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你的壞 第11頁

啊炳!她知道了,映然陡地睜開雙眼,眉梢、眼角全是豁然頓悟的喜悅。她看向藍斯,沒頭沒腦地沖他一笑,「我要回去工作了。」她穿上丟在一旁的鞋子。

「工作?」藍斯看著映然纏上發帶。

「是啊!」她忙著與隨風飛揚的亂發奮戰。「你以為我像你這麼閑,沒事拿著相機亂跑就可以填飽肚子了嗎?」

「什麼工作?」

「不告訴你。」她故意賣關子,「自己慢慢猜吧!」頭發終于乖乖听話,映然瀟灑地對藍斯揮了揮手,掉頭就走,留下他一人與汪洋大海對望。

踩著崎嶇不平的小徑,映然蹣跚地往映藍小築前進。想不到他竟是那個人的孫子,果真是冤家路窄啊!一抹苦笑不由自主地浮現嘴角……

第四章

一個月前

義大利?佛羅倫斯佩月兌拉亞別墅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這是個由財富和權勢堆砌而成的虛幻世界。紳士佳人、輕歌曼舞,悠揚樂音流泄全場,鶯聲燕語不絕于耳。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排場。」映然躲在大廳陰暗不顯眼的角落,舉目所及的國際巨星與超級名模,讓她看得直呼過癮,大嘆不虛此行。

今晚是「普拉達」的慶功酒會,為期一個半月的「普拉達時裝發表會」終于圓滿落幕,「普拉達」的大家長伊梵諾?斐迪南,特地設宴款待旗下辛苦的設計師與模特兒。一些舉世聞名,才傲當代的設計師莫不春風得意地縱橫全場,身邊圍繞的全是美若天仙或酷帥俊俏的男男女女,隨處可見的帥哥美女幾乎可用俯拾皆是來形容。

這種場合自然是爭奇斗艷的絕佳場所,一件件別出心裁、匠心獨運的眼裝,包裹著玲瓏曼妙的女體,使會場熠熠生輝,整個酒會似乎成了發表會的會後會。

而映然之所以會在這個盛大的場合出現,原因無他,她正是「普拉達」旗下惟一的東方設計師,當然在受邀之列。

這樣藍眼楮金頭發充斥的場合,一位東方女性,尤其是氣質出眾,溫婉端麗的東方女性,自然備受矚目,深受在場拉丁男士的青睞。

「小姐,跳舞嗎?」

唉!這已經不曉得是今晚的第幾個了,映然再次掛上充滿歉意的無辜笑容,指了指腳踝輕輕地搖搖頭。

金發男子識趣地模模鼻子,鎩羽而去。

真可惜,是個帥哥耶!可是現在不是惋惜的時候,看來躲在這里也不行。映然其實一向不甚喜歡這種有錢人家的玩意兒,今天會來此,除了想一睹設計名家們的風采外,最大的目的,還是想一窺這座遠近馳名的佩月兌拉亞別墅。

據說這座別墅原本是十三、十四世紀時,建來抵御外族的防御性堡壘,到了十五世紀,才由名家改建成純休閑避暑的度假莊園。別墅的歷代主人,皆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是貴族就是大地主,幾經輾轉才落到斐迪南家族手里。而這斐迪南家族亦是大有來頭,除了傳說是中古世紀某帝王的後裔外,在以時裝業聞名的義大利,更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總而言之,這座金碧輝煌的歌德式建築,是翡冷翠民眾的驕傲,更是當地一項重要的表徵。

再這樣下去不行,好想要透透氣,但,哪里才不會被發現呢?哈!有了,目標正三點鐘方向,無人注意,沖!

