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他最好!誰教他讓自己吃了這麼多的排頭。
「你從哪里得來這些消息的?不用說,連陳時濟你都可以搬出來,調查我的私生活對你來說應該一點都不難才對。」
「但是你應該不討厭這些安排吧?和那麼多年沒見到面的同學聊聊天,或是听听你最愛的演奏會……老實說,我還以為今天見到你,你應該會很高興。」她明知他不會,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
沒想到邵予呈的反應會那麼激烈,他馬上站起身,寧願明天或後天再來一次,但是他一刻也不願意再坐在這里,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羞辱。
「喂!你不要這麼激動嘛!」
凌婧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情急之下只好一把將他拉坐下來。
「嗚——」由他口中逸出一聲悶哼,他的臉色轉為一陣青白。
真是太巧也太尷尬了,他男人最堅硬也最脆弱的地方不偏不倚地撞到扶手,痛苦的汗水布滿他的額頭。
「你怎麼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麼樣?」看他一臉痛苦難忍的表情,凌婧顧不得其他人的抗議,起身攙扶著他,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撞傷了哪里,會讓他產生這麼痛苦又尷尬的表情。
「小姐,你們妨害了演奏會的進行,有事請你們出去談好不好?」
「小姐,我們還要繼續听耶,你們懂不懂禮貌呀!」
幾乎從凌婧一進來開始,其他人享受演奏會的權利就不斷的被打斷,起先他們還想保持風度,但眼看情況愈來愈糟糕,他們現在只希望他們兩人能盡快的、徹底的消失,
「你還好吧?我扶你出去。」事到如今,他們不出去也不行了。
一走出演奏會場,在白色的燈光下,邵予呈臉上痛苦的表情和額間滴落的汗水再次提醒她惹出來的禍事……也許這根本又是一個餿主意?
「很痛嗎?撞到哪里?你要不要到醫院看醫生?」
這絕對是他這一輩子發生過最尷尬的一件事︰一張烏龍入場券,害自己撞傷了重要部位,卻又在女士的面前不便用手按住……強忍著急遽的疼痛,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在地上打滾,也許那樣會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
「怎麼了?真的這麼痛嗎?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她一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隔著衣服什麼也看不到,這麼說不是代表自己想的是……她很快的搖搖頭。不是啦!
「我送你到醫院好了!」
她試圖將他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肩膀,將他全身的重量分攤一些到自己的身上……兩人首次近距離的接觸,凌婧快速的低下頭掩飾緋紅的雙頰。
他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畢竟等離開這里恢復元氣之後,再來算帳也不算太遲。他示意她往停車場走去,好不容易進到了車內,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楮休息幾秒鐘。
凌婧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在要是說錯了什麼話,可沒有人能保護她,萬一他凶性大發,自己很可能會被丟出車外踹上兩腳……她打了一個寒顫。哎喲,好可怕!
「你不達目的不會罷手的,是不是?」他應該很生氣,但是一夜的折騰讓他失去了發怒的力氣。
對于這些意外,她已經開始覺得愧疚了。
「我……並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對不起,我會負責醫藥費的。」明知他根本不會在意這個,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最好保證不會再有下次,否則我們恐怕必須在法庭上見。」
他越過她的身軀打開車門,很明白的示意她可以離開。但凌婧卻不甘心自己的辛苦就這樣泡湯,她一動也不動故意忽略他的逐客令。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推她嗎?那待會兒自己很可能會因為「非禮」而出現在警察局里。求她嗎?那不該是他做的事情。還是吻她呢?那很可能會將自己推入無盡黑暗的地獄……救命呀!
「你到底要怎麼樣?還是要我通知你們雜志社的老板,讓他將你領回去?」也許這會是最有效的辦法。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能采訪你?如果你答應的話,就不會有這些困擾了不是嗎?而且我保證,采訪完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她不死心,畢竟現在面對面正是游說的大好機會。
這就像賴皮的威脅一樣,為什麼他得配合她無理野蠻的要求?
「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會答應任何采訪,不只是你的雜志社,任何一家都一樣。你听清楚之後麻煩離開我的車!」剛剛他干嘛讓她上車?
「只要一個小時,你只要挪出一個小時接受訪問,我答應做完采訪馬上消失。」她軟硬兼施,幾乎想求他了。
「你是不是要我將你丟下車?」
邵予呈的耐性盡失,粗魯的握住她的手臂,想將她推出車外,又想將她拉進……兩人之間一陣拉扯,讓彼此的臉頰頓時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楚的看見她眼眸上閃動的睫毛,她微微喘息而開啟的朱唇,像是在歡迎或是乞求他的深入愛憐……
他支起她的下頷,靜默的張力在理智和之間交替角力……
那天演奏會的行動終究還是失敗了。
雖然當時的氣氛真的讓她以為邵予呈要吻她……他們靠得那樣近,她可以在他的眼中明顯的讀出熾熱的,但最後的關頭,他卻停止了動作,在她還來不及回神的情況下,便將她推出車外,揚長而去。
她沒有期待,所以當然不會有失望!凌婧這麼告訴自己。
會不會是自己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太過強勢?而他剛好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也許裝得可憐一點,他還會表現出一點同情心?
到底有沒有效果,得試試看才知道。
「邵先生……對不起,我又來麻煩你了,你一定很煩吧?」凌婧故意捏住鼻子,讓聲音顯得沙啞哽咽。「我也不想的……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已經不是那麼想了……」
原本邵予呈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但他很快的便從話中的內容聯想到她,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但是,她怎麼了,怎麼聲音听起來像是剛哭過?
「又是什麼事?」語氣沒有像他希望中的那樣強硬。
「我……我挨罵了……我沒有達成老板工作上的要求……」
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兆,這可能又是她的新游戲。
「是嗎?那我看你應該打給生命線或張老師才對,找我有什麼用?」
好殘忍!也許這招應該在他面前用才對,但是凌婧怕一見到他根本就哭不出來。
「我知道你覺得我很煩……可是我也只是想善盡職責而已,你身為公司的股東,難道你不希望每個員工都能完成他們的工作嗎?」
話是沒錯,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幫她完成她的工作。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怎麼有這麼鐵石心腸的男人呀!平時不要說是哽咽的聲音了,就算跺個腳,男人都會心疼得要命。
「我的老板要炒我魷魚了,因為我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丟下其他新聞不去采訪,卻又交不出成績……我快完蛋了,我的家人還有房租……我只想請你幫個小忙……」
「你是要我幫你找工作?我愛莫能助,你最好上網去登記個人資料……一個好的老板不會因為你一件事做不好而開除你,他應該相信你平時的實力,換句話說如果他真的要你卷鋪蓋,這種老板也不值得你再為他賣命……」他真不曉得自己干嘛加上後面這一段,也許是因為有點于心不忍,想多少說些安慰的話讓她舒服點。「況且,單看你做事的拚勁,找工作根本難不倒你吧?」半是贊美半是嘲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