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對不起,果醬它……」話還沒說完,果醬已掙月兌她的懷抱往魏伯堯身上跳去。頓時天下大亂,杯子月兌離魏伯堯的手,咖啡飛灑出去,不止魏伯堯身上,椅上、草坪上也染著一大片污漬,陶制的咖啡杯沒什麼損傷,只是把手摔裂了。造成混亂的罪魁禍首則悠哉的站在魏伯堯的肚子上,舌忝著椅子上的點點咖啡。
渝湘呆呆的看著所有的畫面完成。此刻,她腦里充斥著「完了」的聲音,不停的回響,直到大得把她的神智給吵醒。
匆匆抱起果醬,匆匆一躬身。
「我馬上來!」
她將果醬丟進籠子里,迅速的將小鐵門關上。
被關的果醬不滿的抗議,用它的前腳抓弄著鐵門。
「笨果醬!」渝湘生氣的大吼。果醬微微一愣,不明白主人為何要責罵它。
渝湘沖進廚房抓了一塊干淨的抹布,接著又沖上三樓,一打開魏伯堯的房門,猛然看到赤果著上半身的魏伯堯,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還不出去?」魏伯堯一臉促狹的笑,「我要月兌褲子了哦!」
渝湘這才清醒過來,滿臉通紅的不停道歉,退出去將房門關上。
門已合攏,適才的景象仍不停的閃進她腦海。魏伯堯有一身結實的肌肉,完美的體格,倒三角的上半身,修長的雙腿,襯得一九○的身材更形高大英挺。
換好衣服的魏伯堯打開門,愕然發現渝湘仍站在門外。
「有事嗎?」
「沒……我本來想幫你拿替換的衣物,既然你已換好就不用了。」她快速沖下樓梯,活像後頭有一個惡鬼在追她般。
清理好後院,渝湘帶著果醬去請罪。
丙醬看到魏伯堯,好象看到失散很久的親人般,熱情的搖著尾巴,一廂情願的想月兌離渝湘的掌握,轉投往魏伯堯的懷里。
渝湘當然不可能讓它如願。她暗地里施加力量,以防果醬再惹事端。
「對不起,是我沒管好它才讓它隨處亂跑,擾亂了你的作息,還弄髒了你一身……」
魏伯堯一揮手,阻止她再說下去。
「如果可以,請你先帶走它,它……」承認自己害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心儀女孩的面前。「它使我神經緊張。」
渝湘頓然大悟,連忙帶果醬回它的窩後才又旋回屋里。
「果醬它……」
「它看起來似乎滿喜歡我的。」魏伯堯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並用眼光詢問渝湘,渝湘輕搖頭表示不要。「只可惜我無法領受它的情。」
「放心!丙醬它不會介意的,只是我怕它以後看到你就會沖上前去,希望你別怪它。」渝湘猛地想起,這是什麼話?她要講的不是這個啊!「關于剛才……」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他再次插斷她的話。
是她神經過敏嗎?不然怎麼覺得他話中有話?
