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走,放我下來。」孫冬陽重新找回說話能力,又開始掙扎。
「你信不信我有法子讓你無法講話?」赫連雪佣懶的扯扯唇,語氣輕柔,威脅力卻十足,目光若有意似無意的掠過她紅艷的唇瓣。
往日兩唇相貼纏綿的滋味在唇齒間蔓延了開,月復部一陣騷動,讓他的黑眸顯得更加的幽黑了起來。
孫冬陽即便喝醉,也知道他曖昧話中的含意,原本因為酒精而嫣紅的臉蛋更加的燒燙了起來,咬咬下唇安靜了下來。
「還不算太醉嘛。」赫連雪愉悅的彎彎唇,語帶遺憾,說真的,看著她那一張酡紅微醺的小臉蛋,他真的有種不顧一切偷香的沖動。
一旁的戴依蓮雖然沒听清楚赫連雪對孫冬陽的耳語,但他們之間異常流動的曖昧氣氛,卻讓她直覺不妙。
「雪,你是部長,慶功宴上怎麼可以少了你?」她趕緊出言提醒,以往她不將孫冬陽放在眼里,可現在可能提高警覺了,還有剛剛孫冬陽的那一席話……她怎麼會知道那些?難道她曾偷偷暗中的調查過她?
「無所謂,現在開始你就代表我吧。」
赫連雪朝她眨眨眼,瞬間又讓戴依蓮小鹿亂撞了起來。
「那——好吧。」看樣子赫連雪不會改變主意,還不如裝出體貼大方的模樣才能惹人疼惜,更何況他這句話讓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又有點不同了,這還不算是宣示他們關系匪淺的事實嗎?
「我等你,你快點回來喔。」她嬌羞的道,就像是對愛人的叮囑。
赫連雪不置可否的扯扯唇,隨即橫抱著孫冬陽大步走了出去,將所有的竊竊私語拋在身後。
才出店外,晚風拂面,讓因酒精而腦袋渾沌的孫冬陽稍微清醒了些,沙啞著聲音道︰「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赫連雪卻像沒听到似的,依然抱著她在街頭上走著。
「赫連雪,你快放我下來,我還不想上八卦雜志。」孫冬陽懊惱皺皺眉頭,上回在公司鬧出那出鬧劇,若不是被上層壓了下來,大家只敢在私下議論的話,她想一堆雜志媒體應該早就見獵心喜,非寫上一筆不可,畢竟正和集團二公子跟公司基層員工間的風流韻事,可是個挺賣座的題材。
「自己心中沒鬼,怕別人怎麼寫?況且,只要你不要一副好像我是撿尸者的模樣,別人也沒空注意我們誰是誰。」赫連雪悠哉的道,懷中的身軀柔若無骨,隨著步伐的前進而揚起一抹摻著酒氣的幽香,飄入鼻息之間,讓他也有點迷醉了,語氣輕快了起來。
「赫連雪!」孫冬陽恨得牙癢癢的低吼,卻又有另一道聲音在腦海中嘲笑她的言不由衷,明明心跳就因為他的體溫而飛飆,明明就留戀著他熟悉的氣息,明明……想賴著不離開。
但是戴依蓮失望質疑的目光與聲音又浮現腦海,讓她有背叛朋友的罪惡感,索性將手伸到他的腰側,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擰了下去。
「該死!」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招,腰部的刺痛讓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松手,也讓孫冬陽有機可趁,自他懷中掙扎了開。
可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帥氣的一躍「地,可沒想到卻雙腿無力,整個滾趴在地,說有多狼狠馨多狼狽。
懊死!她同樣低咒了聲,開始後悔自己喝了那麼多酒了,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糟糕的是,這麼大的動作讓她原本還安分待在胃部的酒精開始翻滾了起來,有點火山爆發的前兆,一陣陣酸意不住的往上涌。
「你力氣不是很大?還不自己站起來?」赫連雪腰間隱隱作痛,懊惱的嘲諷,可看她翹起的趴姿,腿間卻不爭氣的亢奮起來。
「我……」孫冬陽的聲音模糊不清,虛弱無力。
「你沒事吧?」赫連雪立刻蹲查看她,就怕她剛剛有摔傷。
只見孫冬陽緩緩抬起了臉,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喉頭就一陣灼燙,哇的一聲,好像要將胃給整個嘔出來似的,把赫連雪胸前吐髒一大片。
