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確實在做著保護她的事,從那些人手中救走她,知道她腳痛不能跑便抱起她,怕她會被認出來,還用布覆住她……她的胸口充塞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蔓延至全身,令她快融化了。
她蜷縮入他懷里,完完全全將自己托付給他。
龐穆真抱著羅巧妍踏出屏風,大方走在走廊上,受到不少曖昧的注目禮,路過的客人都以為他懷里的人是院里的姑娘。
「人呢?怎麼平空消失了?你們往左,再找一次……」
護院們沒放棄搜查,卻和他擦身而過,完全沒發現他們要找的人就近在咫尺。
羅巧妍蜷縮在丈夫懷里,听著那些人的追喊聲,心髒更是抨抨跳著,感到驚險刺激,還有……被他溫燙的胸膛熨得臉紅心跳。
龐穆真表面上鎮定自若,心中其實也是緊張,好似自這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後,他就時常被她不按牌理出牌的風格嚇到,心髒常常像這樣狂飆的跳著,再也無法冷靜︰當懷里的人兒把臉貼向他的胸膛時,更有如一根羽毛輕輕撩撥他的心,讓他閃神了好幾次。
「這不是何大爺嗎?」
听見有人自背後喊了他,龐穆真立刻全身警戒起來。
「何大爺,你在找空房吧?我帶你去。」
那人跑來他面前,朝他曖昧眨眼道,在認出對方是夢仙樓里的龜公後,他松了口氣,讓那人帶路到空房里。
終于,在越過一個個廂房後,他抱著羅巧妍進了可躲藏的空房,當他輕巧的放她下來時,她身上披的花布自肩上滑下了,兩人不經意的四目相交,都很快別過臉。
「你待在這里別動,我去找我的探子帶你離開。」他頓了下又道︰「回去後你務必跟我說清楚,你怎麼會在這里。」
听出他回府後會跟她「算帳」,她心想他一定是當她闖禍了,拖著鬧疼的腳移到他面前道︰「我沒有胡鬧,我是為了救人才會來這里的。」
「救人?」他錯愕的盯著她。
「因為小晶她爹……」她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他臉色仍陰沉不定。
「那也不用你去,這種事不需要一個女人出面。」
「可是,晚一點就完了,那孩子才十三歲「那你呢?要是你遇到危險怎麼辦?事實上你被打傷又吸入了迷香,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那些人拖走,你真是太亂來了!」龐穆真斥罵。他想起那些打球的孩子被捉到時,她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想替他們受罰。她總是那麼容易心軟嗎?不管後果就想承擔一切?
羅巧妍愧疚的垂下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鼓起勇氣道︰「沒有設想周全是我的錯,可是,我並不認為我救人是錯的,身為龐家少女乃女乃,我有責任保護丫鬟的家人,我並沒有做出不符合身分、讓你丟臉的事。」
龐穆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理直氣壯的話,以理智面來說,她太胡來了,他該打她一頓,警告她別再做出危險狂妄之事,但,用他的心去看,他卻看到了她的善良、她的正義感、她為別人付出的真心真意,光芒四射得令他心一悸。
「你真是……」
見他朝她伸手,羅巧妍以為他要打她的頭,怎知他只是輕輕拍在她頭上。她愣了一下,發現他看她的眼神也很柔和,這是怎麼回事?
