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墨黑的眸子深沉如夜,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一絲不悅,反而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要打賭嗎?!」
「不要。」她只想快點閃人,完全不想再跟這個魔鬼牽扯上任何關系。
「怕了?」赫連雪將她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扯。
孫冬陽手上的箱子瞬間砰的一聲掉落在地,雜物四散,就像她這一刻失去節拍的心跳一樣,紊亂至極。
「你……你到底想怎樣?!」貼上他寬闊的胸膛,讓她又回想起跟他的「第一次接觸」,臉頰燙得快燒起來。
「賭你會收回你方才的話。」赫連雪低下頭,鼻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在她細致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陣疙瘩。
「無聊。」孫冬陽掙月兌開他的手,蹲下撿拾著四處散落的物品,心髒卻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來。
「無不無聊,到時候就知道。」赫連雪也跟著屈膝蹲在她身邊,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端看著。
孫冬陽沒好氣的把照片自他手上抽回,目光在看到照片中的人時閃了閃,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放回箱子里。
「你男人?」他因為這個臆測而覺得心頭卡卡的——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照片中的男人嚴格來說只是個男孩,有張爽朗灑月兌的笑臉,濃密的黑發隨手往後抓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充滿著耀眼的青春氣息。
是挺帥的,不過比起他年輕的時候還略遜一籌。
赫連雪發現自己竟然在心中跟那照片里未曾見過面的陌生人較勁起來,突然自覺可笑的嗤了聲。
吧麼?她有男人很好笑嗎?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孫冬陽誤解了他的笑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東西都放進箱子後捧著箱子站起身,冷淡的道︰「別再纏著我。」
「你還沒回答我。」她越是疏離,他越是想要打破她冰冷的面具。
「你是用什麼身分命令我回答你?不管我怎麼想,都不認為我應該要回答你任何問題。」
赫連雪故作思考的想了想,揚起一抹壞壞的笑容,壓低聲音道︰「用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身分要求你回答,如何?」
孫冬陽果然如他預期般的臊紅了臉,咬咬牙道︰「無賴。」
嗯……繼之後,他又多了個無賴的封號,很好。赫連雪非但不覺得不悅,反而感到挺愉快的——從來沒有女人這樣指控他呢。
「怎樣?害怕嗎?」他佣懶的看著她漲紅的滑女敕臉蛋,有股想要掐一掐的沖動,不過硬是按捺住心頭的想望,免得等會自己另一只腳的腳背又遭殃。
「我干麼怕你?!」孫冬陽悶聲道,真不知道他干麼一直纏著她不放。
「你怕會愛上我這個無賴。」赫連雪揚起唇畔道。
「惡——」孫冬陽頭一撇,裝出個嘔吐的動作,「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會愛上你。」
該死,她竟然這麼篤定的否決他?在別的女人眼中,他可是個金餑餑,大家爭先恐後的想要獲得他的青睞、博取他的歡心,只有她——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和她初見面時的狀況不是很君子,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接受你下的戰帖。」他淡淡的道,黑陣燃起熊熊的火苗,若他無法讓她愛上他,那他不是太對不起自己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名聲嗎?
「什麼?」她什麼時候下過什麼戰帖了?孫冬陽皺皺眉,一臉困惑。
赫連雪揚揚唇畔,突然用手撫過她的眉間,笑容迷人,「我送你回家。」
孫冬陽從來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男人,不管她怎麼辱罵他或冷淡以對,這個叫赫連雪的男人卻依然霸道的奪走她的箱子,然後硬把她塞進這輛價值數百萬的鵝黃色跑車,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好心」的送她回家。
雖然她故意亂報住址,只希望他趕快把她放下車,好自己再搭車回家,可這可惡的男人心眼一點都不比她少,硬是說要看著她進門才放心,害她不得不乖乖指路,只盼望早點月兌離魔掌。
車才停妥,孫冬陽馬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車門下車,可卻發現車門上鎖,根本無法打開,看樣子是他按下中控鎖了。
「我家到了,可以開門了吧?」孫冬陽沒好氣的瞪著坐在駕駛座上,一臉輕松悠哉的赫連雪。
「我的車可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坐的,只有你才會迫不及待的想下車。」這女人還真是不把他的外表跟財富當一回事,不像其他女人,看到他的模樣就先亮了眼,再看到他開的保時捷,那簡直就跟蜜蜂見著花蜜一樣,怎麼趕都趕不走。
「這麼難坐的車,誰想坐啊?硬邦邦的,根本是花錢找罪受。」孫冬陽用手捶捶肩膀強調自己的說法。
「難坐?你到底懂不懂車啊?」雖然說保時捷車身低,的確彈簧較硬,可是他可從沒听過女人抱怨過。
「我不懂,也不想懂,現在可以讓我下車了嗎?」哼,紈褲子弟,以為貴的東西就一定好嗎?她可是寧願騎自行車自在的迎風馳騁,也不想坐在這種車里讓人好奇觀賞。
「真是沒良心的女人。」赫連雪嘴里埋怨,一雙眼楮卻異常灼亮。
「真是個煩人的男人。」孫冬陽嘟囔的回敬,這樣跟他獨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讓她開始感到有點不自在,尤其那雙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桃花眼老是盯著自己瞧,也不知道在打什麼歪主意,不快快閃人的話,等等又要倒楣。
一陣低沉的笑聲自赫連雪唇瓣逸出,就像充滿磁性的貝斯聲,在孫冬陽耳邊縈繞。
「笑夠的話,可以讓我下車了嗎?」真沒看過被罵還笑得這麼開心的人,真是異類!
看著她那張因為嗔怒而俏紅的臉蛋,赫連雪那雙還漾著笑意的黑陣霎時變得柔和下來。
憑良心說,這女人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不論姿色或身材,比起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名模明星都還要差一些,頂多可以說秀麗罷了。
可那毫不阿諛奉承、直率坦白的個性,卻偏偏極對他的胃口,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明天我來接你。」他收起笑容。
他的眼神瞅得她心慌,她吶吶的開口,「你接我干麼?!」他們根本不是那種會再連絡的關系。
「女人的話太多會惹人厭。」赫連雪打趣。
「我又不想要你喜歡我。」孫冬陽懊惱的道。
「我要喜歡誰就喜歡誰,沒人可以命令我。」赫連雪微勾起唇角,忽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一股熱流自他踫觸她肌膚的手指處竄入了孫冬陽體內,讓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紊亂起來,雙眼瞪得又大又圓,提醒自己不要被他那張英俊的臉孔蠱惑。
「你……霸道、流氓!」她邊罵邊試圖拉開自己跟他的距離。
「嗯,不錯,我喜歡。」赫連雪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唇畔漾起邪惡的笑容,「不過,這樣才是真正的霸道。」他的話才說完,唇瓣已經不由分說的覆了上去。她那張伶牙俐齒的櫻桃小嘴,他早就該用這個方式緊緊的堵住才是。
孫冬陽錯愕的想要反抗,掄起的雙拳卻被他給牢牢的釘在椅背上,而她的身子也在他堅實胸膛的壓制下,絲毫無法動彈。
他總是這樣恣意妄為,像把烈焰,試圖焚燒她所有的理智,而他們幾個鐘頭前還是毫無交集的陌生人。
孫冬陽極力的想要擺月兌那逐漸迷惑心智的異樣感覺,可卻發現自己在他的觸踫下,仿佛化成了一灘水,怎樣都使不出力氣來。
該死,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被人吻得昏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