確定果醬可以繼續待下來,她不由得松口大氣,伴隨著松緩下來的緊張情緒的卻是一陣輕微的暈眩。她連忙閉上眼,手靠著沙發,藉此穩住自己的身子。
魏伯堯瞧她神色有異,關懷很自然的從口中逸出。
「不舒服?」
「沒什麼!」她彎子幫助血液流進腦里,「大概是貧血,大部分女孩都有的小毛病。」
「你還是坐下來吧!」魏伯堯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好點了嗎?」關懷之情溢于言表。
「好多了!」她抬起頭虛弱的一笑,臉色仍是蒼白的嚇人。
「告訴我,你今天早餐和午餐吃了些什麼?」
她用力的回想自己吃了些什麼?印象中除了那包僅吃了幾口就被果醬「偷」走的面外,沒有其它東西了。
「我……吃了一些面!」她有些心虛。
「面……」他挑高了一邊眉。
「是面!」她的聲音輕若蚊蠅。
「你正餐不吃跑去吃沒營養的面?」她怒氣沖沖的訓斥她,她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你想減肥嗎?也不瞧瞧自己一身皮包骨,有沒有四十公斤還不知道,好好的干嘛這樣對不起自己?」
「我只是沒食欲!」
「是魏家的飯難以下咽嗎?」
「怎麼會?」她失笑,「東西是我自己煮的,味道如何我最知道。」
「我可不希望你直的進來,橫的出去,既然你吃膩了自己煮的東西,不妨嘗嘗我做的。」說罷,他起身朝廚房走去。
「等等……」她才站起,暈眩感又襲來,逼得她不得不再坐下。
餅了一會,魏伯堯端來一盤三明治和一杯女乃茶。
「時間匆促,所以我選擇三明治。」他解釋著,拿起一個三明治遞給她。
在魏伯堯帶著威脅的眼光下,她乖乖的咬了一口。
「不錯吧?」他對自己的廚藝一向信心十足。
「嗯!很好吃!」她真心的點頭,卻不再咬第二口。
「如果你真的覺得好吃,就該全部吃完。」
「謝謝!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她將三明治放回盤里。
很好!他的心意再次被丟進汪洋大海里。一陣無名火起,燒得他理智盡失。
「你以為每個人都喜歡病懨懨的林黛玉嗎?女孩,你的心情我或許可以理解,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事實,你的心上人已心有所屬,也許再過一、兩年,她就要進入魏家坐上女主人的位子,你還是收起迷戀,去注意其它和你相配的男孩,別再折磨自己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渝湘險些暈厥過去。
他……全知道了?難道前些日子他所說的那些話,主要目的就是要確定她的心意?而她的慌張、她的反應,等于告訴他事實?了解此點,她的臉由蒼白瞬間轉為漲紅,這些日子以來,他是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的?同情?可憐?還是笑她自不量力?
別再想了!她強逼自己,那天下午和蝦子的對話卻選擇在此刻無情的躍進腦里。
蝦子都看出來了,魏伯堯當然也可能會看出來,所以蝦子才事先給她警告,是她無法領會蝦子的好意,才會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局面。
現在的她該說什麼?承認?否認?或者干脆裝作暈倒,什麼都不要管?
「只要在不妨礙別人的情況下,我有絕對的自由做我想做的事,包括愛一個人。」
她外表說得振振有詞,內心卻在下雨。這下他對她的評語又多了一個厚顏無恥,她注定是萬劫不復了。
魏伯堯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可見她對桑頌聿情意堅貞,但桑頌聿已有施筱屏,她的苦戀不可能會有結果,永遠不可能!
「那只是你的以為。」他不死心,他想助她跳月兌,其中有一半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不管有沒有利用言語或行動去干擾、妨礙到對方,你的情意對對方來講就是一種困擾。」
他要她斷念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她若再堅持下去,只怕對方會以為她的臉皮厚得連槍彈都穿不透。
熱浪在眼眶打滾,事實強迫她不得不低頭。再也沒有比這種明白的拒絕更令人覺得難堪的了。
僵默了好些時候,魏伯堯緩緩的說︰「好好想一想,我去後院看書了。」
思緒翻涌的他哪里還看得下書?他只是想借故離開,這個時候讓她獨處比較好。
「把三明治吃完。」他端起早已涼掉的咖啡,離開空氣窒人的大廳。
☆☆☆
有好一會,渝湘只是怔怔的坐在那,一動也不動,像座雕像般。
「啊——」她長長的吐一口大氣,「OVER!一切都結束了!」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才剛舉步,不小心又勾到立燈的電線。
「我在干嘛啊?」她暗罵一聲,將立燈扶正,手一離開,竟踫倒了花瓶,千鈞一發之際,她趕緊抱住花瓶,只差三公分,它就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