趙君吟故作鎮定的冷笑。
「那是氣話,其實你的美讓所有男人都心動不已。」
為了讓「效果」好些,杜環欺近她,以絕對的優勢力量和無庸置疑將她攬進懷中,他估計她剛才若是有所隱瞞,以她的脾氣應該早就受不了而翻臉了。
沒想到趙君吟卻出其所料,像只溫馴的波斯貓任由他抱著。
這下他反倒不知該放開還是繼續下去了。
「你不是想從我身上撈點好處嗎?請便啊!反正我早該有此心理準備的,而且我是否能出人頭地全看這份劇本了,甚至當初到你的發型工作室改變造型也就是為了今天,我很高興新造型顯然有了效果。」
她就不信他敢真的對她動手;索性閉著眼,連性感的唇都一並奉上,看他要如何白圓其說。
「你……」本來只想試探她的杜環始料未及這種情況,此時打退堂鼓又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雖然有點排斥,也狠著心強迫自己吻下去。
「唔——」趙君吟瞬時歷經電流竄遍全身的酥麻刺激,她想推開他,竟發現自己失去所有力氣,想張開口說些什麼,他溫暖柔軟的舌尖竟不規矩的順勢探人她的口中,害她只能咿唔了半天卻語焉不詳。
老天!她中招了,而且竟是自投羅網!
看來杜環也沒什麼優勢,他本以為可以控制住情緒的,但結論是錯得離譜!
趙君吟極其火熱的體溫竟有讓他快要融化其中的錯覺,她還擁有和剛烈外表恰恰相反的柔軟身軀,那種不可思議的膚觸讓他稍稍接觸就明白自己一點都不想放開她,反而擁得更緊。
令杜環真正沮喪的是,為什麼男人沒有如此易燃的條件?他竟曾經傻傻的以為女人只是受荷爾蒙支配,愛亂發脾氣的動物,因此他從不屑和女人進行過分親密的行為,但是今天的趙君吟卻使他陷入迷思。
不!這鐵定是錯覺!他的理智在死命搖頭,試圖保持清醒,雖然他的舌和她的愈纏愈緊,兩人的默契也愈來愈好,他的雙手自動在她身上游移輕撫,竟怎麼都停不下來。
最後還是趙君吟猛然推開他,在氣喘吁吁的狼狽中結束漫長的一吻,這次兩人顯然都失去爭辯的力氣,只能兀自喘著氣「反省」著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她其實並不後悔,只是迷得厲害,難道她的消息來源是錯的?杜環剛才的侵略魄力和無比熱情幾乎淹沒了她整個人,讓她甘願就此沉溺其中,但他不是同性戀嗎?
罷才仿佛置身夢境,第一次接吻的她不禁舌忝舌忝紅腫的唇,而這又是真的,她只能感到不可置信。
杜環所受的打擊不在她之下,但是他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放下劇本,「一些建議我已經用紅筆寫在上頭,你稍作參考,回台灣之後再聯絡我。」
沉聲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趙君吟這才確定他本來就沒打算封殺她,這個吻算是被他佔了便宜,「喂,你的嘴上功夫不錯哦!」
「你不必裝成老手,我感覺得出來你很青澀。」杜環安靜的看著故作輕松的她,「這個吻只是預忖款,回到台灣,我會向你追尾款的。」
他還是走了,趙君吟卻因為他的話而呆丁很久。
「真沒出息,竟被他一句話給唬住了。」她聳聳肩躺到床上,但是接下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因為他的說法而充滿期待,為此害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