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亞沒插嘴,衛新蓮頓了下,喝了口水又繼續說下去︰「衛斯是我唯一的孩子,但我從不寵溺他,我不會偏袒或掩飾他的任何錯誤,問題是……克羅蒂亞真的是太過分了!」事隔這麼久,她現今說起這段往事心中還憤恨不平。
「她……她做了什麼?」筱亞問。
「她和衛斯的好友兼事業伙伴上床,而且不只一個。「衛新蓮一臉不屑的說。
「啊!」筱亞低呼出聲,她怎能?怎能?一個女人怎能在擁有了衛斯之後還對其他人感興趣?
「是啊!這種事對性開放的國家來講也許沒什麼,但婚姻畢竟是種承諾呀!」衛新蓮仿佛能從筱亞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麼,「對衛斯來說最難堪的可能不是妻子的紅杏出牆,而是好友的指控。」她幽幽的說。
「指控?指控什麼?」筱亞問。
「他最好的朋友指控他對自己的妻子進行精神和身體的虐待!」
「虐待?」筱亞倒抽了口氣,「怎麼會?」
「是啊!這一切都是克羅蒂亞的詭計,當時衛斯和朋友合開一家公司,股份各持一半,克羅蒂亞煽動衛斯的朋友,讓他出面‘主持正義’,目的是要以衛斯的那一半股份作為離婚的補償。」
「但他還來不及做決定……也許在他心中早已有了決定,只是沒說出來,無論如何,那都不重要了,因為克羅蒂亞發現衛斯的身價不只如此,他身後還有哈德森家族的龐大家產,她不肯如此輕易的就離婚了……不過在她未有任何行動之前就墜機身亡了。」
筱亞瞬時陷入了震驚中久久不能回復,「她……她怎能這麼殘忍?怎能這樣傷害自己的丈夫……」她喃喃道,神情有些恍惚,眼眶竟已蓄滿了淚。
「唉……雖然說不該說死人的是非,但她確實是太過冷血了!」衛新蓮至今仍對克羅蒂亞十分不諒解。
筱亞的心情可就復雜多了。這麼說來衛斯的冷漠,他的顧忌並不是因為對亡妻不能忘情,他是否曾經恨過?!是否因為最親密的人背叛他所以才對情感失去信心?
「筱亞,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衛新蓮回到眼前的問題。
「我……我們……」筱亞支吾其詞,「我總覺得他沒放開他自己,他……有所保留!」
「其實就我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確實為你心動,但問題出在他的那一段過去,還有……他一直覺得你太年輕,這樣就拴住你,也許……讓你沒有認清自己所要的是什麼,這也確實對你不公平!」
「我當然知道我要得是什麼。」筱亞有些激動的說,「即使我比衛斯小了七、八歲,但我是個獨立自主、明白自己需要的人,我也許粗枝大葉、也許缺乏女性的溫柔,但我也是有感情的!」這陣子老听衛斯說這種「沒營養」的話,煩都煩死了,今天衛新蓮又提,她實在忍不住要反駁。
衛新蓮看著她發亮的雙眼,心里可樂了,這回她兒子總算是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她滿意的說。
「什麼好辦了?」筱亞一頭霧水的問,平時她也挺機靈的,但踫上衛新蓮……有時一時之間還是會抓不著頭緒。
「你和衛斯的事啊!不給他點刺激,他怎麼會開竅?!來來來,我告訴你……」
于是兩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主要是衛新蓮「面授玄機」準備幫兒子一把。
第六章
衛斯滑動椅子彎下腰去娶放在檔案櫃最下一層的資料。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微側頭一看,一雙白皙勻稱的腿穿著線條簡單的高跟鞋出現在他眼前,兩寸的鞋跟讓那雙腿顯得優雅、細致。
「你找什麼?要不要幫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筱亞在他身側微低下頭問他。
衛斯的眉隨著他視線的上升而愈發緊皺,那雙令人注目的腿有大半暴露在空氣中,其實她的衣著沒什麼可議的——連身小洋裝凸顯出她玲瓏的身材,其樣式和時下流行的服飾沒有太大出入,令他皺眉的是那雙腿……筱亞竟有那麼美的一雙腿,而且還不只他看的見。
