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到 第29頁

既然有高人說劉福是克夫命,即使不是當著她的面說,也頗有踢館的味道了。這樣的「高人」,她怎麼能錯過?

劉福淚眼汪汪的看著大姊。「大姊,你、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我一見到祁勛豐,真的、真的會、會讓他再也醒不過來嗎?若真的這樣,那我、我……」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劉苔嘴角噙笑。「誰告訴你,你是克夫命的?」

「祁勛豐的叔叔、嬸嬸,還有……祁家說是福星命格、打算讓他們交往的馮小姐。」

劉苔有趣的揚眉。「這樣啊,他們說你克夫可有什麼依據?例如哪個神算批的命?或者是哪個命理大師說的?」

「只知道那位大師好像姓梁。」

這個姓?她對這個姓氏有點意見呢。回頭叫人打听一下祁家的御用命理師是哪位,她找個時間好好拜訪一下。劉苔心想。

「大姊,我可以去看祁勛豐嗎?他會不會因此而更嚴重?」劉福追問。

劉苔認真的看著她,「小埃,你沒有克夫命格,那些人的話不要當真。我雖沒批過祁勛豐的命,可依他名字來看,這人不會短命。祁家人不讓你見他,你就暫且別去,如果擔心,可以請陳耀東幫你去探望。」

「可是……」

「就我听你姊夫和陳耀東說的,祁勛豐和祁家人並不合,他會對家人的安排沒有意見,想必是尚未清醒或傷重到無法自主。你現在暫且別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我會盡早去會會那名梁大師,還你清白。」

劉福看著大姊,最後只好點頭。

劉苔把妹妹帶上車,心里盤算著陳耀東和祁勛豐熟,他父親還是祁父的好友,也許會知道「梁大師」是哪位。

第9章(2)

梁心居內——

梁一心正喝著上好的高山茶。這一斤上萬的得獎茶口感滑順,入口回甘、滿口生津呢。

今天預約的客人剛好都沒了,他難得清閑的休息一下。

他先嗅了嗅茶香,正要趁熱就口,側邊的雕花鐵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嚇得他杯子一偏,燙得嘴巴紅腫慘叫不說,還茶翻杯破,地上一片狼籍。

「啊——我的白玉古董杯啊!」十六萬塊就這樣碎了,梁一心生氣的起身,一生氣聲音就拔高,難听的破鑼嗓子無所遁形,「外頭是什麼人?這樣吵吵鬧鬧擾人清靜」

「哎唷,這廝現在也懂得什麼叫‘清靜’了呢。」劉德化笑嘻嘻的走過來,後頭還跟了個身著古典白色旗袍服的清雅女子。

「你們是誰?」前面的老人他像在哪兒見過,後頭的那名妙齡女子也好像有點面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方才那聲巨響是你們弄的嗎?」

「正是。」

「你們……你們撞壞了什麼?」那聲巨響很大,他連忙走出門外查看,這一瞧,血壓倏地攀高,「我的鐵門怎麼會有個大凹痕」

劉德化將挾在身後的實心鐵棒往前一亮。「你問它。」

「你們、你們給我賠!要不然我就報警!」

劉苔一笑,「不錯,以前看到警察還得躲躲藏藏,現在倒是敢報警了。」

梁一心心一跳,做賊心虛的看了眼這名清秀佳人。「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講!」

劉苔不理他,走到正門口,站在門外不入內,反而端詳起他門上的檜木匾額。「梁心居?稍懂得姓名學的命理師最常做的事——命中缺水補水,命中缺木補木,看來梁大師也是如此,你這個人沒‘良心’,所以相命館才叫‘梁心居’。」

「你這丫頭真是太失禮了!你到底是誰?」明明不認識,可那對眉眼他卻又不陌生。

「我嗎?劉福的大姊。」

劉福?「啊!祁家無緣的孫媳?我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找上門了。」他打量了她一下。「不就是為你那個妹妹出氣來的嘛。唉,不是我愛說,令妹的命格……」他夸張的猛搖頭。

