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無數御林軍闖入,傅凌鈺顫抖的將她抱出天牢,月復部陣痛不已,她知道自己動了胎氣,就要生了。
皇宮里亂成一片,月復部傳來的疼痛已經蓋過肩背處的劍傷,為了月復中的胎兒,她極力撐著最後一口氣,在御醫的幫助下,使盡渾身解數分娩。
在听到一道嬰兒的啼哭聲響起後,眼前一片黑暗,她徹底掉進無盡黑淵,失去意識。
月老撫弄著長長胡須朝她走來,呵呵笑著,「你已經生下了北國太子,功勞不小,還有呀,本月老這次召你來天庭,其實是想告訴你,你妹妹的病已經痊愈,而且下個月的五號她就會與你的大學同學莊昱凱結婚。」
「昱凱?您是說那個家里開了一家航空公司、兩家百貨公司、三家銀樓、四家大型美容沙龍的莊昱凱?」
對方可是校內有名的鑽石級白馬王子,當初多少女生擠破頭都想要倒追的絕世大帥哥耶。
「是啊,就是他。因為飛機失事後,他代表航空公司出席了受難者家屬的慰問會,當得知你家里的情況時,不但深表同情,還在幫助你妹妹治病的過程中,愛上彼此,也就是說,你妹妹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聞言,羅羽然是既高興又傷心。
斑興的是妹妹終于身體康復並有了好歸宿。
傷心的是,自己任務完成,那麼她與傅凌鈺之間的情份,是否也就意味著終結了?
「那麼……」她囁嚅的開口,迎向月老的視線,「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再投胎轉世去了?」
見她一臉復雜,月老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的任務既然已經完成,那麼也到了本月老實現自己諾言的時候了……」
「悅兒,你真想就這麼睡下去,再也不肯醒來了嗎?」
皇極宮內,燭光微微搖曳,映照出床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蒼白容顏。
暗凌鈺已經不知道這是她昏迷的第幾天了。
在那晚,秦若梅行刺不果,當場被尚武一劍刺死。
後來悅兒撐著最後一口氣,拼命將他們的孩子生出來,孩子一出世,她便陷入昏迷之中。
如今,他終于成功的鏟除一直干擾朝廷的秦震遠,平定內憂。
唯一讓他痛心的是,悅兒自從產下孩子後,便再沒有醒過來,任他每天一次次將她嬌軟的身子擁在懷中安撫,不斷的在她耳邊述說著聲聲愛語,可她就是不肯給他任何希望的奇跡。
才半個月下來,他被折磨得神情憔悴,心神俱疲,就連朝廷都被他荒廢。
幸好這些年,他底下培養了一群忠心赤膽的人才為他分憂解勞,讓他每天除了早朝听取大臣報告國事之外,其余時間便放心留在皇極宮內,陪伴他的悅兒。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人不但沒有清醒的跡象,身體的機能還逐漸呈現出壞死狀態,一群御醫束手無策,皆苦著臉跪在地上,告訴他,悅妃將不久于世。
他心急如焚,後來又听大臣諫言,辦喜事沖喜,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于是他便立刻下旨詔告天下,封悅兒為皇後,剛出生不久的皇子為太子,就盼她在睡夢中得知詔告好消息會醒過來。
封後大典辦得十分隆重,文武百官也齊聲恭祝皇上皇後能幸福美滿,但奇跡依舊沒有發生。
暗凌鈺徹底慌了神,怕她真的會撒手而去,每天眼也不眨的守在她的身邊。
多日來寢食難安,他形容更加憔悴,眼窩深陷,面色慘白,卻依舊用最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一次次訴說著愛意。
「悅兒,你說朕是個昏君,怪朕下旨要征討南朝,那次朕向你大發脾氣,其實朕一直都很愧疚,可當時朕也沒有辦法,因為不想引起秦震遠的懷疑,所以不得不暫時答應他的提議,出兵攻打南朝,但是,朕又怎麼會真的棄百姓安危于不顧,發動殘酷的戰爭……」
他輕嘆一聲,眼內全是疲憊,「還記得你問過朕,為什麼朕的弟弟不在身邊?那是因為……南朝那個聲名遠播的風流宰相藺遠彥,就是朕的弟弟啊……」