映然拎起及地的裙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入右方垂然而落的簾幕里。簾幕後是一個小小景觀陽台,在簾幕的遮掩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隱蔽場所。映然以為沒人發現,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落人一雙窺伺的眼楮中。

在這里應該就不會有人發現了吧?平復稍稍紊亂的氣息,她輕輕月兌下束縛足踝一整晚的高跟鞋,將它擺在一旁。不曉得這玩意是誰發明的,根本就是戕害女性自由的產品嘛!跟中國古代的纏小腳一樣慘無人道。穿起來是很好看啦!搖曳生姿的模樣誰不愛,但這背後所隱藏的痛苦可就不是男人所能了解的了。

由陽台俯瞰幾何圖形拼湊成的景觀花園,在通明燈火的裝點下,宛若鋪上一層瑩亮金粉,富貴華麗卻盡失原味。映然有點扼腕這花園,白天該是不同的風貌吧?卻見居中的噴水池斗然起舞,揮灑幾許清涼,梔子花的芬芳幽香彌漫四周。

清風徐來,映然將芳香盡數吸入,仰視月明星稀,輕撫這堪稱藝術極品的雕欄玉砌,拖著一身華美卻沉重的禮服,盈盈躍上半圓形的圍欄。

今天的戲碼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啊!真可惜,調整身體成最舒適的倚靠姿勢,猶念念不忘大陸另一端夏日歌劇節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身為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故鄉,維洛納露天歌劇節當然不會忘記這膾炙人口的曠世名作,戲劇的精采度自然不在話下,也許是自己沒這個福分吧!映然幽然長嘆。

「小姐,一個人?」

兀自沉浸在遺憾中,冷不防身後傳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映然大吃一驚,險些摔下陽台。

怎麼連躲在這里都會被人「抓包」?她驚魂甫定,緩緩回過頭來,究竟是哪一個不知死活的,敢打擾本小姐的清靜?沒想到是一名白發皤皤、年近古稀的老者正含笑看著她。

咦?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她眯眼細瞧,「斐……斐迪南先生?」看清老者的相貌,映然更是驚駭地目瞪口呆,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不怒而威的面容,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的確是義大利時尚界的帝王伊梵諾?斐迪南沒錯,她確信自己沒看走眼。

老者臉上的笑容擴大,「不跳舞嗎?黎小姐。」出口的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

映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稱不上端莊的坐姿,微微凌亂的檀發,被她當抹布糟蹋的晚禮服,還有散亂在地的高跟鞋,俏臉倏地漲紅,「我……我腳痛。」她囁嚅低語,完了,毀了!這副邋遢樣被別人看到就算了,好巧不巧,竟是被大老板逮到,看來前途無「亮」。映然現在的心情猶如即將上絞刑台的犯人,惶然不安。

「可是我看黎小姐適才奔跑的敏捷,腳好像好得很,應該沒什麼大礙才對。」他一語戳破映然的謊言。

「呃?」連那個都被瞧見了,天要亡她啊!可是看他一臉的微笑,似乎對她的行為不覺有任何不妥之處。「您都看見啦?」映然鼻頭微皺,臉上紅潮逐漸消退。

「嗯。」伊梵諾?斐迪南點頭,他其實已經注意這個東方女孩好久了。「不喜歡這個宴會?」

既然最糗的樣子都已經被看到了,在這個目光如炬的老人面前,她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還好,這種場合好像跟我的八字不太合,一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手腳發軟。」其實是懶散的個性不願投入這種累人的游戲,忠實地反應在生理機能上。

「是嗎?既然身體不適,那陪我這個老人聊聊天,應該不至于太累人吧?」伊梵諾提出邀請。

「好呀!」映然想都沒想,輕笑應允。這老人的舉動怪異得很,好像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她想瞧瞧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榮幸之至。」輕然躍下,落落大方地穿上橫尸在地的高跟鞋,先前的羞愧與不安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伊梵諾眼中的笑意加深,「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不讓我們的談話受到打擾,而且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這麼神秘啊?她欠身為禮,「您是主人,全由您作主。」她一點都不遲疑地將藕臂伸進伊梵諾彎曲成圓的臂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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