「哥哥,再大力一點……啊……啊……」
左邊廂房突然響起叫床聲,龐穆真當下迅速抽回手,羅巧妍也臉紅的別過頭,兩人心底都難為情起來。
「啊、啊……」
申吟聲不斷傳來,他們都想把耳朵遮住,卻又怕做得太明顯,氣氛反而會更奇怪。
幸好,左廂房里的人很快辦完事,耳根子清靜多了,沒一下卻換來右廂房傳來砸杯子的聲音,而後是爭執聲,愈吵愈大聲。
「柳金城,我今天是敬你才……你吃人不吐骨頭,錢拿過一次還不夠……你簡直欺人太甚……」
「他們在吵什麼?」
龐穆真听到「柳金城」三個字,朝羅巧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貼著牆壁想仔細听,但只听到柳金城說送客的聲音。
原來他跟那位莊老板是在隔壁房談事的。
「我會告發你的……肯定會……你等著瞧吧。」接下來門被拉開,砰的好一大聲又關上。
龐穆真靜默下來,仔細推敲莊老板說的話,好像是莊老板給錢了,要柳金城替他做什麼事,柳金城卻沒做,反而要求更多的錢。
不過,如果莊老板真有心想舉發柳金城的話,那麼他倒可以找上莊老板合作,跟對方談個交易……咿呀一一思付間,他耳尖的听到門被悄悄推動的聲音,立即感受到一股危險逼近的氣息,親自臥底過幾次的他知道,這是不容忽略的身體本能。
他朝羅巧妍一個跨步,抱住她,低頭吻上她的唇。
她瞠大眼,不敢想像他正在對她做什麼。
「有人來了,閉上眼。」他在她唇邊低聲道,而後又貼上她的,輾轉纏綿的廝磨著她的唇瓣。
她配合度十足的閉上眼,任由他親吻,想著他說有人來了,究竟是誰?是隔壁吵架的人?跟他查案有關嗎?
所以,他們現在是接吻給那個人看的?
但是,這、這可是她的初吻呀……不過她很快就無法分心去想了,他的唇烙在她唇上,好熱、好麻,她嘴里嘗到的都是他男性熾熱的氣息。
龐穆真為了讓戲逼真,更抱緊她,舌大膽的探入她口內,追逐嬉戲著她的舌,她嘗起來太甜、太香,令他難以自拔,全身泛著渴望的顫栗,要不是他向來是個理智勝過的人,或許早將她推倒在地上那塊牡丹花布上。
羅巧妍被吻得暈陶陶。她相公的吻技真不賴,她不禁將手伸到他寬闊的背後用力捉緊,更投入他令人心蕩神馳的吻中。
兩人吻著吻著,原本作假的吻都變成真了,四片唇黏得緊緊的,彷佛這一路上累積起來的驚險又曖昧的小小火花一次爆發,迸射出無與倫比的熱情。
外面的門被拉開了,里頭發生的事讓人看得一清二楚,蒼老卻渾厚有力的嗓音揚起。
「何老弟,你怎麼在這里?」
龐穆真縱然沉浸于這個令人驚喜、著迷的親吻中,卻也是隨時在注意周遭的變化,一听到柳金城的聲音,還故意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慢吞的松開羅巧妍,朝柳金城歉然一笑。
「柳老,抱歉,我實在是閑不下來,想打發時間……」
「呵呵,看來我去得太久了,沒關系。」柳金城笑著說,試探的問︰「剛剛我的客人大吵大鬧,還用力甩了門,有吵到你嗎?」
「剛剛有聲音嗎?」龐穆真愣了下,演得像真的一樣。
「那就好了。」柳金城信以為真他沉迷在纏綿中,什麼都沒听到,視線落在他臂彎里的羅巧妍身上,笑了起來。「只是我倒不知道你也有這種口味,這個男孩打哪來的?長得倒挺美的。」好個白晰、清麗的人兒啊。
羅巧妍被盯得毛骨悚然,把臉埋入龐穆真懷里,不想被多看一眼,也忍住想打噴嚏的沖動。
是那人身上有噴香水嗎?門一開,她就嗅到一股特殊的香氣,讓她從親吻中稍稍回過神,不至于戲演完了她還沒醒過來。
「他是伺候我的小廝。內人善妒,不喜我逛青樓,囑咐他叫我回家。」
龐穆真並不喜歡柳金城這麼盯著他的妻子看,暗斥自己早該遮住她的臉,在發現妻子也害怕的偎向他時,他更擁緊了她,即使這麼做會讓柳金城認定他有龍陽之癖,他也無所謂了,能全身而退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