「衛斯?」筱亞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緊皺的眉頭,偷偷的浮起一抹笑意。
衛斯干咳了兩聲,「我在找最後修改的那份問卷。」他遲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
「別找了,我電腦里有存檔。」筱亞說著,人卻走至角落去泡茶。
「要喝茶或咖啡?」她輕松的說,擺明了不打算幫他開機找資料。
衛斯倒也沉得住氣,直接坐到她的電腦前開機,在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猜一下究竟是哪個檔名時,一陣暖暖的氣息從他身旁掠過,筱亞不知何時已走至他身後。
「咖啡好嗎?」她在他耳邊低語的詢問。
衛斯很自然的側過頭去,一杯猶冒著煙的咖啡懸在他面前,他本欲伸手去接,筱亞卻早了一步將它湊到他鼻下,濃濃咖啡香刺激著他的嗅覺,他就著杯沿喝了一口,同時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親密。
「哪個檔?」他的聲音有點異常的低沉.
筱亞每回答,手卻由他的身後伸出去操縱電腦鍵盤,一陣屬于女性的清香充斥著他的嗅覺,突然間他發覺自己的控制力有些動搖,他微移身子,讓出一半的空間給她,他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游戲,不過他不會讓她得逞的。
筱亞坐下來打電腦,他卻在同時後悔了,因為先前令他驚艷的那一雙腿正緊貼著他的腿,使他清楚的意識到她的存在。
「看,就是這個。」筱亞將鼠標移至欲找的檔名上,一手自然的擺在他的大腿上。
她看來是那麼的自然,該死的自然!衛斯瞪著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整個人騷動了起來。夠了!一個男人不該忍受這種試煉!
「筱亞!」他的聲音比平時大了點。
筱亞一臉無辜的回過頭,「不是這個嗎?」她的神情非常的無辜,簡直無辜得過分!
衛斯用手爬過整齊的頭發,急促的站了起來,「列印一份放在我桌上,……我去一下系辦!」說完,他邁開大步走出去,走的那麼急。
望著那急促離去的背影,筱亞的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他並非如他表現的那般無動于衷嘛!所謂知子莫若母,衛媽媽說的真的沒錯,也許這是打碎他防衛最直接的方法,它也許激烈了點,但……應該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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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斯把車子開進車庫時已是晚上十點了,整個衛宅四周皆寂無人聲,他覺得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不是這麼安靜的。
他打開厚重的木雕大門,今夜陳伯沒為他等門,他請的僕人不多,陳伯特別守舊,謹受忠僕本分,堅持為他等門,他知道陳伯是關心他,所以只要一想陳伯會為他等門,他就不會工作的太晚。
客廳內留著小燈,仿佛大家都睡了,衛斯頗詫異他向來晚睡的母親竟也就寢了。
他坐在沙發上,為自己一天的疲憊求得一點緩和的空間,此時一股寂寞的感覺竟悄悄地掩上身來,憶及這幾天筱亞對他玩的游戲,他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何嘗不想擁她入懷,在漫漫的長夜里有她為伴,但如果他听從自己心中的沖動,屆時他倆將再也無法回頭,他怕他會在她想走的時候發現自己再也不能放手。
正想著,他眼前卻真的出現了筱亞的身影。
他眨了眨有些不能確定,筱亞笑臉盈盈的從樓梯上款款而下,她一頭及腰的直發毫無扎束的垂放在身後,白皙的肌膚在昏黃的燈下染上一層柔和的淡黃色光澤,窈窕的曲線透過燈光的投射,在薄紗睡衣下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