霎時陣陣臭酸味夾帶著濃濃的酒氣彌漫在他們周遭。
孫冬陽看著赫連雪的一身狼藉,簡直恨不得死了算了,正想道歉,胃部又是一陣難受,彎又繼續嘔吐著。
忽地,背上感覺到陣陣的輕拍,溫柔的撫平了她的不適,平息了她體內令人難受的翻滾。
她揚睫望向他,只見他俊美的臉上滿是擔憂,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惡,專注的拍撫著她的背脊,好像那一身讓人惡心的臭酸污穢全不存在似的。
她的鼻子一酸,只覺得有某種感情不住的要自心底往外溢出,讓她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
「你干麼管我?都是你害的,你走。」她壓抑住內心的激蕩,故意板起臉把過錯推給他,好像這樣就可以假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好點沒?」可沒想到赫連雪不但沒生氣,反而柔聲道歉,拍在她背上的手更加的輕柔了。
他的溫柔讓孫冬陽再也無法武裝,早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倏地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似的往下掉。
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喊,「不好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吐了你一身,我全身臭酸惡心,我一意孤行害死我的好友,現在又背叛朋友,我是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我……」我該死的喜歡你!
第8章(1)
她的頭好痛好痛,好像有人不想讓她好過似的,拿著榔頭在她腦袋上猛敲狂敲。
「天……」孫冬陽囈語了聲,一張小臉痛苦的皴成一團,喉嚨則像有火在燒似的灼燙著,連自己都快認不出這沙啞的聲音是屬于自己的了。
「醒了?快把水喝了。」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讓她倏地清醒,雙眼頓時瞪得又大又圓。
霎時,她自天花板上裝置的鏡子看到了一臉驚愕的自己。
「這里是哪里?」她的心猛地跳了跳,趕緊半坐起身,卻在被單滑落時感覺胸前一陣涼意,低頭一瞧。
「啊!」還來不及等待赫連雪答覆,她已經尖叫著把被單拉起,將自己包得像顆粽子似的,再望向赫連雪,原本因為宿醉而蒼白的臉蛋更是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般。
「你……對我做了什麼?!」孫冬陽努力回憶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記憶卻只停留在自己吐了他一身,然後大吼……等等,她好像亂說了一串話,包括自我嫌惡,還有……喜歡他?!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都忘了嗎?有夠沒良心的。」赫連雪故意拿起被單一角卷絞著,露出委屈的神態。
孫冬陽霎時覺得腦門轟地一響,全身血液仿佛都往上沖似的,耳邊嗡嗡嗡的,什麼都無法思考了,連舌頭都快找不到,結巴道︰「我、我……怎麼、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不然我們怎麼會在這里?」赫連雪好整以暇的反問。
孫冬陽猛地一凜,目光梭巡過周遭,只見不只頭頂上大大的鏡子映照著下方,就連旁邊也四處可見鏡子,好像要將他們的每一個角度都毫無遺落的呈現在眼前,而此刻自己的身下則是個蛋型的床墊,柔軟舒適,但卻讓她有種身在展示台上的感覺,更別說一旁完全開放的浴廁了,僅用薄薄的透明玻璃隔起,連個簾子都沒有,讓里頭的春光可以躺在床上就一覽無遺。
孫冬陽的臉頰燒燙,扭頭再往床頭櫃望去,電話旁邊擺了個小盒子,盒子里「貼心」的放置著幾個用品,讓她的身體僵了僵,尷尬的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