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你的壞 第29頁

「我看這副耳環挺適合你的,又想說你現在身邊正好缺這樣東西,所以我就買了。」他沒說買這對耳環時,店員小姐拿防賊的眼光看他,大概他又是墨鏡又是鴨舌帽的,太像搶銀樓的了。藍斯見映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以為她不喜歡,「不喜歡嗎?不喜歡的話那就丟了吧!反正我也不戴這玩意兒。」他有點不是滋味地就要揚手一丟。

映然忙一把搶下,「誰說我不喜歡的?你要是把它丟了,我就跟你翻臉。」這男人真是性急,連讓她感動一下的時間都不給,她漾開柔笑,「幫我戴上。」

藍斯釋懷地笑了,幫映然把耳飾戴上,只見琥珀色的貓眼石在昏黃燈光下流轉著奇異的色澤,與她明亮灼然的貓眼兒對映生輝。

「謝謝。」映然摟緊藍斯,無言地表達內心深沉的感動。這男人,該是那種一愛上就是一生一世的執著,而她何其有幸,竟能得到他的深情眷寵。他給得那麼多,相較之下,自己對他的愛倒是太過于漫不經心了。

「以後別對我說這種客氣話,我不愛听。」藍斯故意凶惡地皺起眉,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送東西給女人對他來說是破天荒頭一遭,他一直在說服自己要習慣,但不可否認的,他愛煞她發亮的笑瞼,也相信映然會了解他送她耳環的另一層意義。

她咯咯笑開,「是,我的狼大爺。」

這會兒他是真的皺起眉了,「貓兒?」他不確定自己剛剛听到的是什麼,但他肯定自己並不怎麼喜歡。

映然總算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了。該死!她今天該不會是給誠實之神下了降頭吧?她僵硬地扯開嘴角,「別瞪我,只要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就透露一個大秘密給你听。」好吧!既然今晚很不幸地成為坦誠之夜,那藍斯當然得提供些內幕消息,這才算公平,尤其是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懷的那件事。

「什麼?」藍斯不動聲色看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記得你說過,你會離家是因為我?」這件事任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解開她的迷惑。

「沒錯。」他肯定的點頭,就知道她要問的是這個。

「真相?」映然還是不怎麼相信,她自忖那時與藍斯並無任何瓜葛,哪有那個能耐讓他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藍斯一笑,「記得我說過你的設計稿我全看過嗎?」

「嗯哼?」她當然記得,可是這個跟那個又有什麼關系?

「我所謂的全部,還包括了你設計失敗的那些草圖。」

映然睜大雙眼,「不可能,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都被我處理掉了,你怎麼可能看得到?」

「可是偏偏就是有那麼一張夾在你呈交出來的完稿中。」

「哪一張?」她低頭努力地思索。

「你還在上面畫了圖,寫了幾行字……」他幫映然恢復記憶。

「畫圖跟寫字?有嗎……啊!我知道了。」映然想起來了,記起來的同時,淡淡的紅暈也飄上了她的兩頰,「難怪我一直找不到那張紙,原來是放錯疊了。」那張圖稿是她心煩意亂時的隨手涂鴉,後來想毀尸滅跡時卻怎樣也找不到了。

「很精采的作品。」藍斯評論道,「我就是看到那幾行字才下定決心的。」映然的圖稿上其實也沒畫什麼,她只是用炭筆草草勾勒出一只正在酣睡的貓兒,簡單的線條卻饒富興味,圖畫旁邊還有她的手跡,寫了短短的三行字——多一點時間給自己,多一點快樂給自己,多一點自己給自己。

「我不懂。」映然的貓眼中有著疑問。

「你說得對,我的童年的確是過得非常空虛。」他不作正面回答,搬出以前映然曾經說過的話。

「你還記得啊?」映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皺皺鼻頭。那些話是想來損他的,他記得那麼清楚干麼?

「在我五歲那年,父母因飛機失事喪生後,我的童年就提早結束了。從那時開始,我就喪失了玩樂的權利,在爺爺眼中,我不再是他的孫子,而是斐迪南家族的繼承人……」

「藍斯……」藍斯的眸中有一絲苦澀,還有更多的悲哀,看得映然好生心疼。一個不過五歲的幼兒,要承擔起這麼大的壓力,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知道我的童年是怎麼過的嗎?」藍斯澀聲道︰「空蕩冷清的書房,堆得比我還高的書本,來往進出的全是一些板著臉孔的學者專家,他們關心的只有我是不是有趕上進度,能不能達到爺爺的要求……」

映然不發一語,由得藍斯去發泄埋藏心中多年的苦悶。

「除了一些必須的訓練,我要學的還有藝術概論、音樂鑒賞、防身術,還有超過至少三種以上的外國語……每天的時間都被填得滿滿的。因為斐迪南家族的繼承人必須是十項全能、完美無缺的,你不曉得我有多羨慕那些佣人的小孩,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抓昆蟲、打球……我卻只能關在書房里,哪兒也不能去,自由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奢侈的。」

「可憐的小孩……」她輕撫藍斯的臉頰低喃道。和他比起來,從小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她,實在是幸福太多了。

藍斯搖搖頭,「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該承擔的責任我是絕不會逃避的,而且,我還有父親留給我的相機陪著我,那也是爺爺惟一允許我能夠有的小小嗜好,對我來說,那就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為什麼……」

「三年前的某一天,爺爺剝奪了我這項僅存的權利,那樣殘酷地奪走了我惟一可以稍稍喘息的小小空間,剎那間,我周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千斤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你的圖適時地出現在我眼前,讓我所有的顧慮都得到了解月兌。」

「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映然總算是明白了。

「是的,不但如此,我還要證明給爺爺看,憑著攝影,我也能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他曾發過誓,若沒拿到一座世界級的攝影大獎,他絕不再踏進家門一步。

「那怎麼會變成跑去當明星呢?」

「要在短時間內賺到很多錢,又要能四處行走取景,最快的方法當然就是出賣皮相。」這個方法是杰洛幫他想的。

「怪不得你賺夠了就跑。」映然對藍斯的疑問總算是得到了全部的解答,「那麼,這三年下來你找到你的自我和快樂了嗎?」

「你說呢?」藍斯眨眨眼,好溫柔好溫柔地對映然笑著。他當然找到了,這小女人就是他快樂的泉源,而她會一直陪伴著他。

「能幫上你的忙,是我的榮幸。」她也回他一個深情的凝睇。

「那好,現在可以說了吧?」藍斯的臉說變就變,瞬間又恢復成他那招牌冰塊臉。

映然不禁搖頭嘆息,羅曼蒂克的氣氛就這麼被破壞了。這男人真會殺風景,怎麼他就不能不要那麼精明,偶爾裝聾作啞一次不是很好嗎?她投降似地道︰「我要說的秘密就是,那個……其實我常常,不,是偶爾,對!偶爾會在你听不到的地方,呃……用一種珍禽異獸來稱呼你。」

「嗯。」他點了一下頭,表示他正在洗耳恭听,不過緊皺的眉頭也顯示出他听完後,映然可能會有被大卸八塊的危機。

「我會用那種動物來稱呼你,是有原因的……」映然心虛的面容忽地轉變,她風情萬種地一笑,輕輕地將她的話語呢喃吐出,如蘭的芳香吹拂到藍斯臉上,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神智開始渙散。映然再魅惑地眨動濃長的眼簾,喃喃地耳語道︰「因為,你是我的狼,是上天專門派來克我這只貓兒的……」她俯下櫻唇。誰說轉移注意力只能用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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