「如何?」劉苔大方的走進梁心居內。

「我精研命理數十年,她還是我看過最糟的命格,克夫不說還會敗家運、敗家業,這樣的命格不嫁人比較好。」

「喔——」

她尾音拉得很長,梁一心的心里忍不住發毛。

這樣還能氣定神閑?她不是該氣得大罵他胡說八道,或該氣焰頓消的請他幫忙嗎?但是沒有,她什麼反應也沒有,臉上的笑意益發明顯,反倒是他氣勢弱了。

「那麼敢問梁大師,我的命格如何?」

梁一心煞有其事的端詳她。「面相不錯,但性子太差,你這人常會因為沖動的性子惹禍。本來姻緣也不差,呃……卻可能因為令妹的關系比較不好。我想你最好明哲保身一點,還是不要靠她太近,免得出問題。」

劉苔又是一笑,「套句咱們家劉德化的話,閣下果然是‘神準’,不愧是‘大師’哪。」

「嘿嘿!」知道他的厲害了厚?不過……劉德化?這名字他怎麼好像在哪兒听過呀?

劉德化笑道︰「梁兄,這些話不是在夸你,而是虧你。我說的‘神準’是神經病都比你準,‘大師’則是大失所望的大失。」

「你!」

劉苔又道︰「梁一心,你就這麼點本事嗎?說完了嗎?說完換我說。」她看著他的面相。「少年坎坷一事無成,又想一步登天,招搖撞騙難成事,且恐有牢獄之災。

「二十七至三十三顛沛流離,有家難歸,只得落腳異鄉。後遇貴人相助,有緣一探命理……可惜啊可惜,你終是辜負師父期待,學藝不精,唯獨一張嘴厲害,才能成為所謂的‘梁大師’。」

梁一心臉色鐵青。「你、你……」這些事,自從師父替他改了新的名字、他利用一些關系替自己弄了個新身分,又加上整形後,就應該沒人知道了,何以她會……他心跳如擂鼓,臉色忽紅忽白,這丫頭那雙眉眼既熟悉又陌生。

「五十至六十是你事業的巔峰,可是只消一年,走過六十這一年,你將由盛而衰,一無所有。」劉苔黑白分明的瞳眸澄澈干淨,如同一面能映出自己身影的明鏡。

這雙眼他的確見過!梁一心心下一驚,月兌口而出,「你、你是當年的那名小神算」

劉苔微笑,「‘神算’二字不敢當。我是很久以前你遇見的那個孩子。」當年她對逃亡中的他還有過一頓飯的恩情,也替他卜了個小卦,那是因為見他本性不壞,手未曾沾血,只是因為生活才隨波逐流。當劉德化建議她報警逮人,她還是決定放了他,甚至建議他往東走,說最遲該年月底必會遇見改變他一生的貴人。

梁一心紅著臉,久久說不出話來。在一個真正的神算面前假裝神算,丟臉!他真丟臉!

劉苔坐在太師椅上,梁一心則垂首立于她面前,像是個做錯事听訓的孩子。

見他慚愧的模樣,劉苔心里總算好過一些,畢竟當年她也算半昧著良心放走他。「所未的命不見得不可改,當年尊師低調而良善,一手龜甲卜算稱得上難得,也算慧眼獨具,照理說你能做他的傳人,以資質要承其衣缽想必不是難事,可你卻連皮毛都沒有撿起來,尊師的失望可想而知。」

一想到恩師,梁一心紅了眼。「……」

「你今年五十有四,若潛心命理、散財為善,從此以後仍可安分度日。看破名利,名利或許不散;看不破的貪嗜,大難臨頭誰也救不了你。」

「小姐、小姐您有難以想像的寬容……」

「我的寬容救不了你,你得自救。」她看著他。「咱們言歸正傳,我想知道所有祁家的事,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首先,我家小妹‘克夫’這件事,是誰玩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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