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到 第1頁

楔子

劉氏堪輿世家,三百年後靈脈再現,劉氏十七代嫡傳子孫共得三女,名苔、蓮、福。

三姝一開始並沒有對風水堪輿多有接觸,長輩只讓她們學習一般孩童該懂的,直到她們各自五歲時,才多少有涉獵一點。

劉福七歲那年,劉家延請堪輿界有德神算對三姊妹進行靈力測試,地點選在一處人煙罕至的舊廟。

這間廟宇位于半山腰,壁上所繪的忠孝節義故事已褪色月兌落,廟門傾斜,濕冷的空氣霉味嗆鼻,蜘蛛網結得四處都是。案上的神像漆色斑駁,看不出慈悲模樣,反而有點猙獰。

老神算在廟中整理出一小塊區域,放下四個蒲團,四人席地盤腿而坐,調息吐納,閉眼數息。

聲若洪鐘,老神算問︰「看見什麼了?」

十歲的劉苔小小年紀,靈力驚人。「主神不在,鳩佔鵲巢。」

八歲的劉蓮亦不辱沒神算後人之名。「有女魂四、男魂六。」

七歲的劉福軟軟的聲音回答說︰「沒有沒有,什麼也沒看到。」

老神算看了小劉福一眼。「劉福,再仔細看。」

「我可以睜開眼楮嗎?」

老神算瞠眼正視她,「睜開眼,你就看得到了嗎?」

「對啊。」

「看到了什麼?」

「爸爸媽媽不在,老爺爺帶著我們。有女孩三個,老人一位。」

老神算臉皮抽搐了下,再道︰「你們听見什麼?」

劉苔道︰「有朋友下逐客令了。」

劉蓮說︰「他們準備要動手。」

劉福很鴕鳥的看看三對一起投向她的目光,咕嚕地吞下一口口水,「那個……你們為什麼要看著我?」

老神算不語,只是隱約的嘆了口氣,拍拍她的頭。

小時候劉福不解老神算為什麼嘆氣,漸漸長大後她才知道,她是劉家三百年後最被期待的「復興子孫」中,唯一沒有任何靈力的大顆麻瓜。

在她的想法中,沒靈力的麻瓜就能過得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其實那也不錯啊。十萬個、甚至百萬個人中才有一個有靈力,太特別的人就像是黑布上的白點,太顯眼突兀總是危險。可後來她才知道,像她這種出身靈力世家的麻瓜也危險,會被誤殺,躺著也中槍。

她從小到大一路衰到爆,是顆沒靈力的麻瓜也就算了,還到處克東克西。惹她哭的沒好下場,追求她的,依情節輕重分躺普通病房、加護病房。

老爸為了她這個女兒的幸福,不惜放出「不實消息」,說她是福星轉世,娶到她的人旺家、旺業、旺夫,能旺的全都旺。結果,想追她的人很多——一開始真的很多,然後生病的生病、撞車的撞車、住院的住院……

來十個跑了十個。

就這樣,她克星的消息顯然比她是福星的消息更獲人認同,傳得眾所皆知。

她是福星?別鬧了!

終于,在上一回有個男的為了追求她差點把小命玩完後,好一陣子沒人敢再來煩她了,而這「好一陣子」,一晃眼就是四年。

如今她滿二十四了,不是厲害的堪輿世家傳人,只是個快樂的藝術蛋糕師傅。

她很虔誠的向老天祈求,希望日子能這麼平靜的過下去。雖然有些時候會有點寂寞,可那也好過一開始開心被追求,弄半天原來人家只是沖著她「福星」之名來,幾次約會出了事之後便翻臉不認人來得好。

她年紀輕輕,心卻好像已經千瘡百孔,倒不是被傷得有多重,只是太灰心。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段感情能有足夠的時間發展,通常很快對方就出事了……