「先皇雖有遺詔留下,命朕奪得南朝江山,但朕卻不喜歡大動干戈勞民傷財,所以朕便派凌越去南朝,里通外合來奪取南朝江山。」
「悅兒,上次你說,希望朕可以解散後宮,只留你一人,當時朕罵你自私善妒,讓你那麼傷心難過,其實朕心里又何嘗不知道,你雖然想成為朕眼里的唯一,但絕對明白事理,之所以會勸朕解散後宮,全是擔心後宮滋事會惹朕生氣,而且也是想放那些不得寵的妃子自由……」
說到這里,他將臉埋進她的胸前,語帶哽咽的道︰「傻瓜!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替朕擋下那一劍?就算真有危險,朕又怎麼忍心讓你來代替朕,去承受輪回之苦?」
「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你……你要朕如何獨活下去?」
就在他真情流露的時候,懷中嬌軀突然動了動,讓他為之一震。
「悅兒……」他不敢相信的瞪圓眼楮,死盯著那個皺著眉,發出細弱嚶嚀聲的女人,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
慢慢的,那憔悴人兒緩緩睜開雙眼,帶著一股茫然之色,怔怔的看著他。
「御醫……來人,快叫御醫……」
爆外一陣手忙腳亂,十幾個御醫排成兩大排,輪流替昏迷多日的皇後診治。
直到眾人跪倒在傅凌鈺面前,面帶喜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除了身子虛弱,需要多加調養之外,性命已無大礙!」
懸著的一顆心終于化為激動,他撲到床前,一把握住那睜著眼,卻始終未說話的人兒,「悅兒……悅兒你終于沒事了!你……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讓朕的心都碎了……」
胡悅兒身軀微微抖了幾下,聲音細若蚊吶,「您……您就是北國的皇帝嗎?」
一聲輕問教所有人當場傻住。
暗凌鈺呆怔片刻,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他拉開彼此的距離,皺眉細細打量眼前女子,直到從對方眼里找到一抹濃濃畏懼。
他心下一抖,雙手用力掐著對方羸弱的雙肩,「胡悅兒,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
被他犀利的眼神嚇得肩膀一縮,她戰戰兢兢的開口,「皇……皇上,臣妾……臣妾是狼國的九公主啊,父皇送臣妾來北國與皇上和親,可是途中卻遇到劫匪,當時的場面……好可怕……」
她嚇白了小臉,渾身不住發抖,就連目光都不再是往日的坦然無畏,而是種傅凌鈺從來都沒見過的膽小和內向。
猶記得尚武曾說過,狼國九公主胡悅兒膽小怕事,就連見了宮里的奴才也不敢大聲講話。
可他所認識的那個胡悅兒,卻膽大妄為、敢作敢當,甚至為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敢跟他據理力爭。
到底發生什麼事,會讓從前那個勇敢無畏的胡悅兒,變得這麼膽怯怕事?
他伸出手臂,想要將眼前那個被自己嚇得縮成一團的小家伙拉到面前,可她卻如同見了瘟疫一般,渾身不住顫抖瑟縮。
「悅兒,你不要嚇朕,你與朕已經成親多日,不久前朕又將你封為皇後,而且……而且朕還為了你解散了整個後宮,朕答應你,朕會像父皇愛母後那樣,今生今世也只愛你一人……」
他每說一句,胡悅兒便縮著肩,抖著唇,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他不禁怒上心頭,猛然起身,用力抓著她的雙肩,「夠了不要再裝了,朕知道你是騙朕的,給朕醒醒,不準再用這種畏懼的眼神看著朕……」
這一吼,更將對方嚇破膽,一旁的尚武見狀,急忙躬身向前,「皇上,或許娘娘只是受到驚嚇,暫時忘記一些事情,不如將太子抱過來給皇後瞧瞧,母子連心說不定皇後會因此記起從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