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納悶的斜睨他,「你不是很風流嗎?」听起來好純情的樣子。
他笑了幾聲。「是這樣沒錯,可是很奇妙的,遇上你之後我變了。我是紹王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但從沒遇過像你這樣連心地都那麼純潔無瑕的姑娘……」他斂起笑容,深情凝視著她道︰「你也是個勇敢的姑娘,我離開小鎮後,從沒離鄉背井過的你,竟背著家人來京城找我,你知道我有多麼感動嗎?當下我就在心里發誓,縱然無法娶你為妃,但這輩子,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羅巧妍神情一變,都起雞皮疙瘩了。
他說什麼?葛心妍到京城找他?葛心妍的日記里,是沒提到她怎麼認識那男人的,但到京城的事倒有詳細描述……難不成,真的是他?他就是子騁?
「心妍,我……」
一個抬眼,見他大手朝她的臉模來,她頓時嚇了一跳,真想賞他一拳,幸好肚子及時傳出咕嚕聲,令他抽回了手。
「抱歉,讓你挨餓了,到了岸邊,再請你吃好料的。」
接下來,羅巧妍不敢相信的是,上了岸後,堂堂紹王爺竟下水捉魚,烤魚給她吃。
可她確實餓了,就不跟他客氣的大吃著,鮮美的魚肉讓她頻頻贊好吃。
她沒看到,段紹央一直用復雜的眼神望著她,彷佛在他眼中的她,不管是說話的神態、吃飯的吃相,都與他印象中南轅北轍,令他無法理解。
真的失去記憶了嗎?
在滿足的吃完兩條魚後,她不經意地望向空蕩蕩的湖面,月兌口低呼,「船不見了?」
「船先回去了,沒有我放狼煙通知,船不會來的。」他毫不心虛的笑著回答她的疑問。
「什麼?」這代表她被他軟禁了嗎?羅巧妍開始後悔自己听話的上了船。
這時候,湖面刮起一陣冷風,她感到寒冷,惴惴不安的環抱住自己。
「起風了,穿好。」見狀,段紹央月兌下外衫罩在她肩上。
她錯愕的看著他這溫柔親密的舉動,卻忽地有一股極淡、幾乎快消失的香氣鑽進她鼻腔里。這味道是她捉起他的衣服仔細嗅聞,臉色大驚。
為什麼他衣服上會沾有芙荊花的香氣?
不會吧,他該不會是……「心妍,就算你失去記憶,個性跟以前判若兩人,也沒關系。」
什麼?羅巧妍抬起頭,就見段紹央漆黑的眸底閃爍著異樣冷光。
「我們私奔吧。」
她一震,全身僵硬到不能動彈。
今天她受到的驚嚇也太多了吧?
辰時,龐穆真在刑部辦公,探子阿勇求見,他立即放下手上的事召見。
「大人,香料的事照你所說的吩咐去查,終于查到了。」
「快說!」龐穆真精神一振,他照著妻子的話改調查購買芙荊花種子的客人,果然有消息了。
「有個陳姓花商說,尋常人不會買芙荊花的種子栽種,但四、五年前有個男人跟他買下手上所有種子,還細心詢問了他種植方式,讓他印象深刻。也因為這種花對孩子有不好的影響,所以他後來追上想跟那人提醒這件事,那時候他听到那個人的同僚喊他陸靖……大人,陸靖是紹王爺最得力的手下……」
龐穆真愣住,萬萬沒想到會從下屬的口中听到紹王爺這名號。「會不會是同名同姓……」
阿勇機靈道︰「我就怕是這樣,所以有問花商那個人的臉部特征,幸好那個花商有特別記住對方的五官,我找了畫師作畫,確實是陸靖本人沒錯。」
龐穆真一手培育的阿勇辦事能力很強,連同陸靖的畫像和段紹央的相關文件都遞上了。
這下,龐穆真再吃驚,也很快沉著下來,接過下屬遞來的畫像和卷子看,暗付紹王爺的手下會買這種子,紹王爺肯定和案件月兌不了關系。
這時候,有人闖進來了,又傳來捷報。
「大人,捉到殺害柳金城等人的下毒者了!那個人是新來的獄卒,之前沒懷疑到他,是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現在戳破了,他是最有嫌疑的人,一捉到他,還沒受審他就心虛的供出來自己只是收錢做事,支使他的人叫陸靖。」