但也因為如此,她意外比別人更早知道感情是可以拿來當利益交換的,也提前嘗到了這樣的苦澀,所以也有了些對感情的頑固堅持。

只因為她是「福星」,所以一堆男人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就追求,她多希望有個人是很單純的喜歡她,喜歡一個叫劉福的女生,而不是因為她的身分。

因為喜歡而喜歡,因為真的心動而追求,這是唯一的條件,也是她渴望听見的告白的理由。在這條件下的附加價值叫幸福,她所等待的愛情,真的再單純不過。

因此,為了杜絕有些不肖分子沖著「福星」的不實傳聞來追她,現在的她采用「完全透明式策略」對付追求者。

所謂的「完全透明式策略」,就是首先告知對方,她可能不是福星而是災星。再來坦白招認追求過她的有幾人,當中之後進出醫院的有幾人,至今無人例外。最後,再告訴他來日方長,別賭這麼大。

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每天都很開心。

她,安于一個人的幸福。

第1章(1)

聯通集團召開股東大會,各董事以持股多寡計票,票選下一任總裁人選。

聯通這回的總裁大位之爭,有人戲稱是自家人自相殘殺,也有人說這是現代版的「王子復仇記」。

現任總裁祁芳明和競爭者祁勛豐是叔佷關系,十幾年前的前總裁祁芳哲,則是現任總裁的哥哥。

祁芳哲夫婦是空難往生的,祁家的丑陋內斗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一向較不被重視的次子祁芳明利用這個機會,說動一向較偏愛他、有實權且迷信的母親力挺他為所欲為,不留情面的想將大哥在集團所有的勢力拔除。

大戶人家首重家運,祁勛豐一出生,祖父因為太過高興心髒病發,在當夜就走了,而他六歲時父母又空難死亡,之後關于他是災星的流言四起,家族中人人視他為會帶衰家運的怪物,一直把他養在外頭。

祁勛豐中學畢業才十五歲,祁芳明就以祖母身體不好,怕他帶衰老人家,且十五歲也算能自立的借口,給他一筆錢之後就將他趕到國外生活。屬于大房長子、祁家長孫該得的,什麼也沒給他。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在家人口徑一致的情況下,誰能替他討公道?他只能一個人孤零零飄洋過海到美國去,還好父親生前的律師好友有幫忙,勉強保住了一些屬于他該得的財產。

在美國完成大學學業後,祁勛豐靠著父親留給他的錢,和幾位好友創立了公司。也許運氣好、也許幾個年輕人眼光精準,公司格局一路坐大,由數人公司、十人公司、百人公司,一路拓展到大企業格局,有了雄厚的資本後,他再收購自家公司股票,十年的時間他就由幾乎沒有到慢慢拿回應得的一切,如今還即將步入聯通集團的核心。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主持人持續唱票,唱票越來越接近尾聲,祁芳明的臉色也益發的難看,泛著血絲的眼投向長桌另一端,一張好整以暇的年輕俊朗面容。

十多年不見,那個十五歲清秀單純的男孩,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讓人膽戰心驚?一雙眼深沉如海,笑容平淡,看似寧靜無害不具威脅性,可其中卻有足以噬人的漩渦。

「……唱票結束,祁勛豐先生以五十二票對上祁芳明先生的三十八票,高票當選下一任聯通總裁。」

當主席如此宣布,會議室里有人起立鼓掌,有人開心的上前道賀,相形于祁勛豐這邊的熱絡,祁芳明這邊就黯淡無光,某位風度差的周姓董事還提前離席。

幾分鐘後,祁芳明走向前,令人意外的朝祁勛豐伸出手,「恭喜啊,勛豐。」

做表面功夫?祁勛豐揚眉一笑,伸出手握上。「謝謝。」

「聯通在我手上的時候,股票上的數字可都能讓股東們笑呵呵,就不知道你這特殊命格,對聯通未來會有什麼影響?」祁芳明的音量恰到好處,足以讓許多人听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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