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彤,你腦筋不清楚了嗎?她在心中狂罵自己,
三個月後,你就要徹底月兌離他了,至于他跟誰在一起,娶了誰都與你無關了呀!
但,為何心口如壓了一顆大石頭般,沉重地教她連呼吸都覺困難?
頹然倒回床鋪,若彤撫著被紛亂的思緒擠得難受極了的胸口,蜷縮在被窩中,抱緊這一床被子,她那顆無依的心,才稍稍有了靠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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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丟下公司休假去了,慧慧這才知道平時若彤的工作量有多麼龐大!
苦哉苦哉!她這個倒霉的替死鬼,原本掛個公關經理的職稱,她平時得以在外閑晃的時間還真不少,哪像現在,齊彥飛忙著在外洽公,她就得被死死地綁在公司里,哪兒也不能去。
「林經理,有位祈先生急著要找您。」內線電話里傳來秘書甜潤的聲音,但慧慧听了只覺得頭疼。
自從發現若彤休息後,祈少風就天天用電話煩她,要她交出若彤的聯絡電話或地址,天曉得她要是知道,還需要在這里擔心得半死嗎?
若彤自從那天跟鄭擎離去後,就失去聯絡,就算祈少風成天對她吵吵吵,她也交不出半個鬼給他!
都是齊彥飛那個大猩猩,說什麼也不肯讓她直接去找鄭擎要人,她只好等等等,等著若彤哪天能給她報個平安……瞄了眼牆上的鐘——九點半,距離鄭擎要來公司交樣稿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應該不會這麼巧讓他們倆正好撞個正著吧?
「讓他進來吧!」慧慧已經做了決定,好歹與祈少風見上一面,免得他天天煩她。
話才剛交代完,一名西裝筆挺,看上去頗有玉樹臨風之姿的男子便疾步走了進來,看樣子他真的是急壞了,平時禮數周到的他,此刻竟連敲門這等基本禮貌都省了。
「若彤到底去了哪里?我有急事要找她?」
說真格的,祈少風這個人她見過幾面,雖然他待人總是謙恭有禮,但慧慧對他卻硬是擠不出一絲好感。
她閑閑地回答。「我不是告訴過你,若彤她度假去了,至于地點我不知道。」
「若彤一向把公司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怎麼可能不把行蹤交代清楚就休假去了。」
若彤兩手一攤,對于祈少風質問似的語句感到不太舒服。「祈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在對你撒謊嗎?」她將身子前傾,態度嚴肅地望住他。
祈少風表現出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稍頓了頓,他話鋒一轉,詢問道︰「我听說,那個曾經惹得若彤傷心欲絕的男人回來了,這事是真的嗎?」
「啊?」這事兒理應只有她知、齊彥飛知,這個祈少風怎麼會曉得?他消息也未免太靈通了吧?害她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再說,這種莫明其妙的謠言,你是從哪里听來的?」
祈少風臉上的表情盡是焦躁不安,見慧慧裝傻,他甚至于坐不住地站起身來回走動著。「若彤好不容易答應我的求婚,我不希望因為那個男人而節外生枝……」
「若彤答應你的求婚?」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慧慧也不由自主激動地站起來。
不可能吧?這等大事,若彤怎麼可能不跟她商量就決定。
被她這麼一問,祈少風才稍稍改口。「她是沒有明白表示答應,不過意思也差不多了!」
說著,他猛然抬頭看向慧慧。「慧慧,你別再瞞我了,請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若彤到底去哪里了?我可不希望答案跟那個姓鄭的男人有關,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在若彤身上花了多少工夫,我可不希望前功盡棄!」
剎那間,慧慧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暴躁不耐,這些負面情緒雖然被隱藏得很好,但仔細觀察,仍依稀看得見跳躍其中的星火。
這會兒齊彥飛又不在,慧慧邊思索著如何應付,邊打太極拳,滿腦子只想著要把這個諱莫如深、表里不一的男人盡速打發走,免得給她惹麻煩。
「其實若彤不過是向公司請了三個月的假,難道你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連三個月都等不得?」慧慧也不是省油的燈,此刻便口齒伶俐地將祈少風的話給一一回了去。「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這種事,還是讓若彤考慮清楚再回答你比較好,再說,你若是真的愛她,別說三個月了,三年你都得等下去,是不是?」
祈少風嘴巴上不講,但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是踫了軟釘子。
壓抑下滿腔不滿,他扶扶眼鏡,聲音溫和卻以談判般的口吻說道︰「就算不方便告訴我若彤的行蹤,看在我這麼愛若彤的份上,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那位鄭先生是否真的已經回到台灣了?」
正想著該怎麼甩開如水蛭般黏水的祈少風,一記低厚篤實的男聲,卻突兀地闖了進來——
「我怎麼不曉得自己那麼出名,才剛回來台灣不久,就有人處心積慮要探我的行蹤?」
第六章
「啊?」一聲驚呼緊跟著逸出慧慧的喉嚨。
慧慧太驚訝了,根本來不及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乍听到身後傳來這個熟悉的聲音,她還沒回頭已經心跳失速地快要昏倒。
般什麼!真的讓這兩個大男人撞在一塊兒了,老天爺分明是在找她麻煩嘛!
她暗暗吁了好幾口氣,回復了笑臉,偏過頭對鄭擎打著招呼。「‘麥可’先生,您到啦?」邊說,她邊意有所指地道︰「約好十點的嘛,不好意思我這兒還有個客人,不過沒關系,他馬上就要離開了。」明白地暗示祈少風沒事最好快滾!
她故意喊鄭擎的英文名字,心中不住地念著阿彌陀佛,祈禱這兩個男人方才耳朵都暫時失靈,沒听清楚對方說了什麼。
不過,等她意識到這兩個男人一個陰鷙挑釁;一個氣憤難忍的目光,她便明白——一切都來不及了!
見到瀟灑落拓、冷俊矜冷的鄭擎,祈少風瞬間面如槁灰,雙眸中滿是不苦與氣懣,平日的風華神采盡數黯然。
「你是鄭擎?你真的回來了?」他氣息不甚至平穩地咬牙道。「你對程若彤還不死心嗎?」
鄭擎以帶著危險光芒的雙眸冷覷他,在工作領域上練就的敏銳觀察力,讓他不會忽略對方字里行間所透露出的不尋常訊息。
「听你說話的口氣……你認得我?」
鄭擎說話的口氣平靜淡漠,但祈少風的神情卻如火灼燒般的難看。
「我認不認得你不重要,但若彤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你休想回來奪走她!」
未婚妻,鄭擎反復在口中咀嚼著這三個字的意義。
然而,「未婚妻」這三個字所蘊涵的獨佔與親密,卻徒然讓情緒一向低調沉潛的鄭擎在剎那間光火了起來。
除了他,誰有資格佔有程若彤?
至少到目前為止,若彤都是他的——不論靈魂或身體。
他的唇角徐徐地逸出一抹冷笑,那狂傲的神情,擺明了絲毫未將祈少風放在眼里。「我休想搶走她?若是我已經奪走她,或者——我用不強取豪奪,她卻已經是我的了,你又能我怎麼辦呢?」
「你——」祈少風氣極地以一只食指抵住他的鼻尖,口不擇言地道︰「一個空有虛名的窮畫家,你能給若彤什麼?」
他越氣,鄭擎就越是氣死人的氣定神閑。
「這你就得自己親自去問問若彤了。問她為什麼我只是個窮畫家,她卻死心塌地愛我不悔?問她你條件如此優越、血統如此高貴,她卻讓你守候那麼久,而遲遲不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