又有一條線索明確的指向紹王爺!龐穆真更認定他有強大的嫌疑。
如果段紹央真的是幕後主謀,那麼很多事就都說得通了,例如柳金城等人打死都不招出主謀名字,就是怕會遭到紹王爺滅口,或者是認為紹王爺有能力救他們,才想為紹王爺守住秘密。
而柳金城的共犯和下人們看到的那位神秘年輕男人,極有可能就是紹王爺,才有辦法教柳金城等人畏懼的服從,且有權勢和金錢創立那麼大的孌童集會拍賣場,在天子腳下瞞天過海那麼久。
至于金庫……該不會是在王爺府的某一處,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
「馬上派人到紹王府,搜查花田和金庫。」他喚了刑部的人來,果斷下了命令,寧願冒著得罪貴族的風險,也不願錯過一絲破案的機會。
但說完後,他心里卻仍感不踏實,像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直到羅巧妍那張巧笑倩兮的麗容無預警地從腦海里閃過,他倏地大驚失色。
他居然忘了,爹和巧妍此刻人都在紹王爺的別院里!
紹王爺知道他在查這樁案子,當初寄帖子邀請他們夫妻赴宴是別有目的嗎?現在爹和巧妍都在他手中,他會利用他們來制衡自己嗎?
待再看到卷子上記載的某一處時,他臉色更加陰駭一一紹王爺的字是子騁,他的目標是巧妍!
「阿勇,去備車,我要馬上出發到紹王爺的別院。」
阿勇听了一驚。「大人,別院在城郊,坐轎子也要兩、三個時辰才會到……」
「那替我準備馬匹,我要快馬加鞭趕去。」
羅巧妍震驚的圓睜著眸子,久久才回過神。
「私奔?你瘋了!」
段紹央確實是瘋狂的,一雙黑眸充滿了興奮之情。「心妍,你看,那邊那間小屋里備妥了食物,我們可以在這兒住上一個月也沒問題。你膩了的話,我有很多錢,我們也可以搬去別的地方住。」
她可听不下去,將肩上他披的外衫用力砸還給他,咬牙道︰「紹王爺,你听好,我愛的只有我的丈夫,過去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听了臉上沒有一絲不悅,還朝她笑得快意。「心妍,你只是暫時忘了我而己,有一天你會想起我的。」
羅巧妍听得心都涼了。
「糟糕,吃飽了就想睡覺,在我醒來前你好好想想吧,你一定會想通的。」他伸伸懶腰,痞痞的道,然後腳尖一蹬,跳到粗壯的樹枝上歇著。
她看他還真的飛上樹睡覺,一副老神在在她一定會妥協的樣子,哼!她才不會讓他得逞,她一定要從他身邊逃出去。
當然,她也非逃不可,他衣服上沾有芙荊花的香氣,若真有涉及孌童案,她待在這里就有可能成為他用來威脅丈夫的工具,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不過,這里是湖中的一座小島,連艘船都沒有,她要怎麼逃?
游回去?看到一望無際的湖面,她腳都軟了。
求救?這時代沒有飛機,不會有人看到她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SOS。
那燒柴生火引起注意呢?也不行,一來會被樹上的段紹央發現,二來她沒有打火機,更不會鑽木取火。
怎麼辦呢?
在煩惱的走了小島一後,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羅巧妍發現有艘破了洞的小船,決定搭這艘小船逃生。
她拾起從船上散落的木材,然後找到一種性極強的藤蔓捆綁,替船身做補強,以免船劃到一半就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